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拜師
終於排到我轉職了，真不容易啊。轉了劍客，領了個轉職任務卻是“尋找珍貴的紫杉結晶”，那轉職NPC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發呆中的我，告訴我這是最難的轉職任務之一。而我一拍腦袋總算想起來它就在我的真空之戒裏，直接拿出來交了任務。NPC傻傻地給我轉了職，我興衝衝地沒多說一句話就閃人了。不知是不是我這個完成任務的“超快速”，除了大眾皆有的“基本內功”，“基本劍法”之外，我還多了一套輕功“踏雪無痕”。
我所不知道的是，淡青輕衫，淡青額冠（命運的額冠，被衣服映的），碧湛寶劍（沒鞘）的我，由於MM天生的吸引眼球屬性以及不假辭色（唯一一句話是被人攔住問劍名，我看都沒看他，扔下一句“青蓮劍！”就閃了），居然得了個很響亮的名號。
轉了職後我暫時不想去打怪，於是走到城外去漫步。忽然，我手中一緊，預言守護之杖幾乎是自動出現在我手裏。我現在知道那是什麽感覺了，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敏銳直覺。
……
那是個白衣人，長袍，寬袖，無疑是輕便舒適的，卻並不華麗，毫不文飾，甚至毫不起眼，但偏偏最吸引人的眼球。
那人看去頗為懶散，卻偏偏瀟灑莫名，悠然莫名。
那人懶洋洋地走在官道旁，似有意，似無意，偏偏在茫茫人海中尤顯卓爾不群。
偶然側頭，那神采，風神如玉。
那風采，那氣度，那感覺，宛如清風霽月般的獨特氣質，決不可能是玩家。
所以呢……
“這位閣下請了！”發動了那莫名其妙的“踏雪無痕”，我輕易地趕了上去，何況白衣人本來就沒有刻意疾行。
白衣人轉眼看了看淡青劍客輕衫、腰懸長劍、長發於額環約束之下自然散落的清雅女子，靜靜等著下文。
其實，在他微帶訝色地轉頭那一瞬，我看見他嘴角那一絲懶散的微笑之時，我就已經有不對的感覺了。
果然……
“在下沈浪。姑娘有何見教嗎？”
“……”女子一陣沉默，“……請收我為徒吧！”
那瀟灑出塵的白衣人——古大筆下的傳奇人物沈浪，微有詫異地說：“這卻是為何？”
一邊交談著，我們腳下卻是絲毫不慢，短短一會便又行出好一段路。同時我心裏迅速準備好了說辭。
“沈大俠，小女子可是仰慕已久了哦！本來聽說你出海尋仙，為何又突然重返中土了？”
沈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沉思片刻，向我微微一笑：“姑娘，敢問你我習武，所為者何？”
“……”我還真給問到了，愕然片刻，答道：“是……俠義之心吧？”我越說越流暢，一口氣說下去，“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手握三尺青鋒，行俠仗義，飄然來去，絲毫不為外物所羈。但是有的時候現實是殘酷的，實力不夠時不敢或不能俠義，慢慢地有實力了，聲名地位都有了，又往往失去了心中的平衡，失去了最初刻苦修習的動力——俠義之心，江湖之夢，倒把些身外之物看得比本心還重，束手束腳，或者幹脆迷失……唉，我在說什麽？”說到最後我自己都繞糊塗了。
沈浪看著我的目光竟有些稱許之意，忽然道：“你這個弟子，我收了！”
“？？？”突然且全沒想過會成功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一下將我震暈了，登時被一堆問號淹沒。
“看得見自己的本心……這是萬中無一的品質。”沈浪舒緩地說，“況且我這一身所學，也該有個傳人。”他接著灑然一笑，“七七也總說我這件事呐！”
……我shock了，好半天反應過來，一躬為禮：“見過師父！”
“好，好！”沈浪微笑著扶起我，“你叫什麽名字？”
汗，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弟子博浪沙……嗯，師父也可以叫我若嵐。”我老媽姓雲，因此我有第二個名字——雲若嵐，隨母族。
“不錯的名字。”沈浪寬袖一拂飄然遠去，我忙運起“踏雪無痕”勉強跟上。一動念呼出控製界麵，“師承”這一項多了“師承沈浪”一條。
嘿、嘿、嘿……
“博兒，你可知道我內功的秘密？”沈浪遙遙望天，極其英俊的臉略微偏側直視進我的眼。
“師父，別賣關子嘛。”我不滿地說。不過心中一下子興奮起來，天哦，《武林外史》裏麵沈浪的師承來曆是最大的謎了，難道我有機會在遊戲裏知道？
沈浪緩緩說道：“因為我從來都沒想過刻意去修煉它。”
“蝦米？”我的腦袋一下子有點周轉不靈。
“沒錯。”沈浪微微一笑，絕對殺傷力，“刻意為之，勤修苦練，當然亦是提升實力之道，但是他們著了‘相’。武之大成，決非日複一日苦修內功可得。他們或許可以變得很強，但永遠無法登上武境之極致，也就無法突破。武道之至，便是先天之境——道法自然，融合天地！”
再看我，我卻已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進入了一種奇特的境界。那就是——頓悟。
金光閃閃，內力修煉界麵自動彈出。
而我的師父大人——沈浪，依然帶著他那懶懶的笑意，筆直地立在崖邊，遙望天邊，目光深邃。
沉浸在奇妙的感覺裏不知過了多久，該死的係統居然跑出來攪局：“博浪紗玩家請注意，已經到達強製下線時限，請在5分鍾內下線，否則係統將實施懲罰，現實8小時不得上線。”
啊？好象是到九天了耶，該下線了。等等！那我正在修煉的功夫怎麽辦？我師父怎麽辦？
“請問是否開啟係統托管服務。玩家下線期間可選擇閉關模式，由係統托管修煉內功，遊戲時間每小時收費10金幣。”係統提示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像是天籟。急忙選是。交納了費用，我下了線。
“呼～”我摘下貼在耳廓上方的晶片，解除保護與鎖定雙模式，打開艙門，起身走了出去。
不愧是最高等級待遇，在遊戲艙柔軟又有彈性、舒適無比的長靠椅上躺了三天，居然沒有任何身體僵硬酸痛的感覺。
我活動著關節走下來，直接拿起電話撥號給晨。
“喂，晨嗎？我啊，青嵐。”
電話那端晨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回答：“你剛下線？”嗯，影音雙模式開了，哇靠，晨居然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領口散亂，露出了半邊肩頭，真的是～好～那個什麽啊…………翻字典中……（影音雙模式，隻有在雙方同時開啟這一功能時才生效，可以看見通話對方的影象，但隻限於通話對象一人，看不見房間之類環境的，除非是超燒錢的最高級影音通話。）
“廢話，當時我們是同時進遊戲的啊。”
“你跑哪去了？真是的，夢幻真實裏那麽大的地圖，還得靠自己去探索發現，找個人幾時能找到啊！”晨悶悶地抱怨。
“暈，別提了，什麽爛設定哦，知道對方名字都還不行，還必須見過麵的玩家才可以互發信息。”
“其實這條設定也是保護player的吧，免得一天到晚被陌生人的信息騷擾。”
“有時也是麻煩。我在裏邊叫博浪紗，36級人族魔法師，你呢？”
“暈了，你竟然成功轉成了魔法師？”晨驚呼，“我當初十級到主城也是想當魔法師來著，雖說燒錢一點，但是攻擊超高，而且又華麗又威風，還用不著衝上去玩肉搏，爽斃了耶！可是夢幻真實因為玄幻中傳統——魔法師都是最高貴稀有的人群，搞得要求極其苛刻，所以設定按目前的玩家數量，20個人裏才可能有一個魔法師。而且椐稱在將來正式運行完全上軌道，玩家大大增加後，等級高的魔法師可能會達到1000個人裏都沒有一個咧！我當時去轉，結果那個轉職npc連任務都沒讓我做，直接拿個水晶球測了測，說我的體質不適合當魔法師，就直接pass掉了！上論壇一看，n多人連咋死的都不知道！據說還有位倒黴的仁兄，他好不容易做好了轉職任務還掛掉了好幾個同伴，結果那轉職npc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他帽子是破的，而魔法師太耗錢，他肯定當不起為由不給他轉職！哈哈……你不知道這件事有多轟動哦……”
我一臉黑線，“晨你跑題了吧！我是問你在裏麵什麽情況！”
“哦，sylph，我郵箱名。等級21。天啊，你36，怎麽練的？！”
“好怪……”我充分發揮了疑問精神，“幹嗎要整一個英文名。Sylph，希爾弗？退一萬步，這也是個男的名字吧？？？”
“……”晨作暈倒狀，“不說這個了，我是隱藏種族人魚族哦，天生精通水係法術，免疫火係傷害哦。”
“…………”深深的沉默，沉默是金，我忍。“……不說這個了，我在**森林附近出生，你咧？”
“**森林？沒聽過。我在10111號新手村降生，叫什麽清水村。汗，好惡俗的名字……”
“奇怪，你們都在新手村，我卻是一醒來就在村外，什麽山上。”我疑問。
“哎呀管這麽多幹嗎，我下線前是在係統主城，被稱為‘西方之城’的超級大城特洛卡。皇家魔武學院裏。”
“……我就知道，學院。”
“你呢，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過10級就可以出新手村去一轉啊，我會直接笑死的。”
瞪了晨一眼，“別提了，在一個係統城鎮叫奧彌加。本來早就可以去主城了，卻偏偏被一個隱藏任務絆了五天。”
“……靠，接到隱藏任務你還敢抱怨？明天8點準時上線，我們在東方之城女媧城會合。”
“Ok！”
掛電話，我活動身體，休息，用餐，然後……大睡一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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