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任務居然是這個!

我深深的皺起眉頭,這種無厘頭的任務,看似簡單,但其實往往危險重重。

許冠軍一直注意著我這邊的情況,忍不住走過來奪過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六爺。

“會不會有些過分!”

六爺仍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根本沒有什麽心理波動,淡淡說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他抽中了紅色的簽,那麽,就活該他倒黴,是死是活,自有天數!”

天數?

我從來不相信這兩個字,如果真的有天數,那麽我也願意相信人定勝天。

那邊的青龍也很好奇我抽中了什麽,過來看了看,頓時哈哈大笑。

“小子,你中獎了,你中大獎了!這你都能抽到,認倒黴的,我勸你還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想想自己怎麽死,或者說是現在就認輸算了!”

楊路跟董博文對視一眼,也都滿眼笑意,看我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憐憫。

“程少東,我隻想對你說一句話,等死吧!”

就連疤臉跟吳江二人,也是一個勁的搖頭,完全不看好我的樣子,這讓我很好奇,困難簽所謂的暗殺,到底代表著什麽?

六爺拍了拍手,有個穿著練功服的少年拿著一遝文件過來,六爺直接遞給我,拿過來一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人的照片。

一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男人,大概五十來歲左右,胡須蓄的很茂密,但底部明顯有些花白。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頭衰老的老虎,雖然是拍著照片,但他的眼裏仍然有逼人的神采。

我翻開第二頁,就出現了他的信息,於天樂,五十二歲,武漢地下世界舉足輕重的一方豪強,手底下掌握著七家地下賭場,三個夜總會,明麵上是一個經常參加慈善投資的商人,但其實卻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於老虎!這人跟小刀會結怨於十年前,當然還是香堂這邊主動挑釁的,以為於老虎好欺負,但卻沒有想到,正值壯年的於天樂猛地驚人,手下兄弟出手快準狠,誰也不敢想象他們居然敢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一路掃到武漢香堂總部,甚至差點真的打到香堂!

後來吧,兩邊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這個梁子卻是結下來了,這些年兩邊明爭暗鬥不斷,但總體來說,畢竟於天樂是地頭蛇,認識的人多,穩穩的壓了香堂這邊一頭。而香堂呢,其實早就不如從前了,年輕一輩都不是很出色,呈現出一種青黃不接的態勢,而S市那邊的兩個堂口,又不可能進軍武漢,所以,他們拿於天樂完全是沒辦法的。

這次紅色簽是刺殺於天樂,可以說,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香堂這邊多少好手啊,都近不得於天樂的身,沒有人看好我。

我這邊仔細的看著資料,那邊的許冠軍卻是一拳頭把椅子扶手雜碎了。

“六爺,我不服!暗殺任務本來就困難,現在你還讓他去殺於天樂,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兩邊鬥了十年,什麽暗殺手段沒用過,都奈何不了於天樂,投毒,刺殺,偽裝,這完全都是沒用的,你難道指望程少東幫你幹掉於天樂?”

出乎意料的,六爺居然開口回答了。

“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隻是覺得,困難簽,就該有個困難的樣子,這本來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他運氣不好,抽了,現在我給他兩個選擇,第一,放棄任務,就當自己出局,第二,就當這支簽沒有抽,他加入血刀堂其他兩個人的隊伍,不能再有疑議!”

正如許冠軍所說,就連香堂這邊都認為這個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六爺給了讓步。

“這不合規矩!”

青龍眉頭皺起,冷冷說道,眼看著就要看血刀堂的笑話了,現在突然峰回路轉,他豈能甘心?

“我已經決定了!”

六爺看也沒看他,靠在椅子上閉目沉思,這就是沒有商量餘地的意思。

青龍到不害怕六爺,隻是六爺的輩分太高,幫派規矩裏麵,明確規定不能對長輩無禮,所以他隻能忍氣吞聲,轉過頭對我說道。

“程少東,你如果是條漢子,就繼續堅持下去!”

謝鵬飛也陰測測的說道:“是啊,就算你現在改變了主意,人家也不一定接納你。”

果然,那邊的楊路跟董博文二人,都是抱著手臂一副看好戲的架勢,似乎在等著我上門求他們!

許冠軍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程少東,退一步海闊天空,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任務是十死無生的,你如果真的去刺殺於天樂,你必然會沒命,而他,估計毫發無傷!這樣吧,你實在不樂意跟楊路他們一起,那你就放棄吧,我不會怪你的!”

他的語氣是誠懇的,不會怪我,應該也是真的,畢竟我的手上還有三所學校,我活著,才符合他們的利益。可是,如果就這樣放棄了,他對我的評價肯定會一低再低,到時候別說是躋身小刀會高層了,恐怕那些對我有意見的人都會冒出來,譬如疤臉,我覺得他都有可能翻臉,因為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疤臉已經麵沉如水了。

而吳江,也差不多是這樣。

對麵的姚安憋了這麽久沒吭聲,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張口嘲諷,對象不是我,而是吳江。

“白癡,我看你押了全部家當在程少東身上,這回賠你個血本無歸!到時候賠不起了,我看你連兜襠布都要輸掉!”

吳江沒有反駁他,而是看向疤臉,疤臉抬起頭惡狠狠的掃了我一眼,回頭說道。

“我也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們對我的事情這麽上心,非要逼著我上賊船,原來是疤臉在三校一統這件事情上,看到了我的潛力,認為我肯定能在這次魁比大放異彩,所以拉著吳江,開了個賭局,把所有錢都壓在了我的身上。現在眼看著必輸無疑了,兩個人才變了臉,這讓我倒是頗感興趣。

“咳咳,問你們個事,這個賭局,目前我的賠率幾比幾?我可以押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