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句姚叔叔,就等於傳遞出了信號,姚萬裏聽到後,就露出了笑意。

正如他所說,救我對他來說也沒什麽損失,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情,秦雲想要收拾我,他想要保我,在官麵上二人是平衡的,也就是說,秦雲想對對我是沒有什麽優勢的,當然,我沒有殺人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姚萬裏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準備好離開這裏。

他走之後,警察們對我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變化,之前那些刻意為難我的家夥們,目光都有些躲閃,他們心裏麵很後悔,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能夠勞動姚市長大駕,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但我卻沒有跟他們計較的心思,我就坐在會客室裏,躺在沙發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姚萬裏的一席話,將我拉進了另一個漩渦,好吧,也許我還不算進入那個漩渦,但的確是帶我看到了另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利益群體,我覺得要比黑道可怕的多。

我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姚萬裏這邊發出聲音沒多久,第二個聲音也旋即響起。

是秦雲的,因為秦汐雨的關係,他終於選擇了妥協,打算放我一馬。

拿了命令的陳局長跑的飛快,滿頭大汗,他覺得這次的事情真的好玄乎,先是秦書記無論如何也要搞死這個小子,再是姚市長居然莫名其妙的要去救他,再讓所有人都傻眼的時候,秦書記又改口了,一時之間,市裏的兩大巨頭竟然全都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而牽動心緒,這讓陳局長覺得不可思議。

但旋即,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現了,剛剛衝出警察局的他,又被一個電話給拉了回去,這個電話他不敢不接,因為對方竟然是省委!

而對方開口第一句話,竟然也是針對程少東,明裏暗裏的意思,居然也是讓放人,這讓陳局長汗如雨下,本來年紀就大了,又經曆了這麽多的變化,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有些承受不了了。什麽時候一個小小的市局,居然牽扯到這麽多的大人物,不就是抓了一個程少東嗎?

他並不知道的是,這個來自省裏的電話剛剛掛斷,就撥通了另一個手機號。

“喂,是我。”

“程少東的事情,我已經過問了。”

“好,這次要多謝你了。”

“沒事,這隻是小事,就當還你一個人情,當初的事情咱們兩清了。”

“嗯,沒有問題,那後麵的事情呢?”

“怎麽你還不想放過秦雲?如果你非要堅持,我可以讓省紀委對他展開調查,屁股後麵不幹淨的人,是經不住調查的,不過秦雲不是後來改口了嗎?我過問的時候,S市的市委書記秦雲,副書記姚萬裏,都已經統一了步調,決定救程少東了。”

“什麽,秦雲改口了?”接電話的中年男人臉色一變,旋即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當初的人情我們兩清就可以了,秦雲的事情,也不用管了。”

那邊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而中年男人卻是握著手機,眼裏異彩紛呈。

“好個小子,倒是白讓我替你擔心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這些的。”

拘留所的大門,終於對我敞開了,在這裏待得時間不算久,但我卻猶如死過一般,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拘留所的所長,警察局的陳局長,都在我身後露出笑臉,是那種很謙卑的笑容,市裏領導的指示,讓他們誠惶誠恐,至於省裏的電話,隻有陳局長一個人知道,他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心中記著,望著我的時候就覺得隱藏的很深,讓他感覺很可怕。

拘留所外麵,我的兄弟們站成了一排,餘仁傑,楊雨澤,張淮銘,向雲飛……我看著他們,輕聲一歎,眼眶也有些濕潤,走上去與他們挨個擁抱。

“兄弟們,我回來了!”

有幾個人忍不住放聲大哭,這些我不在的日子裏,他們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場子裏的人心浮動,學校裏的群龍無首,關鍵是心裏,總是記掛著,整天空落落,就像是丟了魂魄一般。

餘仁傑抱住我的肩膀,帶著哭腔說道。

“東哥,宋楊被抓走了,據說就要判刑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聞言,我的臉色一變,輕輕拍了拍餘仁傑的後背,轉過身子看向拘留所的所長跟陳局長,二人有些不明就裏,仍然衝我笑著,我一步步的走過去,淡淡說道。

“我可以帶人走嗎?”

陳局長一愣,下意識的看向拘留所所長,而他則是冷汗滾滾而下。

“是那個叫宋楊的小兄弟嗎?”

我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根煙,可不可以。他下意識的看向陳局長,作為警察局局長,他當然跟拘留所所長很熟悉,在深切的體會到我的可怕之後,他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

這個手勢的含義是,可以!

領導都這麽說了,所長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服從命令,進去提人了。

而陳局長卻是望著我,有些猶豫的說道。

“程,程小兄弟,我有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我點頭說道:“你講吧。”

陳局長歎了一口氣:“你那個叫宋楊的朋友,這次犯得事情其實挺麻煩的,雖然你可以強行把他提走,但那是看在姚市長的麵子上,這最後是有隱患的,因為他畢竟涉嫌故意傷害公務員,或許,故意傷害這四個字可以抹掉,但到底林躍是挨了一刀,從他的身份來看,就讓這個事情變得很複雜了。”

他似乎害怕我誤會一般,連忙說道。

“這是善意的提醒啊,做了這麽多年的局長,我也累了,我已經打算最近退休了,這些彎彎繞,我很清楚,我希望你如果能夠解決,還是解決一下吧。”

這話不假,經曆了我這件事情後,他深切的感受到官場的多變和可怕,已經存了退休養老的心思,反正該撈的好處,也有不少了,見好就收吧。

我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事情很對,對他道了一聲謝,暫時不打算提宋楊,隻是讓拘留所好好照顧他。

我抽著煙,朝著外麵走去,餘仁傑過來問道。

“東哥,咱們幹嘛去?”

我淡淡一笑,說道。

“宋楊傷害政府人員,所以事情比較麻煩,所以呢,我去扒了那家夥的官皮,等他不是公務員了,事情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