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鎮還告訴我,疤臉那邊他不方便出麵,他現在的境地無論支持哪一方,都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處。但是我不一樣,我有能力也有機會去幫助疤臉,所以他把這件事情交付於我的手裏,希望我能盡自己的全力,幫幫疤臉。

透過柳鎮的話,我聽得出他對武漢那位老爺子的忌憚和防備,但是眼下的局勢不僅僅是單方麵的威脅,似乎所有的阻力都在同一時間浮出水麵。按照目前的局勢走下去,怎麽樣應對趙元清才是首要考慮的。

我明知故問柳鎮為什麽說疤臉那邊他不好出麵?我演戲的工夫可謂是一流,有的時候我甚至都佩服自己的演技,或是被我的演技所迷惑到了,有那麽一瞬間柳鎮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就此事多發表什麽言論。

今天整個一天我都待在柳鎮的家裏,從柳鎮家裏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有許多問題都想跟哥兒幾個商量一下,但是想到他們最近疲於應付各方麵的問題,還是決定留到明天再解決。

回去的路上武永裴一直在跟我抱怨,說本以為我很快就會出來,結果硬生生讓他等到了晚上,晚餐至今都沒有吃。我笑著問他這段時間裏麵有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得到的答複讓我心安,一切都運轉的非常正常。

回到夜總會裏麵,看著還未散去的男男女女,我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本以為處理完先前的事情會輕鬆一些,卻未曾料到,非但沒有變得輕鬆而是更多的瑣事纏身。安排武永裴去覓食,我一個人走回到休息室裏麵。

近段時間大事沒有,但是小事情卻有些多,我躺在**微微眯起眼睛,回憶著今天與柳鎮之間的交談。忽的,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了,我坐起身子輕聲喚門外的人進來。而後看見陳美慧從外麵推開門,緩緩走了進來。

陳美慧最近總是有些失神的模樣,就差沒把我有心事四個打字寫在自己臉上了,先前問過幾次陳美慧都不願意把她的心事同我分享,再加上最近比較忙也就沒有再關注她。難不成她想通了,或是說又遇上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

“怎麽了?”

我看著陳美慧湊近到我的身旁坐下,低著頭卻並沒有開口,我問道。陳美慧抬起頭看了看我,隨即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她問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麵,已經逝去的人還能再活過來。陳美慧的問題讓我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這個俗世不變的定理,死掉的人怎麽可能活過來呢?聽到我這樣說陳美慧擺了擺手說不是的,有時候肉眼所看見的並不一定是真的。也許在我們印象裏麵已經逝去的人,卻並沒有死,還好好的活著呢。

越說越讓我感覺到奇怪了,這原本好好的,突然之間跟我談這種問題?而且這大晚上的跟我說這些,難不成最近看了什麽恐怖片被嚇著了?我問陳美慧到底怎麽了?後者微微歎息說沒什麽,她不過是想起了自己逝去的親人。

陳美慧說,再過不了幾個月又是年關了,每逢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已經逝去的那些親朋好友,她多麽希望他們能夠活過來。說到這裏陳美慧突然哭了起來,讓我感覺到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招架。對付女人,我同樣不擅長,特別是流眼淚的女人。

我輕輕的拍了拍陳美慧的肩膀,在她身邊勸慰道不要傷心,即便是她的那些親朋好友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陳美慧為他們掉眼淚的。陳美慧點了點頭平複下自己的情緒,先是跟我道了一聲謝謝,又跟我道了一聲對不起。

這個女人今天怎麽怪怪的?我愣愣的點了點頭,看著陳美慧從休息室裏麵走出去,最終我還是沒弄清楚陳美慧過來的目的。難不成是最近我所發給她的工資不夠花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說,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到我麵前哭訴?

我給武永裴那邊打電話,告訴他陳美慧那邊的工資給她漲一漲,不要太多,但是也不要拿不上台麵。而後告訴武永裴,往後年末獎金從我的獎金裏麵抽出一點給陳美慧,我相信她不會再有什麽意見了吧?畢竟我都這麽大方了。

其實今天陳美慧過來找我想要表達的問題並不是這個,她是想告訴我,在我印象裏麵已經逝去的人,他不一定就真的死了,沒準兒在某處偷偷盯著我呢。她想告訴我的是,郗冀並沒有死的消息,但是我卻並沒有往這方麵考慮。

我從不曾認為陳美慧會跟郗冀之間有什麽聯係,在我的印象裏麵,郗冀甚至都不知道陳美慧這個人的存在。而且她一進門就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沒有絲毫的鋪墊,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我自詡沒有什麽可以遏製住我,卻唯獨拿女人和女人的眼淚沒有辦法。

郗冀曾經安排舒凝和她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但是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沒有猜疑過自己的兄弟,我們之間都是過命的交情,就好似張淮銘與餘仁傑那樣,可以為彼此擋槍子,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對方生命的交情。

眼見著這一招在我這邊行不通,郗冀又安排舒凝幹掉我身邊的兄弟,郗冀為的就是讓我徹底的瘋狂起來。或許放在以前我真的如他所期盼的那樣,會徹底的陷入瘋狂,但是現在的我卻足夠成熟,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麽,都需要以沉著冷靜去應對。

郗冀漸漸覺得,我有些脫離了他的控製,我還是以前的那個程少東,但是卻又不再像先前的那個程少東。郗冀覺得他等不到我上位的那一天了,即便現在殺掉我他依舊什麽好處都得不到,但是他還是安排陳美慧這樣做。

郗冀的下一步計劃,找個合適的契機殺掉我,然後慢慢滲透我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