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但卻是聽得我滿心苦澀，我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有些拘束起來。
“秦書記，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有些聽不懂。”
“聽不懂？”
秦雲冷冷一笑，從桌麵上拿起一盒子煙，這煙跟我平時抽的不一樣，是特供煙，秦雲點上之後，就抽了起來。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其實不懂的應該是我，我不明白小雨為什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一個人！”
聞言，我深吸一口氣說道。
“秦書記，我跟秦汐雨，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秦雲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們是純潔的同學關係嗎？”
我很想說是，但秦雲這副嚴肅的姿態，卻是硬生生的讓我把話咽了回去。
我今天來找秦汐雨，衝動也好動情也好，但我的目的卻隻有一個，那就是親眼看看秦汐雨，確認她沒有事，這樣我就放心了。而秦雲的談話，卻絕對是我意料之外的，我很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我說這種話，但秦雲說的卻很對，難道我現在還能說跟秦汐雨沒有關係嗎？一個女孩子，為你擋槍，為你跳樓，三番四次的為你付出，難道你還能絕情的說，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秦雲見我低下了頭，卻是想偏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也不用自卑，不要害怕，雖然我的確是很恨你，覺得你配不上小雨，但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我卻是改變了心思。”
“那一刻？”
“就是你抓住門，寧可夾斷自己的手也要進來的樣子，讓我有了些觸動。”秦雲長長的吐著煙霧，有些疲憊的說道：“小雨跳樓的那一刻，我感覺世界都要崩塌了，事後，我跟蕭倩一起反思了自己，也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站在我這個位置，所要考慮的，注定不能是區區家室，我很容易忽略這個女兒的存在，但她畢竟是我生命的延續，當我感覺到她很有可能離開我的時候，我才覺得前所未有的害怕，也就是那一刻，我感覺著她的決然，不得已妥協，在剛才，我看著你的堅持，讓我聯想到了小雨的決然，也許我應該改變自己的看法。”
秦雲深深的看著我，眼裏沒有嚴肅，也沒有威嚴，有的隻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審視，也許他這一生，隻有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作為一個父親，應該給自己的女兒幸福，他對我說。
“程少東，我要你發誓，以後好好照顧小雨，不許欺負她，不許傷害她，要好好的保護她，再也不能讓她傷心流淚，你可以做到嗎？”
聽著這一席話，我很緊張，心裏麵很慌，因為我竟然觸動了，是的，我有一些想對他說，我可以！但是腦海中始終有個聲音告訴我，我有喜歡的人，在遙遠的上海，還有另一個女孩子等著我，如果我接受了秦汐雨，那葉曉曉怎麽辦？
兩個不同的女孩，一樣的美麗，一樣的令人牽腸掛肚，葉曉曉是一隻活潑的蝴蝶，輕輕的煽動著自己的翅膀，因為她，改變了我的一生，如果沒有葉曉曉，就沒有現在的我；那麽秦汐雨呢？她是一隻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為了我做了很多的傻事，也為了我做了很多的改變，回想初中那個冷冰冰的女孩子，再看看現在，我的心就有些揪著疼，然而飛蛾撲火，注定隻是徒然。
秦雲還當我在猶豫，似乎要給我信心一般，繼續說道。
“程少東，你怕什麽？我不嫌棄你沒背景，我也不擔心你現在混著黑道，有我在，這些都不是什麽麻煩！我有足夠的能力，給你們一個安定的環境，我不需要其他，我隻想你照顧好我的女兒，我跟蕭倩欠了小雨太多太多，直到跳樓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內心其實是恐懼的，將來，恐怕我們也沒有機會彌補她了，所以隻有你，隻有你！”
秦雲的態度很誠懇，他能夠做到這一步，說實話已經讓我對他刮目相看，原來他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隻是跟蕭倩一眼，沒有為人父母的自覺，利益跟權力充斥著他的雙眼，他能夠看到潮起潮落，看到人事變遷，卻唯獨看不到自己女兒的歡笑淚水，他很清楚，秦汐雨要的東西，他給不了，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秦書記，我有女朋友……”
我看著他的殷切期盼，有些不忍的說道。
秦雲足足愣了三秒。
三秒後，他拍了桌子，指著我罵道。
“既然你有女朋友，你為什麽要招惹小雨！你玩弄我女兒的感情？”
我滿臉都是苦笑，內心的酸楚已經彌漫至全身，我說道。
“我沒有玩弄她的感情，我也沒有招惹她，隻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一次次相與，走到這一步，我對不起秦汐雨，我……”
“不要解釋了！”
秦雲根本就不想聽，他這種政客，能夠跟我說出前麵的那一番話，已經是破天荒了，他將煙頭丟下，狠狠的看著我，突然間說道。
“離開她！”
“什麽？”
我愣住了。
“我說，你離開你的女朋友！”秦雲一字一頓的說道。
“憑什麽！”我有些憤怒。
“就憑小雨喜歡你！”秦雲毫不退讓。
“不可能！”我斷言拒絕，讓我拋棄葉曉曉，這絕對是我不可能接受的。
秦汐雨死死地盯著我，我也不再怕他了，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僵持一陣之後，秦雲背著手，威嚴說道。
“程少東，你想清楚，你如果成了我的女婿，我保證在S市，你要經商，三年內就能崛起，十年內就能躋身前十，憑著你的能力，將來隻要我動動手腳，正大集團都是你的！你若是要做官，憑你的聰明，考上公務員絕對不成問題，有我扶持，在底層熬三年，你就能開始升遷了，從小小的街道主任到哪怕是正處級，也都在二十年內可以期盼！甚至，如果你表現的優秀，秦家也能給你支持，三十年內，你的屁股就能挪一挪，在省裏占據一席之地！如果這兩個你都不想選，你硬是想要混黑道，那我也能給你保證，什麽三河幫，什麽小刀會，有我給你支持，絕對能過將他們掃平，S市淩晨十二點以後的世界，就是你程少東的天下，你會成為絕對的地下王者！”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平淡，但是每一句，都像是重錘落下，砸在我的心口，讓我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這三條路，不管哪一條，都可以說是輝煌璀璨，我並不懷疑秦雲的能力，他既然能說，那麽就代表一定就能做到！
可我怎麽能答應？
我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
“秦書記，謝謝你的厚愛，可我有女朋友，我愛她，所以……”
砰！
秦汐雨的房門打開，她淚流滿麵，看著秦雲說道。
“夠了！你們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