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姍娜的心有些亂了,她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也會對學術以外的事情感興趣,自己居然也會想到感情的問題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是老姑娘做久了,也開始犯花癡了嗎?拜托了……我就算是要犯花癡不能找一個更優秀的男人犯花癡嗎?德懷特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者還算得上是優秀,可是在生物學界裏,他可是沒什麽名氣的……哦,或者他最近這一段時間表現得還算不錯,看樣子多少也是個有些真才實學的人。

可是……為什麽以前他都表現得那麽低調呢?

蘇姍娜抱著一撂子的實驗報告走出檔案室,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休息室。

把實驗報告放到一邊的茶幾上,正想給自己泡上一杯咖啡,隨後就看到德懷特正在對麵的毒性藥物儲藏室裏,偷偷摸摸的從一個盒子裏麵取出一個玻璃小瓶。

他在這裏幹什麽?這裏的東西可全都是劇毒的生物藥劑和生物材料,他……他該不會是要幹什麽壞事吧?

蘇姍娜就感覺自己的心髒開始怦怦的亂跳起來,隨後透過玻璃窗默數了一下德懷特拿取小盒子的那格架子的層數,立刻斷定德懷特拿去的那個玻璃瓶裏所裝的應該是一種毒性特別強烈的植物九星草的萃取液。

這種九星草原產自非洲大叢林,據說是一種隻有在百年以上的墳地墓穴中才會生長的毒草,每株草有三到六片葉子不等,而每片葉子上都會自然生長出九個五角星的圖案,樣子極其古怪。

這九星草毒性之強世所罕見,隻需一滴九星草的萃取液稀釋之後,就足以毒死十幾個成年人。

不過這種九星草的萃取液雖然極毒,但也是很多重要的生物實驗中的必須的催化劑,所以在這個生物實驗所裏才會有這麽一小瓶。

就是這一小瓶,據說就價值十幾萬美金,還真是比黃金還要昂貴許多倍的玩意兒呀……

德懷特無緣無故的拿這種東西幹什麽呀……最近的實驗項目中好象沒有用到九星草萃取液的呀……

蘇姍娜越來越是心驚,見到德懷特取了那小瓶子塞到衣兜裏,然後就轉身向外走,她連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閃開了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等她聽得走廊裏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後,這才舒了一口氣,然後猶豫了一下後,終於咬了咬牙,抱起那疊實驗報告,快步的走出休息室,向著德懷特剛剛消失的方向找了過去。

很快,蘇姍娜就看到德懷特正站在露台上麵,對著早晨的太陽閉起眼睛做了幾下深呼吸,隨後……蘇姍娜就驚訝的看到一群蚊子從陽光中飛了過來,然後開始圍著德懷特不斷的轉起圈子來。

而當德懷特輕輕的攤開手掌之後,那群小蚊子就立刻紛紛的停落在了德懷特的手掌上麵。

它們這是在幹嘛德懷特他……他怎麽會和這群蚊子如此的親熱呢?雖然說學生物學的人一般對小動物都比較有愛,可是……就算是德懷特喜歡養些小寵物,也不至於拿蚊子當寵物吧!而且……蚊子都是沒有什麽智慧的生物呀?就算你天天放自己的血給它們喝,它們也不會領你的情,又怎麽可能象寵物一樣的**呢……

蘇姍娜正在那裏納悶不已的時候,就見德懷特突然從衣兜裏掏出了他剛剛偷出來的那個玻璃瓶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塞,隨即就把那一小瓶的九星草萃取液全部倒在了一個白色的瓷盤子之中。

“呼啦——”一下,就在德懷特倒出那瓶毒液之後,原本還盤旋在德懷特頭頂的那群蚊子就立刻好象一群聞著魚腥味的饞嘴貓似的,一下子全都撲了下來,紛紛的落到了白色的瓷盤之中。

頃刻之間,那盤子裏的深棕色毒液居然就在一大群小蚊子的瘋搶之下被爭食一空。

然後就見這群蚊子就好象是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的飛起來,然而沒飛出多遠,就一隻隻的墜落下來,紛紛的掉落在露台的四周上。

要知道這九星草萃取液隻要一滴就能毒死十幾個人,而這一小瓶之中至少也能裝得下上百滴的毒液,這可是能毒幾一兩千人的分量,這一群小蚊子又哪裏能消受得起。

見到這場麵蘇姍娜頓時就有些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了,一開始她見到德懷特偷偷的藏起這種劇毒的藥物,還以為他要幹什麽壞事,隨後就見他跑到這裏來和一群小蚊子嬉戲,還以為他是愛心泛濫的寵物愛好者呢……可隨後卻沒想到德懷特就把這一群剛剛還和他在一起玩耍的小蚊子全部都給毒死得幹幹淨淨這……事情的發展也太詭異了吧!

蘇姍娜瞪大了眼睛,遠遠的望著這一幕,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瘋了,還是德懷特瘋了,他……他居然偷出了那麽一瓶價值十幾萬美金的毒液出來,就是為了要毒死一群小蚊子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呀……

“很奇怪是嗎?”遠處的德懷特忽然淡淡的一笑,轉過身來,望著正在遠處偷看他的蘇姍娜說:“你應該是在懷疑我是不是一個瘋子呢吧?我猜的是否有錯?”

蘇姍娜還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距離這麽遠的德懷特應該無論如何都發覺不到自己在跟蹤他才對的,可是……現在看到德懷特那副淡然自若的樣子,蘇姍娜卻頓時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原來……他似乎早就發現我了,可是……他……哦……難道他偷取那瓶九星草萃取液根本不是為了毒死這群蚊子,而是想幹別的壞事,但是……他卻無意中看到了我在注意他,知道他偷毒藥的事情已經敗類,為了避免我懷疑他偷取毒藥的動機,所以索性就把這價值十幾萬美金的毒藥全都喂了蚊子,這樣一來……即使我揭發他,說出他盜取毒藥的事情,公司最多也就罰他一點兒薪水也就了事了,他卻不會受到別的製裁……沒錯,一定是這樣子的。

蘇姍娜的確很是聰明,居然這麽快就把一件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給琢磨得通順了起來,把沒辦法解釋的事情都安排上了合理的解釋,看來倒是很有做導演的天賦呀……

自以為是的蘇姍娜以為自己已經洞悉了德懷特的詭計,但是卻也沒有說破,隻是同樣淡淡的一笑,說:“是呀……我很奇怪,你為什麽要把那麽貴的毒藥用來喂蚊子呀……如果你想殺死那些蚊子的話,隻要輕輕的拍一下,就能拍死好幾隻,即使是用藥的話……十幾元錢一瓶的殺蟲劑也足夠用了可是你為什麽……嗬嗬……如果你覺得自己有難言之隱的話,那也無所謂,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權的,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

德懷特的嘴角泛起一絲說不清是哭還是笑的表情所帶來的折皺,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說:“你還是覺得我是一個瘋子,要不……就是一個隱藏了大陰謀的騙子,是吧?算了……本來這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接下來我將會要做一些大事,我需要殺人……殺很多該殺的人,不過呢……我自己的能力還很弱,所以我不得不找一些好幫手,而這些蚊子就是……嗬嗬……你別看它們一個個都很小,但是卻每一隻都是能夠滅殺絕頂高手的存在。”

“你說……這些蚊子都是你的幫手,你……你要用它們替你殺人?”蘇姍娜依然保持著平靜的笑容隨口問道,而實際上她的心裏已經開始在暗罵了起來:果然是一個瘋子呀……它親自毒死了這些小蚊子,居然還想讓這些蚊子替他殺人他……該死的德懷特,他一定是看什麽網絡小說看得多了,把自己的腦子都給看壞了。

德懷特一見到蘇姍娜的眼神,就能猜測出她那偽裝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意思,當下不由得微微一笑,隨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說:“給我起來吧!我的小朋友們不許再在這裏偷懶了哼……你們又不是頭一次吃這種級別的毒藥,沒有那麽脆弱吧!哦……難道……你們是覺得我在和一位美麗的女士幽會,所以不好意思打擾我們是吧!你們真的是太可愛了,不過……好象沒有那個必要吧!”

蘇姍娜聞言隻能以手撫額,心中忽地感覺到一陣悲涼,現在她基本上已經斷定,現在的德懷特應該是真的已經瘋了,而不是在那裏裝模作樣的裝傻。

可是他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難道……還是因為那一次在飛機上因為救自己和那些同樣被怪物侵蝕了腦子的人,吸收了那個怪物的邪氣,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嗎?是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又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就瘋掉了呢……而這樣算起來的話……他豈不是因為我才會瘋的嗎?要不是為了救我,他又怎麽會去冒險呢……而若不是因為救了我,他又怎麽會被逼著又去救別的人呢……天啊……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因為我呀……

如果德懷特真的能聽到蘇姍娜的心聲的話,那麽這時候怕是早就已經樂抽了。

而不等蘇姍娜再自己歪歪呢,就見得那剛剛落了滿地的小蚊子忽然就在德懷特的話聲中“撲嚕嚕”的一隻隻又飛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歡快的圍著德懷特轉起圈子來。

蘇姍娜的眼睛立刻就直了,她簡直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九星草萃取液啊……足足一小瓶的九星草萃取液,能夠毒死一兩千人的毒藥,就這麽被幾十隻小蚊子吃掉了,可是……現在看起來竟然是連一隻死掉的也沒有,這……這又怎麽可能呢……

“很讓人難以相信是嗎?”德懷特再次攤開手掌,讓那些小蚊子盡數的落入到他的掌心之中,隨後他再輕輕的一揮手,那群蚊子就立刻憑空飛起,再次的繞著德懷特的頭頂轉了一圈,然後就紛紛飛離而去。

“坐吧!”德懷特指了指露台上的那張陽傘下的椅子,拉開一把來讓了讓蘇姍娜,然後他自己在另外下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隨後下隻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說:“本來我是不想把自己更加真實的一麵暴露在你的麵前的,不過我又實在是太喜歡你了……可痛苦的是一向表現平庸的我卻又一直不受你的青睞,實在沒辦法……我也隻好用這種方法來吸引你的注意力了所以……我也隻好讓你認識到我的另一麵了嗯……希望不會嚇到你才好。”

蘇姍娜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德懷特的對麵坐了下來,然後微微皺著眉頭,說:“德懷特,剛才的那群蚊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它們……怎麽會有著那麽強烈的毒性抗體?那麽多的劇毒藥物竟然都毒不死它們是不是它們的基因發生了變異的緣故?還有……我發現那些小蚊子似乎有著簡單的智慧,這又是怎麽回事按理說……以蚊子這麽小的生物,它的腦容量太過有限,就算是再怎麽高明的馴獸師也不可能會馴服一群蚊子的,而你又是怎麽做到的?是不是從生物反射學方麵著手的呢?”

“我的上帝呀……你……你就不能有片刻的時間不提及你的生物學,可以嗎?親愛的蘇姍娜小姐。”

德懷特原本還在那裏用一根手指輕輕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表現出一副瀟灑寫意的樣子,可是在聽到蘇姍娜的那番話後則差點兒沒被氣死自己在這裏裝了半天的深沉,還以為已經成功的吸引到了蘇姍娜的心呢……哪知道她卻一直還是在從生物學的角度去看問題,句句話都不離她的老本行啊……

“算了……今天我些不舒服,我們有時間再聊好嗎……嗯……等到下次,我想我會讓你看到我更真實的一麵的。”

德懷特說罷立刻站起身來,急匆匆的下了樓,離開了這個周氏集團名下的生物研究所。

“對不起……德懷特。”見到德懷特的背影在遠處的走廊裏消失,蘇姍娜才微微的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隻是……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你,所以……我還不想對你做出更多的了解……請你原諒我。”

這句話蘇姍娜說得很低沉,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也未必就能聽得到,而已經走下半層樓去的德懷特卻偏偏好象聽到了似的,他那匆匆的腳步驟然一停,隨後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心中嘀咕著:“原來她不是真的一個工作狂,除了生物學什麽都不明白的傻丫頭呀……嗯……隻要這樣子就好,否則將來和她洞房的時候,她萬一什麽事情都要從生物學的角度研究一番,才會準許自己辦正事的話,那……哥哥我的小兄弟還不得直接氣得萎掉了呀……嗯哼……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接受我是嗎?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哥哥的霸氣的一麵吧!或者對於她這種女強人式的美女,一再的順從和遷就是永遠得不到她的心的。”

德懷特微微的感歎了一下,然後才快步的下樓而去。

站在研究所的門前,略微等了幾分鍾之後,就見一輛精美的房車從遠處開了過來,一直來到德懷特的身邊停了下來,德懷特也沒有向車內的人看上一眼,就立刻伸手拉開了後門,抬腿上了車。

車內很寬敞,也很明亮,整個房車的房室布置得十分溫馨,就好象一個小康之家的臥室似的,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房室的左側擺放著一張床,**有一個小姑娘在安靜的躺在那裏仿佛睡得很香的樣子,不過若是細心的人,就可以從那小姑娘的額頭上看到一個淺淺的紅色印記。

而在一旁的沙發椅上,則坐著一個身材修長高挑的年輕人。

感覺到車上來了人之後,年輕人才輕輕的放下手裏的那杯紅酒,轉過頭看著德懷特淡淡的笑道:“自己看自己卻發現這感覺和照鏡子一點也不一樣……還真是很搞笑的一種事情呀!”

德懷特的嘴角也隨即露出一絲笑意來,兩個人雖然明明長得一點兒也不象,甚至根本就是屬於不同的人種和民族,但不知為何,他們笑起來的樣子卻是實在太象了,象的好象是親兄弟一樣。

隨即德懷特的目光就從周子威的身上掠過,轉而注視向**的那個小女孩兒,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說:“好可憐的小姑娘,就是不知道她的靈魂有沒有被那個深淵惡魔給吞噬了如果已經吞噬掉的話……恐怕等到我把深淵惡魔給吞下後,她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了吧!”

周子威也是輕歎了一聲,說:“如果再吞下這隻深淵惡魔,那麽你靈魂之海中的那顆血晶蛋恐怕也會產生變異,裏麵的東西說不定就會破殼而出了這……對你來說也不知道到底是福還是禍雖然……你是我的分身,我完全可以左右你的一切思想和行動。不過……我還是希望這件事情有你自己來做主,是否吞噬這個深淵惡魔,你自己決定吧!而且我希望你是以德懷特的身份來決定,而不是以周子威分身的身份來決定,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