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情況大不相同,馬明是真正忠誠郗冀的,曾經的夥伴因為內奸一個個的死去,他很痛心,所以他把所有的憤怒,鬱悶,全部發泄在我的身上,就在前一刻,他還認為我是內奸,可現在確鑿的證據卻是告訴他,內奸不是我,而是貌似忠誠的鍾昊遠!

邱藝傑,範誌鵬,都是鍾昊遠的人,屬於他的左膀右臂,二人一起出現在這裏,已經證實了我之前說的話。馬明臉色鐵青,從車座底下翻出兩柄扳手,他偷偷摸摸的遞給我一把,自己懷裏揣了另一把,車停在半路上,等著邱藝傑二人過來。

他們呈包圍的態勢靠近這裏,範誌鵬敲了敲窗戶,馬明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正常起來,搖下窗戶,他說道:“喲嗬,這不是小鵬麽,怎麽,你家遠哥讓你來堵我?”

範誌鵬笑嘻嘻的說:“哪能呢,遠哥跟您是什麽交情?怎麽可能對您不利,隻是現在醫院那邊出了事,遠哥暫時不希望人過去,讓我們提前在這等著,留一手,沒想到等到了明哥你。”

說到這,他頓了頓,目光看向坐在副駕駛的我:“還有東哥。”

邱藝傑在另一邊敲著我的窗戶,我看了看馬明的臉色,心裏就有了底,一邊搖著車窗一邊說道。

“專門在這等人?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專門在這等我才對吧,看看這刀子,棍子,都是為我準備的吧。”

邱藝傑就沒有範誌鵬那麽圓滑了,他完全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思,一板一眼的說道。

“東哥,下車吧,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我們是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我說,我要是不下車呢?邱藝傑臉色一僵,握著棍子的手就有抬起來的意思了,那邊的範誌鵬給了他一個製止的眼神,說道不下車也行啊,隨便東哥高興,我們陪著您一起,大家就在這聊聊天,挺好。我冷笑一聲,誰要跟你聊天?反正你們的意思就是要看住我們,不讓我們到醫院去,那在車裏車外有沒有什麽區別,還是下車吧,外麵還涼快一點。

“那就請吧,東哥。”

邱藝傑退後兩步。

我遞給馬明一個眼神,緩緩的打開車門,半遮半掩間,我的一隻腳先探了出去,沉甸甸的扳手緊緊握住,就在車門開到一半的時候,我猛然站起,將車門徹底推開,藏在身後的扳手朝前一揮,重重的砸在邱藝傑的腦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邱藝傑痛的丟下棍子,捂著腦袋嚎叫,我緊趕兩步,一腳將他踹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邱藝傑剛剛倒下,那邊的範誌鵬就罵了句臥槽,他下意識的想要過來支援,卻被駕駛座驟然打開的車門撞到了臉,馬明也下了車,一把抓住範誌鵬,用扳手別住他的脖子,吼道。

“他媽的都給我住手,誰要是過來老子就弄死他!”

原本剩餘的人拿著刀和棍子往前衝,現在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範誌鵬拚命的掰著扳手,終於出現了一絲縫隙,有了喘息的空間,他不管不顧的吼道。

“上!給我抓住他們!我今天就算真掛了也不要緊,必須要完成遠哥的任務!”

他這話一說,馬明就罵了句臥槽,果然,那些猶豫不決的小弟們都衝了過來,刀子當頭劈下,我連忙後退,倒在車身上,更多的人到了近前,四五根棍子一起落下,我退無可避,兩隻手扒住車頂,腳在半開的車門上一點,整個人就爬到了車頂上,就在我上去的瞬間,棍子落在車身上,發出此起彼伏的響聲。

我站在車頂,看著幾個人想要往上爬,用腳將他們的手狠狠的踩著,幾個人慘叫著倒在地上,不過也有幾個家夥很聰明,抓起石頭磚塊什麽的,就往上丟。

我情知車頂這一小塊地方不可久留,看著地下邱藝傑正拚命的揉著腦袋,一咬牙,縱身躍起,從車頂撲下去,正好砸在邱藝傑的身上,我倒是不疼,但他承受著這麽大的衝擊力,卻是全身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的臉蛋都抽搐了。

與此同時,馬明用扳手在範誌鵬的肚皮上狠狠的戳了幾下,一腳將他踢開,他左手拿著扳手,右手拿著從範誌鵬這裏搶到的砍刀,揮舞著擋在前麵。

“馬勒戈壁!我看你們誰敢來!”

他如同瘋子一般的模樣,成功的將不少人震懾住,但隨後的他一聲大吼,就暴露了自己的色厲內茬。

“程少東,你丫的快走,去醫院告訴冀哥真相,老子為你擋住!”

我從邱藝傑身上爬起,看了看馬明,毫不猶豫的往前衝去,看著我就要跑了,範誌鵬掙紮著站起,但是肚子的劇痛又讓他倒下,他滿臉都是汗水,指著我說道:“抓住他,抓住他啊,別讓他跑了!”

一群人追我,馬明直接撲了過去,一個人攔住了四五個,被人按在地上暴打,但他死不撒手,緊緊抓住眼前人的腳踝。此刻的我,已經跑到了被麵包車堵住的巷子口,我踩著後視鏡往上一跳,就到了車頂,跑的最快的追兵也開始往上爬,我將扳手朝後一甩,就把他砸的仰麵倒下,然後我就從車頂跳了下去,瘋狂的往前跑著。

一直衝出了巷子,我也沒敢停留,深怕鍾昊遠還有埋伏,過了一條街,我才攔住出租車,朝醫院而去。

等我衝上三樓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值得慶幸的是門口還有小弟守著,他們無聊的玩手機,看到我的時候都起來喊東哥,我喘著粗氣問道,冀哥呢?他們說還在醫院,正跟遠哥說話。

我鬆了一口氣,沒來晚就好,隻要我把手裏的證據送到郗冀麵前,鍾昊遠就完了!

我朝著病房走去,卻看到舒凝端著茶杯從另一邊走過來,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素淨像是一朵花,她問我,幹什麽去?我說我要找冀哥,有急事。她點了點頭,說那你去吧。

我嗯了一聲,整了整衣領,就朝病房走去,然而下一刻,我的後腦勺就遭受了重擊,眼前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