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目通紅,這是拚命的時候,我沒有勝算,所以我要創造出勝算!

除非是劉洋練成了傳說中的金鍾罩鐵褲襠,不然被我這一記陰招抓到,憑我對他的恨意,絕對會讓他當場蛋碎。但劉洋的反應太快,一隻手掌擋在褲襠處,抓住我的手,掰著手腕朝側邊一扭,我吃痛叫喊,半個身子都被他這一扭倒向一邊,劉洋罵了句,敢在老子這玩陰的,當場老子打架的時候,你個鱉孫還在學校玩蛋呢!

我被他拖著,在廢棄工廠這參差不平,甚至分布著磚塊鐵定的地麵上滑行,劉洋的眼睛也紅了,他瞪著我,程少東,葉曉曉不在,葉飛不在,他媽的老子本來是打算回來報大仇的,結果就隻有你在,你說是不是你倒黴催的!他們所有的帳,就記在你的頭上,我不會那麽輕鬆的把你弄死,我要像折磨你的兄弟,你的女人那樣,慢慢弄死你!

飛速的拽動,半截身子蹭著地麵,痛得我汗水嘩啦啦的就流淌了下來,那本來因為低燒而有些麻痹的神經,變得敏感起來,我的手摸向腰間,拔出一隻匕首,朝劉洋的胳膊刺去,他並沒有注意到這點,我這一刀實實在的從他的手背劃過,鋒利的刀鋒掠過之處,皮肉切開,殷紅的鮮血從傷口湧出,劉洋劇痛之下放開我,他憤怒的望著還在流血的手背,罵了句臥槽!

疤臉人在那頭看得分明,喊了一聲劉洋,從後麵拿起一根鋼筋,丟了過來,劉洋真的變了太多,雖然手背還在出血,但他像是毫不在意一樣,抓起鋼筋,就朝著我砸過來!

砰!

鋼筋落在地麵上,是沉悶的響聲,若是落在我身上,直接會把我的骨頭打斷,我吃力的躲過,站起身子,向後跑去。劉洋在後麵追逐,我們繞著廠房轉了一圈,最後仍然是被劉洋追到,他的麵上也遍布汗水,但臉不紅氣不喘,還猶有餘力,而我,臉色已經蒼白了,在耗費了大量的體力之後,低燒的暈眩感又再度出現,劉洋的鋼筋砸了過來,我抬起手臂阻擋,直接被沉重的攻擊砸實,骨頭似乎都斷了,我仿佛聽到了清脆的斷裂聲,當時疼的我眼淚都流了下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滾落,我的渾身都濕透,痛楚讓人瘋狂,我的左臂像是麵條一樣掛著,再也抬不起來,劉洋一腳踢在我胸口。

我落在地上,有些窒息,劉洋拿起鋼筋,緩緩的走過來,他高高的舉起,說道,這是你搶我女人的!然後重重落下,我的左腿抽搐的疼,滿地打滾,他又舉起鋼筋,舉了起來,這是你坐我位置的!再度落下!而我,在這個時候總算是恢複了些許力量,右腿膝蓋屈在地上,借力之下整個人就撲了過去,我抱著劉洋的腰,用自己的體重將他壓倒,我試圖控製住他,右手就抓起匕首,刺向劉洋的眼睛!

我等這一幕,已經太久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劉洋也被這一刀嚇得夠嗆,但是他的頭腦卻仍然冷靜,他的胳膊肘,朝我的左臂關節處一頂,我這被打斷的胳膊碰到之後,是一種鑽心的痛楚,握著匕首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而劉洋裂開嘴,衝著我殘忍一笑,他用腦袋重重的撞在我的腦袋上,頭暈眼花之際,他的兩隻手一起抓住我那被打斷的左臂,朝著身後擰了過去!

這種痛苦,生不如死,我難以遏製的發出慘叫,劉洋一腳踢翻我,奪過匕首,慢悠悠的走到我跟前。

“就你這打架的水平,還能當上大哥,我真不知道餘仁傑那幫白癡是怎麽想的。”

劉洋蹲了下來,看著我被汗水模糊的眼睛,他用冰冷的匕首來回在我的臉頰滑動,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在舔我的臉。匕首一點點的滑落,最後擱在我的脖頸,劉洋說,程少東,你求我,你求我一句,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

我從崛起以來,不能說順風順水,但我至少從來沒有失敗過,憑著我的智慧,我一步一步的當上了一中的老大,哪怕是在少管所,我也有崔澤宇幫我,出來後,我有兄弟,但是在這一刻,沒有崔澤宇,沒有兄弟,當我單獨的麵對著劉洋的時候,我發現我其實並不比一年半前的我強大多少。

他奪走了我的榮耀,奪走了我的信心,奪走了我的兄弟,難道也想奪走我僅剩的尊嚴?我的嘴唇上下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麽,劉洋得意的低頭,想聽個清楚,但他什麽都沒有聽到,隻有被噴了一臉的唾沫。

他的臉色劇烈的變化,陰沉,憤怒,凶狠,殺意,我聽到了他不再壓抑的顫音,你他媽的是真的想死!

匕首翻轉,鋒利的刀刃停滯在我的血管,劉洋隻要輕輕一劃,我就會當場死亡,我看到他的眼睛裏並沒有什麽猶豫,有的隻是不甘,是那種獵人抓到獵物之後還沒有盡情玩弄獵物就死了的那種不甘,身後的疤臉人喊了聲,速度解決,別在這浪費時間!聞言,劉洋就下定了決心,他反手握住刀柄,就要朝著我的脖子劃過!

砰!

就在此刻,一記槍聲響起,劉洋握刀的手迸出血花,匕首直接落了下來。

工廠的入口處,一群警察衝了過來,我看到還有穿著黑色防彈衣的特警,手裏端著槍。劉洋嚇得怔住,身後的疤臉人卻也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衝著入口處胡亂射了幾槍之後,拽起劉洋就往另一側逃去!

警察從我的身邊追過去,我聽到了很多細碎的腳步聲,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哭喊聲,是張淮銘,他說東哥,東哥,對不起,對不起……

還有女聲,那冰冷的感覺,讓我覺得很熟悉,我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沒了意識。

秦汐雨打了張淮銘一巴掌,你為什麽不早點給我打電話!張淮銘彷徨的像是一個神經病,痛苦的抓著頭發跪在我的麵前,反複的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太膽小了!

在我找過他之後,他很愧疚,也很掙紮,但他沒有膽子來幫我,於是他選擇了給秦汐雨打電話,所以就有了這突如其來的救兵,秦汐雨抱著我,兩滴淚珠滑落,落在我的臉頰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