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暴戾,不講規矩,這是兩個小護士對我的直接感受。

她們驚叫一聲,推開門逃走了。

但我們卻是沒走,我冷冷的看著林躍,他大腿中刀,鮮血如此噴湧,幾乎是嚇掉了他的半條命,整個人在**蠕動,蠕動,然後滾落到床下,我一隻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冷冷說道。

“辱人者,人恒辱之,你用卑劣的手段跪舔秦雲,無非就是想要討個升官發財,但可惜,你遇到了我。”

林躍疼的牙根都算了,他死死的捂住傷口,汗水打濕了他的麵龐,眼睛裏麵滿是恐懼。

“你,你怎麽敢這樣?你怎麽能這樣!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我已經不想說話了,動不動就把告你掛在自己的嘴上,他這是在威脅誰?我隻覺得很嘲諷,很可笑,跟姚萬裏的一番交談,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也讓我知道,他們這個特殊的群體跟我們的不同。說實話,我沒有覺得很威風,我隻是覺得有些惡心。

尤其是林躍這種人,更是讓我惡心到了極致,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再度攥緊匕首。

望著這一幕,林躍幾乎要崩潰,他以為我要殺他。

“別,別動手,我錯了,程少東,程大哥,程爺爺,我求求你,別殺我!”

餘仁傑在一旁呸了一口。

“這種人渣都能當上工商局局長,他媽的是老子做夢還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你錯了,世界一直都在變,然而不管時代怎麽變,人是不會變的,他這種人,就像是臭蟲一樣,永遠都會存在,但就像是人們對待臭蟲就會踩死的態度一樣,碰到這種人,我們也有責任將他踩死!”

因為看清楚了一些東西,原本我所敬畏的,所不曾懷疑的公道,都被姚萬裏的一番話打破,原來利益不隻是黑道,不隻是商場,而是適用於世間所有的群體,這讓我感覺到惡心之餘,又有些釋然,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有什麽害怕的呢?秦雲的迫害,姚萬裏的拉攏,蕭倩的糾結,小刀會的見風使舵,這些跟我關係似乎親密似乎疏離的不同利益群體,都讓我感覺到**裸的冰冷,我的心中仿佛有一團火,憋了太久太久。

這是我在看守所的黑暗之中,停留了這麽久所積攢的火焰,宋楊的入獄,就像是一滴火油,讓火焰徹底的沸騰,我什麽話都不想說,我隻想在林躍這個人渣身上發泄。

我揪住他被汗水打濕的油膩頭發,重重的將他砸在地上,就像是一個龜殼著地的老烏龜,林躍雙手擺動卻是翻轉不過來,我一腳踩上去,位置正是宋楊到處捅了他一刀的肚皮,我看著他沒有一絲憐憫,腳底用力碾著,腳尖更是故意的往傷口裏麵探去,痛的林躍瞬間坐起來,卻又被我一腳踹翻,我蹲下身子,連續三刀,戳在他被脂肪包裹的肚子上!

這些傷痕,我都有把握,不會致命,但卻會讓林躍痛的無法忍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群醫護人員衝了進來,他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呼,有幾個人明顯想要去叫保安,但卻被我叫住。

“不用了,你們自己去搶救他吧!”

我的這種鎮定態度,普通的小護士自然感受不到,但是這些醫生,卻是隱約見過,以前接待那些大人物的時候,似乎就是這樣,他們麵麵相覷,有些拿捏不住了,林躍被人用擔架抬著帶走了,正如我所說,現在他有使用特護病房的資格了,因為他的傷,足夠重!

看著還在盯著我的醫生們,我打了個電話給姚萬裏。

“喂,姚叔叔,我發現一個貪官,在醫院作威作福,沒忍住動手打了他。”

姚萬裏很清楚,以他的心性,當然是知道為什麽,我既然出來了,那就代表著會有一些人進去,世道本來就是這樣,成王敗寇,但他也沒有什麽所謂,畢竟林躍是有意朝著秦雲靠攏的,對於他來說,收拾起來毫無壓力,所以那邊傳來他的聲音。

“現在的有些官員,不止私生活糜爛,在工作上也有很大的問題,回頭你把這個人的資料給我,我會交給組織上處理!”

我恩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一個電話,他們都聽在耳朵裏,後麵趕來的醫院院長,也沒有多說什麽,我就坐在醫院抽著煙,林躍的傷,我心裏有數,不會丟命,一方麵我是覺得殺了他惹麻煩,另一方麵則是覺得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過了兩個小時,林躍就從急救室出來了,然而迎接他的,不是白衣天使,而是一群穿著製服的紀委人員。

“你好,是林躍嗎?我們是市紀委的,剛剛我們有收到群眾對你的舉報,罪名大概有貪汙受賄,私生活糜爛,以權謀私,常常仗著自己的職務,做一些苟且的事情。現在我們正式宣布,你被調查了,請在三日內財產公示,我們暫時收回你的所有權力,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躍就像是一條鹹魚,瞪著自己無神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完了,真的完蛋了,對於官員來說,紀委是什麽?是屠刀!一旦屠刀落下,代表的就是完蛋,那些什麽事都沒幹的人進去都要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何況他這種滿身漏洞的家夥,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花錢打通的那些關係,現在都已經忙著跟他撇開關係,紀委的到來,就代表著他的完蛋。

林躍臨走的時候,看到坐在門口抽煙的我,眼裏是深深的後悔和懼意,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本來沒自己什麽事的,卻是想著要在秦雲那裏賣好,結果好處沒撈到,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掃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這樣的人,罪有應得,我可以肯定,林躍被雙規之後,S市不知道多少商家會拍手稱慶。

市紀委的人走的時候還跟我打了個招呼,他們的工作性質雖然比較特殊,但本質是不變的,這次的行動是為什麽,大家心裏都清楚,對於他們的問候,我當然是換以微笑。

這就是權力的感覺嗎?我不是第一次體會權力,但這種一句話就能幹掉一個局長的權力,卻是完全不同的,我深深迷醉,將煙頭撚滅,丟在垃圾箱裏,然後我打了個電話給看守所。

“林躍現在已經不是公務員了,他的這身官皮已經被扒掉了,所以,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