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薇見自己一提到給錢楊洪濤就立刻答應了,不由得心中又是對楊洪濤大肆鄙視了一番,然後才氣呼呼的在楊洪濤的對麵坐了下來,翻開手裏的文件夾,指著那張被楊洪濤塗畫過的紙,表情嚴肅的問道:“還是那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這些到底是誰寫的?”

楊洪濤聳了聳肩,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如果你還要再重複的話……請問這次付錢嗎?”

看到楊洪濤那副死要錢的德行,王雪薇險些再次暴走,忍了半天才哼了一聲,說:“付錢……我現在就付錢給你,行吧?”

她說著就拉開自己的皮包,從裏麵數出一千塊錢,扔到了楊洪濤的麵前。

楊洪濤自然是來者不拒,毫不客氣的把這一千塊錢收入自己的腰包,然後嬉笑著說:“同一個問題你居然要重複提問,這不是擺明了要送錢給我嗎?嘻嘻……既然這樣我就笑納了噢……”

王雪薇寒著臉,說:“少廢話,錢你已經收下了,請快點兒回答我的問題。”

楊洪濤哈哈一笑,說:“都說了你是在白送錢給我,那麽你認為你問出同樣的一個問題來,我還會給你兩個不同的答案嗎?好吧!如果你非要我說的話,我就再告訴你一次,這些都是我自己寫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回答都隻能是這個,如果你還要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第三次的話……嘿嘿……我也不會嫌煩,隻要你肯繼續付錢就行了。”

王雪薇聞言氣得差點兒沒吐血,不過想想自己這問題問的確實有夠白癡的。

當時她隻上樓去了幾分鍾,整個兒別墅裏又沒有第三個人,所以這張紙上的數據和方程式都隻可能是楊洪濤動手寫上去的。

本來何教授聽王雪薇說過當時的情形後,也立刻分析認定了這些方程式都是楊洪濤一個人解出來的,畢竟他這張數據單還是今天上午才剛剛整理出來的,就連他的幾個助手,對其中的一些數據和方程式都不太了解,旁人就是完全不知其中的奧秘了。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有人想好了這些零亂的方程式應該如何來解,並且又事先教會楊洪濤,讓他到時來進行表演……這是絕對沒有絲毫可能的!

王雪薇聽了何教授的分析後,也隻能認同這個推斷,可是當她一看到楊洪濤那副德行、再一想到楊洪濤那份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學曆時,就又完全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看法,忍不住又問出了這麽一個白癡的問題來。

這多花了一千塊錢王雪薇到不怎麽在乎,關鍵是因此被楊洪濤取笑了一番,這讓王雪薇感覺十分的不忿。

“好吧!這個問題先不說了,下麵開始第二個問題……”

王雪薇說著很自覺的又從抱裏抽出一千塊錢,拍在茶幾上,然後翻開文件夾裏後麵那兩頁手寫的數據及方程式解析圖,神色凝重的問道:“如果那些方程式真的是你一個人解開的話,那麽……後麵的這兩頁你也能夠解開嗎?”

楊洪濤還是照例先把錢收過來,然後才皺著眉頭回答說:“你這個問題的錢還真是不好賺,後麵那兩頁我剛才都沒有來得及看就被你搶走了,我自然無法確定能否解得出來。而我這個人是很講信用的,既然收了你的錢,就不會信口開河,所以……要我回答你這問題,你得先把那兩張數據方程式拿來讓我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楊洪濤說著就自然而然的伸手過去想把那個文件夾拿過來看一看,可誰知道王雪薇卻好象防賊似的,嗖的一下又把攤在茶幾上的文件夾搶了回去,牢牢的抱在胸前,滿臉警惕的看著楊洪濤,說:“不行!這……這裏麵記錄的數據方程式都是我們公司這個研究項目最核心的數據,如果讓你全部看到,回頭你再……再給泄露出去,那……”

別看那不過是三張手寫的數據,不過那可是新達日化投入了近千萬元的資金才研究出來的一點兒成果,而處於困難時期的新達日化已經不可能再有能力拿出第二個一千萬來了,所以這三張數據方程式就等於是新達日化全部的希望,王雪薇自然會格外的緊張了。

第一次她還以為楊洪濤根本連那上麵最簡單的符號代表的是什麽意思都看不懂,自己也不怕楊洪濤會泄密,所以才會隨手把那個文件夾交給楊洪濤。

而現在既然楊洪濤可能有著應用化學方麵專家的水平,那王雪薇就難免會想那麽多了。

楊洪濤見到王雪薇的反應差點兒被她給氣樂了,想了一下也沒有和王雪薇理論,而是不聲不響的拿起桌子上的筆在自己的左手心上劃拉了幾下,然後才抬頭看著王雪薇,緩緩的把左手伸出去,但卻緊握成拳遞到王雪薇的麵前,說:“我的英文學的不太好,你幫我看下這個英文單詞怎麽讀,行不行?”

王雪薇的英文水平不錯,這是她一向比較自傲的一點,聽楊洪濤這麽說也沒有感覺有何奇怪,點點頭,說:“好吧!你把手伸開我看看。”

“不行……我不能讓你看到!”楊洪濤立刻裝腔作勢的說:“這個英文單詞涉及到一個商業機密,你看到後萬一把這個秘密傳出去怎麽辦?你就告訴我這個單詞怎麽讀就行了。”

王雪薇聞言惱火的說:“可是你不讓我看到那個單詞是怎麽寫的,我又怎麽可能知道該怎麽讀?哦……對不起,是我糊塗了!”

王雪薇話說到一半就明白了楊洪濤手心裏可能根本就沒寫什麽見鬼的英文單詞,他這麽說分明就是在向她證明她剛才的表現是多麽的弱智。

唉……自己果然還是沒有經曆過大世麵,一旦碰到點兒難題就亂了方寸,這智商簡直下降到沒有底線了!

“好吧!這兩張數據方程式我可以拿給你看,不過……”王雪薇知道自己這樣子矛盾著也不是個事兒,最終隻能咬了咬牙,說:“不過如果你敢把它泄露出去,那我……我做鬼也不會饒過你的!”說罷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戀戀不舍的把手裏的文件夾放到了楊洪濤的麵前。

楊洪濤聞言暗自吐了吐舌頭,心說:用鬼來嚇唬我嗎?嘿嘿……那你可就找錯人了,別的東西或許能夠嚇到我,不過惡鬼咱可不怕,再凶的惡鬼,在我麵前也隻能成為營養豐富的養料罷了!不知道小爺我就是最凶的惡鬼轉世的嗎?

這些心裏話楊洪濤自然是不敢嘟囔出聲來,隻是在心裏琢磨一下也就算了。隨後就拿起那個文件夾,翻到後麵那兩頁手寫的數據方程式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一投入到那些化學方程式的運算當中,楊洪濤立刻好象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時而眉頭緊皺、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眉飛色舞,時而如癡如醉,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川劇中厲害的變臉大師似的。

不過這一次楊洪濤倒是沒有忘忽所以的直接用筆在那兩張數據單上塗抹、計算,而是用手指虛擬著在茶幾上比劃了幾下就算了。

王雪薇在一旁認真觀察著楊洪濤的一舉一動,但是卻也看不出個什麽名堂來,隻是隱隱覺得楊洪濤的樣子似乎不太象是裝出來的,不由得心中隱隱的升起了一絲希望。

終於……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楊洪濤才總算是把那兩頁數據單研究了一個通透,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夾,神色認真的說:“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這些方程式我都可以解開,不過……我剛才研究了一下,你們這個研究方向是沒錯,想法也的確是很好,隻不過……這其中有兩處細節卻分明是已經走入了誤區,按照這個思路研究下去的話,恐怕最終就算是出了成果……那麽這種高級清洗液在實價值方麵也是很有限的!”

“什麽!你不要信口開河好不好?”

楊洪濤的話猶如兜頭一盆涼水,讓王雪薇的心頭一陣驚慌,不過她隨後就反駁說:“哼……我不信你真的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計算得出來!要知道……這些可是應用化學方麵的權威何教授和他的助手們辛苦了好幾個月,才得出的實驗數據和成果,這些可都是在實驗室裏麵一點一點驗證出來的,我不相信你隻是對著一些數字符號看上幾眼,就真的能看得這麽透徹,你……你這分明就是在危言聳聽嘛!”

楊洪濤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說:“危言聳聽?既然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那幹嘛還非要來問我?哼……我可以實話告訴你,你們請的那位所謂的權威教授在應用化學方麵的成就實在是很一般,他有可能的確是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努力,用實驗取得了現在的這些成果,不過……其實以我來看,他的那些實驗根本就毫無意義,因為前人早就已經做出過類似的實驗了,我們隻需要借用現成的實驗數據就可以了。隻不過那位何教授可能對這些實驗數據並不知曉而已,所以他就不得不重複這些無用功。

打個比方,如果現在讓你來計算一個圓形的周長,我想你一定會直接用這個圓形的直徑乘以3.14,這樣就可以立刻算出這個圓形的周長了。可是……同樣的一個問題,若是讓一個沒有開化的非洲土著來計算的話,那麽他很可能會用許多不同的方式來進行計算,甚至他還可能會先用無數次的實驗來求證出一個圓周率的數值來,然後再用這個求證出的圓周率來算出這個其實很簡單的結果來。

因為你知道這個早就已經被智慧的前人驗證過的公式,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非得用無數的實驗去求證這個圓周率,甚至不需要明白為什麽圓周率就得是3.1415926,你隻要保證會使用這個公式就已經足夠了。這樣一來,同樣計算一個圓的周長,你的效率就可能會比那個非洲土著快上一百倍,而且完全省略了實驗的步驟……我這樣子解釋,你能明白嗎?”

王雪薇顯然用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消化了楊洪濤的這一番理論,頓時被驚得半晌合不攏嘴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是讓你來研究這個項目的話,你……你根本不用做什麽實驗,就完全能得到同樣的數據……甚至……甚至是比這個更加完美的數據……是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