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七點,何潤欣就從酒店駕車離去,她需要回去一趟,有些東西可能需要和父親商量一下。

約莫十一點的時候,過關的何潤欣抵達了奧門,回到了何家。

一處上世紀四十年代建築風格的花園建築。

何潤欣停好車,神色凝重的往裏麵走去,一個頭發稍顯花白的老人走了上來,何潤欣停下來:“吳伯,我父親呢?”

此人是何家的管家吳伯,曾經是何老爺子的兒時玩伴,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他見證了何老爺子從無到有的輝煌過去。

露出慈祥笑容:“老爺正在後院和執行長官下棋。”

何潤欣點點頭:“那我進去找他。”

吳伯沒有阻攔,讓何潤欣進去,自己也去忙碌其餘的事情,今天奧門執行長官來到何家,中午要在這裏吃飯。

至於何潤欣不在奧門幫助何俊華籌備婚禮跑回來,吳伯沒有去尋根問底,反正何家的地位,注定了它的尊貴。

何潤欣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花園,兩個警衛員見到何潤欣走來,沒有阻攔,何潤欣,何家大小姐,他們自然是認識的。

何潤欣走過去,見到後院涼亭之中,兩人正坐在那裏下著象棋。

一個老人,一個中年男子。

慢慢的走過去,何潤欣沒有帶出太多的動靜,看得出來兩人都在那裏安靜的下棋,十分的投入,觀棋不語真君子,雖然何潤欣是女子,但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沒有出聲打斷正在博弈的兩人下棋。

老人正是何家的家主,奧門何賭王,他的一生,可以說是一個傳奇。

在奧門沒有回歸之前,何賭王就憑靠著自己的驚人手段打下了何家的基業,更是在大勢所趨之下選擇了站隊,得到了高層的支持,奧門回歸之後,更是尊貴至極。

哪怕如今,在奧門的地位也是無人可以撼動的,就算他已經深居簡出,很多東西都交給了何潤欣和何俊華去處理。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就是奧門最高長官,何長官,也是何家的旁係子侄,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何家在背後的推波助瀾是必不可少的。

何潤欣心裏雖然著急,但見到兩人那平靜無波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心情也逐漸的平靜下來,甚至覺得自己還是過於年輕,少卻了那一份沉穩在其中。

何長官一個兵抵達了中宮位置,何賭王的一個車也到了何長官中宮邊緣。

何長官微皺眉頭,隨即輕輕一笑:“伯父的棋藝還是略高我一籌,我的兵還需要走兩步才可以將軍,你的車下一步就可以吃掉我的帥,我甘拜下風!”

何賭王波瀾不驚的一笑,沒有太多的激動,宛若隻是一件很簡單不過的事情而已。

旁邊的傭人遞來兩塊毛巾,何賭王接過其中的一塊擦擦雙手,目光不怒而威的看向何潤欣,淡淡的問道:“你不是在香江幫助俊華籌備婚禮,迎娶風騰集團的姚倩雪麽,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你怎麽回來了?”

何長官露出笑容:“潤欣難道看見弟弟要娶妻了,心裏也著急,想要你父親給你找個婆家啊?”

“這個倒是可以有,皇城四少有難度,西北霍家義子邵恩,怎麽樣?”

何潤欣禮節到位的麵

對何長官的調侃:“叔叔,潤欣不是恨嫁的人,而且我覺得自己還年輕,還可以為何家貢獻力量,至於邵恩的確不錯,但據說他要和楊家的二小姐楊丹琪定親,所以潤欣不會想這些事情。”

何長官爽朗一笑,如此說,也隻是調侃下何潤欣而已。

何賭王淡淡一笑:“你沒事一般都不會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麽不可處理的事情了?”

何賭王這些年來完全放權,何家的一切基本都掌握在何俊華和何潤欣的手中,隻是遇到不可解決或者比較麻煩的事情兩人才會回來,平時一般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何賭王都很難見到這個女兒還有兒子。

何潤欣也沒有掩飾,也沒有避開何長官,說道:“父親,不知道你對風騰集團有什麽了解嗎?”

何賭王把擦手的毛巾放在桌麵上,女兒那麽問必然有女兒的用意,回道:“雖然我好些年沒有認真的出去走走,但對於風騰集團還是略有了解的,成立至今不到兩年的時間,產業遍及各行各業,更是吞掉了幾大禦供家族大部分的產業。”

“可以說,現在天朝私企之中,風騰是最強大的集團公司,申秀琴和姚倩雪,都是奇女子。”

何潤欣微微點頭:“父親,那你了解楚風嗎?”

何賭王微皺眉頭,沉默片刻回道:“一個驚才絕豔的年輕人,有什麽特別的嗎?”

何潤欣知道這些年來父親都基本不問世事,能知道風騰集團也是因為何俊華要迎娶姚倩雪的原因。

思慮下說道:“楚風,風騰集團的創始人,天朝地下世界真正的掌控者,更是世界黑暗帝國裁決所的主事人,相信父親對於裁決所不會太陌生吧?”

何賭王能走到今天,更是能得到上麵的器重,必然是知道的,點點頭。

何潤欣苦笑:“那你肯定不知道,俊華要娶的女人姚倩雪,是楚風的女人,姚倩雪之所以能有今天,也是楚風一手打造。”

“兩人在江海是同學的時候就曖昧不清,俊華現在正在玩火。”

今天何潤欣回來就是要和父親商量一些事情,也隻有她父親可以壓製何俊華:“我之所以今天回來,也是因為昨晚楚風找過我,給出了一個條件!”

何賭王深皺眉頭,姚倩雪是楚風的女人這件事情,他的確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何潤欣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俊華斷雙手,取消婚約,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不然他不介意先踩死何家,再要了俊華的命。”

何賭王平靜無波,似乎何潤欣說出來的話並不算什麽,那種沉穩讓何潤欣自歎不如。

何賭王沉默許久,輕聲的開口:“憑什麽?”

何潤欣把自己了解的事情,而且可以被證實的事情都輕聲的告知,包括何俊華去找蔡金花要賭場開辦權利,甚至意圖滲透江海黑道威脅風門利益,最後還襲擊柳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沒有一點個人色彩。

末了,何潤欣補充一句:“另外,俊華娶姚倩雪,為的是風騰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因為當初閆如玉和江海自貿區賭場的事情,他對楚風懷著恨意,我勸說了他多次,但是他都不放在心上,我行我素。”

“根據我對楚風的了解,俊華派人要

對柳顏意圖不軌,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斷雙手,取消婚禮,算是輕的了。”

縱橫大半輩子,何賭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威脅何家的人。

“伯父!”一直沉默不語的何長官在何賭王微皺眉頭掠過絲絲不爽的時候開口:“如果潤欣說的是真的,那麽俊華的確是在玩火。”

何賭王散去不悅的念頭,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因為兒子被威脅的護短情緒,平靜問道:“為何?”

“我比你們,了解的更多一點。”何長官平和的歎息一聲,告知自己了解的事情:“風騰集團明麵上是申秀琴主事,姚倩雪輔助,但很多人都知道背後的最終掌控者依舊是楚風,另外暗地裏我還得到一個消息。”

“幾大禦供家族的產業被吞並後,其中大部分還是天朝官方的。”

何賭王愕然:“官方的?”

何長官點點頭:“沒錯,風騰隻是代為代理,換句話說,風騰現在的模式是官方允許的,沒有人知道它和官方暗中存在多少利益關係,如果俊華真如潤欣所說的意圖風騰,必然遭到上麵的打壓,上麵選定的人,哪怕是錯的,他們都會撐到底。”

“而且,這還是上一屆班子決定的事情,俊華去打破風騰格局,就是在打上一屆的幾個老爺子臉,不可取!”

何潤欣說的何賭王還保持一絲意見,覺得是何潤欣不想何俊華手中的資源增加。

但何長官說的他就不能不動容了,娶姚倩雪是好事,可以增加何家的資本和力量。

但是如果何俊華動了歪心思的話,娶姚倩雪就是找死。

何潤欣見父親猶豫的神色,說道:“父親,俊華根本不了解暗中的情況,牽涉到的是最高層和隱世界麵的事情,他是真正的玩火啊!”

何賭王淡淡的問道:“那你說要怎麽辦?”

何潤欣下意識的回道:“讓俊華自斷雙手,取消婚禮!”

何賭王站了起來,蒼老的身軀麽依舊筆直挺拔,失望的搖搖頭:“我更希望你說,想辦法讓這件事情不至於那麽嚴重,看來你很想俊華自斷雙手啊!”

輕歎一聲,何賭王拂袖而去,何潤欣怔怔的站在那裏,這是什麽情況?

她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她相信彭若歡和她說的那些事情,楚風在世俗,已經無人可以撼動,任何的陰謀,他都有可以踩破的實力。

“潤欣,你今天不該回來找你父親。”

何長官似乎看清楚什麽一般起身,微微苦笑:“你忘記你父親是做什麽起家的了嗎?”

何潤欣真的不知道好好的父親怎麽突然之間變臉,問道:“什麽?”

“賭場!”何長官一雙眼眸洞若觀火,輕聲的拋出一句:“富貴險中求,機會和危機並存,進一步天高海闊,賭徒心理!”

何潤欣瞬間明白過來,臉蛋微微蒼白,她忽略了她的父親曾經就是一個賭徒,而何俊華的性格,完全和父親一樣。

他不會拋棄何俊華,甚至會賭一把富貴。

成功,何家上升不止一個檔次,失敗,何潤欣也猜想得到,父親會做什麽保命。

苦笑的搖頭:“叔叔你說的對,我或許真不該給父親知道這一切,他是賭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