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裴打斷了我的話,他說我搞的好似在安排後事似的,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討厭。這還是武永裴第一次跟我提出他心中的意見,我笑著搖了搖頭,告訴武永裴一聲中午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打攪到我,而後便打著哈欠躺在休息室的小**麵。

安排後事?說句實話,體驗過燈紅酒綠,體驗過紙醉金迷,體驗過兄弟情深,體驗過佳人柔情,我現在變得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舍不得讓自己就這樣死去,世間千萬般新鮮事物我體驗了一般都不到,我哪裏會舍得含恨而死?

並且我也堅信,隻要是我自己不想死,沒有人能奪取我的小命,我喜歡把自己比作是蟑螂,無論怎麽惡劣的條件下,我都可以頑強的生存下去。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的推測,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以免事情真的發生了,會措手不及的不知道怎麽應付。

姚萬裏那邊也不是非說要與我為難,不過是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一覺睡得非常安穩,待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烈日當空了。武永裴告訴我已經是午時了,許冠軍那邊打過來電話提醒過一次,我們現在應該趕往血刀堂香堂那邊了。

我迷迷糊糊接過武永裴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拭著自己的臉,一邊問武永裴有沒有其他方麵的消息?武永裴搖了搖頭說沒有,校方還在調查昨天的事情,但是官方那邊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好似沒有人對這件事情上心似的。

不是沒有人上心,而是還不到時候,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而後便喚上武永裴跟我出門了。趕到香堂的時候,裏麵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而昨天看見的那兩把金刀,也擺在香堂裏麵最中間的位置,關二爺的畫像也被請了出來。

許冠軍見我湊近主動迎過來跟我打招呼,他調侃我說,我是今天的主角,卻比所有人到的都遲。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說沒聽見鬧鍾的聲音,所以來的有些遲了。而後便隨著許冠軍的腳步,走進了香堂裏麵。

跟一眾熟人打過招呼後,我便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比起在武漢時候,血刀堂的香堂氣氛便輕鬆多了,多數人都三五成群的在閑聊著。疤臉告訴我,開堂是有講究的,得到特定的時間,否則上麵會怪罪。對於這樣的迷信說法,我心中自然是不屑的。

忘記是誰跟我說過了,出來混的人大多數都迷信,像是我就是一個異類般的存在。我向來都是個無神論者,是因為我跟我爸當初飯都快吃不上的時候,也不見哪路神仙顯靈,說是賞給我們一口飯吃。隨著柳鎮輕聲咳嗽兩聲,整個香堂裏麵頓時鴉雀無聲。

“我就是嗓子不舒服,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眼見著所有人都盯著他看,柳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這樣的舉動把所有人都給逗笑了。怪不得柳鎮會得到血刀堂更多人的擁戴,更多時候,你不會感覺他是一位大哥,而是更像身邊一位普通的朋友。因為不會跟任何人刻意的端起自己的架子。

就是柳鎮這般的親民舉動,讓更多的人對柳鎮心存好感,柳鎮給出的感覺,就好似大哥並沒有拿我們當外人看,而是都把我們當成自家兄弟來待。不得不說,柳鎮這樣的舉動非常的高明,在收攏人心方麵,就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這一點上麵我跟他非常像,即便是在底層的小弟,我都不會把他當成下人看。唯一不同的是柳鎮在借此收攏人心,而我則是出自自己的本心。在我看來,我不過是機遇比別人更多一些,本質上我們都是平等的,而且沒有他們,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笑過之後,柳鎮示意眾人安靜,到了該升堂祭天的時候了。待到所有人真正的安靜了下來,柳鎮站起身子接過許冠軍遞過去的一根香,點燃之後很是敬畏模樣的,向著正門口的方向拜了三下。而後柳鎮轉過身子,有衝著關二爺拜了三拜,將香插進香爐裏麵。

接下來便是許冠軍領著我們拜關二爺,這是開堂的規矩,待到關二爺畫像前的香爐裏麵插滿了香,柳鎮方才開口說話。開堂的第一步是祭天拜關二爺,而後便是請金刀了。許冠軍聽從柳鎮的安排,上前端起擺放金刀的木架,端到柳鎮的麵前。

柳鎮取來那把小金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木桌上麵,擺放著的茶碗裏麵。而後又將金刀擦拭幹淨擺放回木架上麵。整個過程都讓我感覺是某邪教,在進行什麽儀式。緊接著柳鎮取來一壇酒,將酒灌滿那個餘留他血液的茶碗。

至此,論功行賞大會算是正式開始了,柳鎮首先就是要我上前去,而我則還沉浸在剛才那些新奇的儀式中,直至疤臉提醒,我才意識到柳鎮喊我。我走至柳鎮的身邊,柳鎮端起那碗遺留著他鮮血的白酒,也不問我意見就塞進我的手裏麵。

“小刀會刀頭程少東,自入幫以來做事妥當,此次清剿血刀堂叛賊趙元清,程刀頭更是立下汗馬功勞。現在我以血刀堂堂主的身份,任命程少東為小刀會左刀的位置,有沒有人有異議的?”

先是刀頭,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左刀?對於小刀會裏麵職位的安排,從來不曾了解過的我一頭霧水。不過我感覺應該不會比我現任的刀頭再不堪了吧?柳鎮也曾承諾過,待到趙元清被處理掉,就讓我坐趙元清的位置,想必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許久,不見有人出聲,柳鎮取來金刀在我額頭上麵輕點三下,而後要我喝下血酒。這個敏感的時候,姚萬裏和秦雲那邊的態度還不明確,居然讓我喝酒?但是這一碗酒我偏偏又不能不喝。隻求這酒不是劣質酒,度數不至於太高,而且也祈求柳鎮的身體沒有什麽傳染病吧!

端起酒碗,一碗酒順著我的嗓子眼灌進肚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