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方,手術中的綠色指示燈熄滅了,緩緩的,手術室的大門隨之敞開。一眾醫生護士疲憊的走在前麵,他們身後移動擔架上麵躺著的人,正是我的兄弟張淮銘。眼見著手術室的大鐵門敞開,所有人一股腦兒的圍了過去。

“醫生,我兄弟怎麽樣?”

不知道是誰先開了這個口,往後的問題全都以此為中心,現在我們心中掛念的張淮銘是生是死,全憑眼前人的一句話。聞到眼前人微微歎息聲音的時候,我有些禁不住的心裏猛然一顫。不會的,張淮銘不會有事的!

而後醫生微微皺著眉頭告訴我們,他總算是不負重托,整個手術的過程,都進行的非常成功,卡在張淮銘脊柱裏麵的子彈頭也成功取出來了。整個過程張淮銘也沒有大出血的情況出現,但是張淮銘卻依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子彈頭鑲入的位置太過於危險,差點就打斷了張淮銘的脊柱,如果真是那樣的情況,怕是神仙來了都救不回張淮銘了。不過還好,張淮銘的命足夠硬,他的骨頭也足夠硬,硬生生把子彈頭卡在他的脊柱裏麵。

整個手術進行了十三個小時,主刀醫生一直都在跟那顆子彈頭搏鬥著,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導致張淮銘的中樞神經受損。但是早在先前,由於子彈頭卡的位置過於危險,難免的還是讓張淮銘的中樞神經係統受到損傷。

接下來就是看張淮銘能不能挺過下一關了,如果挺過來了張淮銘有極大的可能性蘇醒過來,並且慢慢開始恢複。反之,中樞神經係統的枯萎死亡,會導致張淮銘永遠的就這樣睡過去,像是個死人一樣再也醒不過來了。

醫生說他已經盡力了,這是他所能做到最好的結果,總算是沒有給他們醫院丟臉,沒有給昔日他醫學院裏麵的恩師丟臉。聽到這樣的結果,我們自然開心不起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人為可以控製的,得看老天爺怎麽安排。

對於眼前的醫生我們自然是千恩萬謝,是他透過自己不屑的努力和穩健的技術,硬生生把張淮銘的小命從閻王爺手裏奪了回來。他連道幾聲不用,說是他現在非常累了,希望我們可以給他時間,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送走了主刀醫生,我們一眾人都沒有離開,而是隨著幾個小護士,把張淮銘推到重症監護病房裏麵。餘仁傑刻意給張淮銘要了一個價格高昂,但是環境優越的高級病房,因為主刀醫生臨別的時候曾經交代,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把張淮銘從擔架上麵抬到**的時候,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屏住呼吸,動作盡量輕柔但卻平穩,生怕一不小心對張淮銘造成什麽傷害。這樣的舉動逗笑了隨行的小護士,她告訴我們雖說需要謹慎一些,但是也沒必要這般謹慎。

是那個小護士,當初我住院的時候照料我,當我遇到刺殺的時候寬慰我,方才又匆匆趕去取藥的那個小護士。她好像記起了我的模樣,主動湊上前來與我打招呼,而我此刻,除了跟她道謝,還真不知道應該跟人家說些什麽。

我的模樣又把她逗笑了,她笑起來的模樣非常好看,依舊是那般,如同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給人希望。我對她還是蠻有好感的,我問她,能不能我兄弟住院這段時間,拜托她專職照顧我兄弟?這樣的說法,讓她有些為難。

雖然說她在衛生學校學習的時候,所學的知識跟特級護理沾邊,但是畢竟她不是專業的特級護士,她怕會照顧不好張淮銘。而且,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實習護士,平時也就給病人送送藥打打針,忙不過來的時候跟著進手術室打打下手。

就算是她願意,她們院長也不一定會同意。我微微一笑說隻要她同意就好,至於她們院長那邊,我會想辦法讓他鬆口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麵有不愛錢的人,現在對我而言,能夠用錢擺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病人需要休息,所謂的特級護理人員以這個理由,把我們幾個人統統趕出了病房,而後各種醫用儀器便用到張淮銘的身上。我能看懂個大概,各項指標相對的比較健康,就是心率微微有些弱於常人,可能是麻醉藥導致的。

組織那邊不能離了人,學校那邊也需要有人維持秩序,還有新市區和老場子,畢竟我們現在的根基還不算太穩,都需要有人在那邊執掌大局。楊雨澤幾個人都被我攆走了,我告訴他們,這邊有我盯著,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但是餘仁傑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他說這段時間就由他在這邊守著張淮銘,就讓我們當是他在偷懶,他也趁機給自己放個假。我看得出餘仁傑笑得有些牽強,但是我卻不忍心駁回他的提議。最終的決定,就由餘仁傑這段時間在這邊,守著張淮銘。

送走了楊雨澤幾個人我又詢問到醫院的院長辦公室,方才承諾,要那個擁有太陽般笑容的小護士照顧張淮銘,院長那邊我會想辦法要他鬆口。找到院長辦公室的時候,院長正在辦公室裏麵讀著什麽文件,見我前來對我禮貌的微微一笑。

我開門見山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哪知道這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直接跟我拍桌子瞪眼,怒斥我這是在胡鬧。他告訴我,這裏是醫院,若是什麽都按照病患家屬的意願去做,那豈不是亂套了。而且對於那個小護士的專業性,也比不上專職的特級護理人員。

意思我聽的非常明白,特級護理人員的護理費用更高,能夠對他產生更多的收益。雖說這並不是私立醫院,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從中獲取點好處。我告訴他,特級護理的費用我照樣會付錢,而且那個小護士那邊的工資,也由我來承擔。

隻要他這個院長願意鬆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