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裴依舊用那怯生生的小眼神看著我,惹得我不禁自嘲的一笑,什麽時候開始,我程少東會把自己的命運交付於別人的手裏?我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同樣,我也不允許自己萌生這樣可怕的想法。

而且,我求助的對象,怎麽會是武永裴?

可笑!

司機在我不停催促下將車子開得飛快,不過多久我們便趕到約定地點。已經有一幫人在那邊等我,看上去眼熟的麵孔,我卻叫不出他們的名字。東哥!顯然,他們都認識我,我隻是有些失神的點了點頭。

接近二十個人,這是許冠軍傾盡全力的結果,他告訴我這幫人是可信的,且敢打敢拚絕對算得上一條漢子,領出去也不會給我丟人。他問我,這麽急匆匆跟他借人是所謂何事?我把秦汐雨被劫走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許冠軍。

他不讚同我過去,在許冠軍的眼裏,一個女人遠沒有我程少東的命重要。可惜啊,這個女人偏偏是秦汐雨。隨著天色漸暗,原本還滴落著雨點的天漸漸放晴了,這對於我而言可能是個好兆頭。

於濤在哪裏?當初那個夜總會,還是說窩在家裏?我隻有一次機會,現在距離秦汐雨被劫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倘若再拖下去,我不敢保證於濤那個畜生,會對秦汐雨做出怎麽非人的舉動。

於濤在哪?

我的手指跳動的飛快,編輯短信發給那個陌生的號碼。事關於秦汐雨我不敢賭,我心裏清楚,打電話對方一定不會接的。我心裏有一種感覺,那個在幕後挑動這一切發生的人,就在我附近默默監視著我。

家。

果然,對方不過多久便有了回應,不僅道明了於濤所在,還發給我幾張照片。上麵詳細的介紹了從我們這裏到於濤家裏最省時的線路,以及於濤家裏的鳥瞰圖。收起手機,我吩咐人趕緊跟著我走。

武漢那邊怎麽樣?

負責監視我的人把我的詳細情況講述給郗冀的同時,還交代郗冀,他們那邊可以準備動手了。郗冀應了一聲,又問謝鵬飛此刻的情況,當得知謝鵬飛被救護車拉走,郗冀沉默了許久方才擠出幾個字,謝鵬飛必須死。

否則,你死!

男人聞言點了點頭,道了聲他知道該怎麽做,而後便結束了與郗冀的交談。看著我離去的背影,男人輕道一聲祝你好運,便向著反方向離開了。可以說從這一刻開始,我徹底的脫離了來自郗冀那邊的監視。

相應的,從這一刻開始,也不會再有誰為我提供幫助。

自從於天樂死後,於濤家裏戒備的人手比起之前添了一倍有餘,相比較起他老子,於濤更怕死。複合式別墅的四周都有人把守著,想要硬闖進去無疑是癡人說夢。從戒備圈中撕裂一個口子,並且一定要劫持到於濤!

這是麵前十幾口子人,唯一活著走出來的希望。

幾個人中有那麽兩三個是複員兵,還有一個退伍兵,因為一次任務中誤殺人質,所以被開除軍籍。這便是我整個計劃的所有助力,其他的人都守在外麵,倘若我們不成功,他們還可以通風報信喊人來救我們。

“東哥,我想跟你去。”

臨別,武永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眼神中滿是毅色。你想跟我去?我告訴武永裴,有這份心是好的,不過我們這可不是去鬧著玩。武永裴卻反駁說,他沒有跟我開玩笑,他想跟著我一起去就秦汐雨。

嗬!你會爬牆嗎?你敢殺人嗎?你怕死嗎?

三個問題,頓時讓武永裴愣在原地。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著那幾個退伍兵跟在我身後,行動開始。根據陌生號碼提供的情報,於濤家裏有五六個哨點,每個哨點大概有兩個人到三個人不等。

要憑借我自己的本事瞬間幹掉兩三個人,而且還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我自問是做不到的。不過幾個退伍兵卻向我保證,隻要我的情報不出問題,他們絕對能護著我,安全進到於家宅裏。特別是那個前特種兵,一臉自信滿滿的模樣。

暗殺與潛入,是他們必修的入門課程,別說是現在幾個人一起行動,他吹噓般的告訴我全盛時期的他,就這三十幾個人,連他的一根頭發都碰不到。我點頭問他叫什麽名字,我說是今晚的事情辦成了,我請兄弟們喝酒。

楊飛。

這是秦汐雨和我的救命恩人。

如他所說的,全盛時期的他還真的不把這三十幾個人放在眼裏。眼睜睜看著楊飛將麵前三個人放倒在地上,我暗暗對這個退伍特種兵豎起了大拇指。跟我走!見我分神,楊飛輕聲一喝,帶著我們幾個人迅速靠攏到別墅的牆邊。

隻能爬上去了,就那個房間亮著燈,東哥要救的人想必在那裏。要求我們壓低身姿,楊飛伸出手指了指我們的頭頂。二樓靠右的一個房間的燈是亮著的,整個二樓也僅有那一個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至於一樓,燈火通明。

他們的動作非常麻利,上牆爬屋如履平地,到底人家是專業的。相比較起他們,我使盡渾身解數,不過依舊跟隻蝸牛爬似的。好在此期間,都沒有人發現,我這樣一個大活人掛在他們主子家的牆壁上麵。

隱約的,靠在窗邊我聽到秦汐雨近乎嘶吼般的抽泣聲音,惹得我火氣上頭,險些就沒有破窗而入。好在,我身邊有人跟著,楊飛及時的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先聽聽裏麵的動靜再說。

還要聽什麽?我自己女人的聲音,難道我會認不出來!

驀地,於濤出聲了,他告訴秦汐雨不要再白費力氣的同時,還告訴秦汐雨叫她千萬不要怪他,於濤說要怪就怪程少東那個狗雜種!倘若不是我,他於濤雖然急色,但也絕對不會在大街上把秦汐雨擄了來。

程少東!救我!

當我聽到秦汐雨那般絕望的嘶吼聲音,我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悸動!一拳,整個加厚玻璃製成的窗戶便被打得稀碎,不過並不是我動的手,而是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