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能想要知道的,自然是這三年多的時間裏麵,到底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我知道陳能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我也最怕陳能問我這個問題。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不過既然陳能想要知道,我也不會可以隱瞞吊他的胃口,近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全市三所公立高中,他隨便去揪出一個人來,都能夠繪聲繪色的為他講述一下,一個由我程少東創造的傳奇故事。

從那日隨著他們去救葉曉曉開始,一直講到方才他們看到的一幕,雖說陳能他們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我卻也沒有對於我的現狀全盤托出。我還不知道陳能幾個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我需要他們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

“現在,我程少東有資格,做你陳能的老大了嗎?”

同樣的話,我又一次對著陳能問起,不過這次陳能依舊沒有正麵回應我,而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我微微笑著等著陳能的答複,我並不著急。我能夠理會的到,此刻陳能的心中一定複雜無比。

“我陳能的大哥隻有一個,他叫葉飛。”

最終陳能給予我這樣一個答案。對此我也早已經料到了,並不介意,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陳能的肩膀微微歎息一聲。我告訴陳能,我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不介意。緊接著我又提起當初他許給我那句玩笑般的承諾。

“那又算什麽?”

我笑著問道。

聽到我這樣說,陳能原本有些為難的臉更甚幾分,再一次陷入到沉默當中。整個過程我的手臂都搭在陳能的肩膀上麵,沒有逼著陳能做出選擇。葉飛不僅僅是他們的哥,同樣,也是我程少東的哥。

“東哥!”

忽的,陳能站起身子。

“東哥!”

隨陳能而來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對視半天,最終捏定主意,學著陳能的模樣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子,衝著我微微低頭。總算是想通了?是要為了當初那句玩笑話負責,還是說真正的願意同我一起闖天下?

這些對我而言都無關緊要,隻要他們願意開口就好。我心裏有數,我這裏廟太小留不久陳能這群人,等葉飛出來以後他們一定會回到葉飛的身邊。唯一留住他們的辦法,就是把葉飛一起留下來。

我還有時間,不必要操之過急。

“好!好!往後都是我程少東的好兄弟,跟著雨澤他們喊我少東就好。”

我站起身子再度拍了拍陳能的肩膀,盡量讓我滿是笑意的眼神,照顧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能夠有陳能這幫弟兄的入夥,對我往後的發展一定會是一大助力。這也算是圓了我三年前藏匿在心底的一個夙願。

“既然東哥惦記著弟兄幾個,咱弟兄們也不是那不識抬舉的人,我陳能還是當初的那句話。我們弟兄幾個一身蠻力氣就會打打殺殺的,說好聽點叫古惑仔,說的實在了,就是街邊的混子。東哥不嫌棄咱們哥幾個,謝謝東哥!”

搖了搖頭,陳能情緒稍顯有些激動的對我說著心裏話。

“謝謝東哥!”

其餘人隨聲附和。

“自家兄弟說的矯情了,叫少東就好。”

我擺了擺手,示意陳能一眾人坐下說話,隨著年齡的增長,叫我東子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更多的人願意叫我少東。

“東哥你了解我陳能,咱也不是那矯情的人,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說明白了,不然堵在心裏憋得慌。現在弟兄十五個跟在你身邊做事,但是有朝一日飛哥出來了,弟兄們還是會回到飛哥那邊去,你就當我陳能不懂規矩吧。”

搖了搖頭,陳能麵無表情的回應道。

果然同我所料的出入不大,不過我卻沒想到陳能會這樣耿直,直接把這件事情當著我的麵提出來。他就不怕我不再是當初那個程少東,聽到他這麽說,會刻意的難為他?陳能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這個脾氣有點太直太衝了。

“葉飛不僅是你們的大哥,他同樣是我程少東的哥!可以說,如果沒有他葉飛,就不會有今天的程少東。我也不奢求你們會拋棄葉飛跟著我,真要是這樣,我也不會要你們。往後咱兄弟們有勁兒一起使,早點把飛哥接出來享福。”

我笑著點了點頭。

“東哥!”

聽聞我的一番言論,陳能眼神中閃爍著的,滿是感動與真摯的神情。

“是少東,哈哈哈。”

搖了搖頭,我這樣回應。

緊接著我要武永裴安排人送酒過來,今晚上哥兒幾個不醉不歸。楊雨澤問我,都這樣了還喝呀?喝!為什麽不喝?今天兄弟我高興!忽的楊雨澤笑了,道了聲也是。而後包間裏麵的氣氛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說起喝酒,張淮銘可謂是一把好手,單論酒量而言,十個我都喝不倒一個張淮銘。男人的友誼大多數建立在酒桌上麵,即便我身邊的仨兄弟跟陳能這幫弟兄第一次碰麵,既然在一張桌子上喝過酒,往後便是兄弟。

對於這樣的狗屁道理我始終弄不明白,這方麵我也沒有刻意去研究,我偷偷的要楊雨澤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麽個意思,用楊雨澤的話來說,那就是都坐在一塊喝過酒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果然是狗屁道理!

喝到興起餘仁傑提議一幫大老爺們兒幹喝酒多沒意思,要不要找人來作陪?我眼見著陳能眼神底處閃過一絲悸動,但是卻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想來也是,陳能弟兄幾個剛剛出獄不久,在那個地方,沒碰上撿肥皂就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想女人?

餘仁傑告訴眾人,按照我的安排今天晚上場子裏不相幹的人,都被遣散開了,如果要的話,得打電話把坐台小姐們現叫回來。楊雨澤卻擺了擺手,說最近局勢動**,勸餘仁傑不要玩的太過頭。

聽到楊雨澤這樣說,話都到了嘴邊了,陳能卻沒有好意思說出口,人家都這麽說了,他陳能臉皮再厚,也拉不下這張老臉啊。不過這一切的小細節,卻都被我一點不漏的給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