這一聲東哥,在此刻絕對不亞於一顆原子彈爆炸的威力,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分敵我,每個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怔怔的看著我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東哥?他為什麽叫他東哥?為什麽,為什麽……無數個問號在眾人的腦海裏回**,然後疊加在一起,像是雷霆炸響,雷得他們七葷八素!

薑炳文不笑了,孫智文也不笑了,二人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薑炳文才訕訕開口,張淮銘啊,你認錯人了吧?這話說得,孫智文跟用看豬頭一樣的表情看著他,你個白癡,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倆都被耍了!

好一個無間道!

孫智文恨得牙癢癢,如果目光能夠殺死人,張淮銘現在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點了點頭,衝著張淮銘伸出了大拇指,他終於忍不住了,眼淚流淌的越來越快,一個大男人,哭的稀裏嘩啦,這些天的委屈,難受,驚險,全部都值了!他瘋狂的撲了過來,和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我用最後的力氣捶了捶他的後背。

“兄弟,歡迎你回來!”

這一句兄弟,勝過千言萬語,張淮銘什麽都不想要,他想要的僅僅就是這一句認可!

因為一次膽怯而導致背叛,因為羞於見人而投靠敵手,張淮銘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還記得當初,他隻是一個跟在餘仁傑屁股後麵,成天叫著魚子哥我要吃椒麻雞的孩子,可現在,他真的變了許多。

時間,真的能夠改變一切!

我的眼眶也有些濕潤,對於張淮銘,其實我心裏麵是有些愧疚的,當初他對我說,東哥我想回來,我卻告訴他,你就這樣回來,大家不會接受你,所以要將功贖罪。不可否認,當時我多多少少是帶著點功利心,我希望能夠讓張淮銘能夠在我的計劃裏起到作用。可是事後,我的確是後悔的,無間道這種事情,我自己現在也在做,整天跟郗冀周旋,幾乎要讓我絞盡腦汁,而張淮銘,麵臨著的是跟我一樣的局麵,如果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想到的是,張淮銘居然做的這麽出色,不僅打入了薑炳文的內部,還取得了孫智文的信任,將二人耍的團團轉!我當初隻是試探性的,想要埋一顆棋子,我從來沒有想到,這顆棋子有朝一日會成為我走向輝煌之路的勝負手!

擁抱過後,是分開,張淮銘哭的稀裏嘩啦,但卻是咧著嘴笑著,他將目光放在餘仁傑身上,激動的喊了聲。

“魚子哥,對不起!”

餘仁傑怔怔的看著他,愣了好幾秒,忽然間一拳砸在張淮銘的臉上,然後他緊緊的擁抱著張淮銘,瘋狂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我看到餘仁傑的眼淚也在流淌,他吼著。

“你他媽的為什麽不早說!”

張淮銘反手抱著餘仁傑:“這都是東哥的計劃,如果我不能立功,我還有什麽臉麵回來見你!魚子哥,我張淮銘,沒有給你丟人!”

一句沒有丟人,說出了張淮銘的所有心聲,他是多麽想回到這個隊伍裏,此刻抱著餘仁傑,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死了也值了!

二人哭著哭著,一起笑了起來,餘仁傑給了張淮銘一拳,有些得意的把他拉到宋楊跟前,說道。

“我就說,張淮銘不是那種反複無常的小人,你丫的服不服?”

宋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看了看笑眯眯的餘仁傑,又看了看我,最後揉了揉眼睛:“麻痹的,老子不會是做夢吧?這丫的真是張淮銘這個壞慫?”

“真是我!”

張淮銘撲過去,將還沒有準備好的宋楊撲到在地上,後者一邊掙紮一邊說,臥槽,你這是報複,**裸的報複,張淮銘,你丫的等著!

二人鬧了一陣,他又到楊雨澤麵前問了句,楊雨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將視線放在我的身上,眼裏麵多了一絲敬畏,怪不得東哥一直四平八穩,原來是早有準備,張淮銘這一顆棋子,埋得真是深啊!

這是楊雨澤唯一的感歎,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是張淮銘,城北高中這複雜的局勢,沒個兩三年是絕對分不出勝負的,薑炳文還好說,孫智文這個人,狡詐,多疑,並且背後站著林奕,如果不能以巨大的利益將他牽扯,使得他親身犯險,根本沒有機會對付他。

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兄弟們當然是狂喜,而孫智文那邊卻是呆若木雞,小弟們滿眼都是絕望,而孫智文,除了慘笑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動靜。

“程少東,你贏了……”

跟劉越鬥了這麽久,潛意識裏都會認為城北高中以後的主宰,不是劉越就是孫智文,誰能想到,就在局勢最複雜,城北高中最混亂的時候,一個叫做程少東的無名小卒崛起,用這等老謀深算的手段,將所有人算計的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至於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薑炳文,已經沒有人去管他了,他呆呆的站在中間,到現在還有些迷糊,怎麽了呢?這是怎麽了呢?

張淮銘給我點了一根煙,我給了他鼓勵的眼神,他擦了擦眼淚,率眾而出,冷眼瞥著二人。

“聽好了,從一開始,我張淮銘就隻有一個老大,他就是程少東,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他先指了指薑炳文,後麵有指了指孫智文,緩緩說道。

“你!還有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大哥,說實話,老子忍你們好久了!喊你們大哥,喊得老子想吐,今天,是時候把這筆賬算清楚了!”

張淮銘帶著的三十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跟著他一起背叛我的人,張淮銘一直牢牢的控製著他們,對於回歸這件事情,這些老兄弟們自然是樂意的,此刻聞言,不用人指揮,自己就站在了張淮銘身後,他們拿著棍子,三十個人,睥睨著對方三百人!

“能告訴我,你從我這帶走的三十個兄弟去哪了麽?”

孫智文眼神灰敗,坐倒在地上,認命了。

張淮銘嘴角掛著一絲笑容,說道。

“糾正一下,我不止從你這帶了三十個人,我還從薑炳文那裏帶了三十個人,至於他們的下落,其實很簡單,我先讓薑炳文的人去了一個地方,告訴他們那裏是另一個重要戰場,後來又讓你的人也去了同一個地方。仇人見麵,還能怎麽樣?估計這六十個人現在正打的歡樂呢吧!”

話說到這,薑炳文才像是頓悟一般,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我靠,原來你是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