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追上來了沒有,誰也不敢保證,我知道無論是姚萬裏,還是高軒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便是我。他們之所以圍追堵截的原因就是因為我還活著,隻有我死了他們才能安心,所以我估摸著追兵一定會追上來,但是我們已經沒有精力再跑了。我以放哨的名義脫離大群體,我讓所有人休息恢複自己的體力,明天早上還得用同樣的辦法跑回市裏呢!大家聽到我這樣說都忍不住的笑了,我樂觀的態度,是感染到了他們。

所謂的樂觀不過是我裝出來的,與其讓所有人跟著我流亡,倒不如安置好他們以後我再去把追兵引開,這樣他們跟我都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自己的安全。我一個人行動目標小,即便他們人多,踏著夜色想要抓住我也不太現實。即便是抓住了,普通四五個人我還真的不放在眼裏!我說過了,誰敢來我就敢收下,既然你們都不想讓我活命,那麽我也沒有必要再手軟了。走到村口的位置,我向著來時的方向快步往前趕路。

我們去哪裏?突兀的聲音差點沒給我嚇尿了,我趕忙掏出防身用的匕首,向著我的身側便紮了過去,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後當我的餘光瞄到,在我身側站著的人是武永裴之後,我再想收刀已經難了。見得我這般舉動,武永裴怪叫一聲,而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巧躲過我致命的一擊。我皺著眉頭看著武永裴,手中匕首緊握著。

我問武永裴,大晚上的不跟大部隊待在一起休息,跑出來跟我瞎逛什麽?武永裴笑著說他今天下午睡了一下午,現在完全沒有睡意,聽說我要出來放哨,所以就跟上來跟我做個伴。但是剛跟上來便發現,我好似要去什麽地方?他說他放心不下我,所以就跟上我看看我要去哪裏。而後,我就掏出匕首準備殺掉他。武永裴幽怨的講述著。

我笑稱我哪裏是準備殺掉他,我方才都是下意識的反應,武永裴嘿嘿笑著,他說他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而後他從地上爬起身子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他問我這是準備去哪裏?我說是因為放哨太無聊了,所以我就來回的走動一下,我讓武永裴先回去休息,不然明天沒有精神。武永裴搖頭說他睡不著,幹脆就跟我一起放哨,也好有個伴。

我擺手道不用,我頭疼的有些煩躁,所以我想一個人靜靜沒準兒會好些。聽到我這樣說武永裴趕忙上手,揉捏著我腦袋上的幾個穴位,給武永裴這樣一按,還真有那麽點效果。至少疼痛感覺稍許的有些減輕,我也不像方才那般的,痛苦的舒展不開眉頭了。我問武永裴是不是學過這方麵的知識?武永裴笑著點頭,說他也有頭痛的毛病。

不過武永裴說他的頭疼是習慣性的,當止疼片都不管用了以後,他就隻能琢磨著用點非藥物的手段來止痛。我點了點頭告訴武永裴我好多了,他現在可以回去睡覺去了,這邊我守著就好。武永裴說什麽都不願意走,他說他知道我心裏是怎麽想的,有他在身邊,至少兩個人有個相互照應。我道他快拉倒吧,帶著他,自保的手段都沒有。

武永裴聽我這樣說頓時樂了,他說他就知道我又要去冒險,得,又給這小子晃點了。我說我帶著武永裴確實不方便,我一個人目標小,而且行動起來迅捷,對方想要摸透我的位置也困難。如果多上一個他的話,暴露的風險會更大,到時候還真說不準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繼續勸慰武永裴,讓他回去大部隊中間,明天我們再碰麵。

武永裴搖頭說如果他不在我身邊,連個為我擋子彈的人都沒有,我還談什麽保證自己的安全?聽到武永裴這樣說的那一瞬間,我承認我很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鼻頭酸酸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了。我強忍住眼淚,我說他的作用可不隻是為我擋子彈,我說我往後還指望著他跟著我去上海打拚呢!怎麽能把小命丟在這種地方呢?

武永裴還是同意我的說法,他始終搖著頭說無論我怎麽說,他都必須跟在我的身邊,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我歎息一聲,我琢磨著找個機會在溜吧,反正他總有失神的時候不是?但是姚萬裏的人卻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眼看著,有那麽一小夥兒人再向著我們的位置湊近過來,他們交談著,內容大概就是找的仔細點,別讓我給跑了種種。

我的下意識反應,逃!這下子也顧不得什麽暴露不暴露了,總不能把武永裴這小子丟在這裏等死吧?我拉住武永裴把他從地上拖起來,趕忙向著村莊反方向的位置快速衝刺。我這麽一跑對方便發現了我們兩個人,有個人嚷嚷著,說我們在那邊,而後他們一眾人便飛快的追了過來。我清晰的聽見了槍響的聲音,我知道,他們手裏有熱武器,但凡是一個不小心,我的小命很有可能就交代了。怕不怕?說實話,我怕!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這是人對於生命最基本的畏懼,我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俗人而已,怕死也非常正常。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舍了命一般的逃生,螻蟻尚且苟活呢!市郊的視野空闊,沒有那麽多高樓大廈或是什麽路標,但是也同樣因為如此所以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裏,視線受阻也非常嚴重。對方隻能看見兩個晃動的人影而已。

我跑,他們便追,我們之間始終保持著距離,但是這個距離卻始終拉不大,一群狗崽子跑得也真夠快的!既然甩不掉他們,那麽就想辦法幹掉他們,達成我最初的那個承諾,無論來多少人我都給他吞下!我亮出自己的匕首,摸向腰間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防身的手槍找不見了。可能是方才逃命的時候沒有太注意,不知道丟在什麽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