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霍祁佑不見了

霍祁佑直接開車去了公司,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上一一簽字,他隻有讓自己不聽的忙碌,才能不去想傅冉的話。

“老板,有江辰希的消息了。”衛海興衝衝的敲門進來,指著筆記本上的線路圖道,“這兒應該就是之前他們關著夫人的地方,這裏有很大一片蘆葦**。”

霍祁佑緊緊盯著地圖,確認他們就是從那個地方將小冉帶回來的,從此之後,他們的關係開始一度下降到零點以下。

“我知道了。”霍祁佑隻看了一眼,繼續低頭看說理的文件。

衛海一臉疑惑:“老板,我們要不要采取行動?”

“小冉剛醒來,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霍祁佑淡淡道,“先放這裏。”

衛海眼睛一亮:“夫人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眼瞅著霍祁佑因為照顧傅冉迅速憔悴,這會兒知道傅冉已經醒過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製定好計劃,我會通知你。”霍祁佑淡淡道。

衛海趕緊的應了一聲,轉身出去的時候,看到辦工作上厚厚的文件,暗暗為老板的心脆,這些資料大概要熬夜加班才能搞定了。

下午下班的時候,衛海送一份合同到辦公室,看到老板椅上空空如也,詫異的瞪大了眼睛:“老板?”

咦,老板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他一點都不知道?

“肯定去看夫人了。”衛海笑了笑,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之後轉身離開。

第二天上午,經過詳細檢查確認傅冉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她被允許出院。

“再等一會兒,霍祁佑肯定要來的。”漢斯一邊幫傅冉整理桌上的東西,一邊破口苦心的勸道,“小冉,你們相愛這麽多年,你不能任性。”

他問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這次總覺得傅冉跟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看著充滿了悲傷、鋪天蓋地的悲傷。

漢斯想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覺得就算把傅冉掛在晾衣繩上曬一曬,都不能政法掉她身上的憂傷。

“他不會來。”傅冉淡淡道,昨天她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他怎麽會來呢?

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常常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

她太了解他,他愛她但他同樣是驕傲的。

“不然我給他打個電話。”漢斯穩住傅冉,掏出手機開始撥霍祁佑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手機裏傳來機冰冷機械的聲音,回**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傅冉心口針紮一樣的疼,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可為什麽心會這麽疼?

“走吧。”傅冉拎起自己的包,看了一眼病房轉身離開,似是不帶任何留戀。

“叮咚叮咚——”

傅冉心裏“咯噔”一聲,她從兜裏掏出手機,見是白一愷的電話,心裏竟生出濃濃的失落。

“姐,姐夫在不在?”白一愷著急道,“他手機關機了,你趕緊的讓他接電話。”

傅冉吸了一口氣穩住聲音:“一愷,他不在我這裏。”

以後大概也不會在。

“不在?”白一愷詫異道的驚呼一聲,“這可怎麽辦!”

聽說要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霍蓮心是死活不肯了,白一愷實在沒轍了,這才很早霍祁佑求救。

“發生什麽事情了?”傅冉不放心的問道,聽白一愷說了霍蓮心的病之後,她當即道,“我認識一個很好的腦殼專家,你確診之後一定要告訴我。”

原本,她是想要過去勸一勸霍蓮心的,但想到現在霍蓮心未必願意見到她,隻得退而求其次,希望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幫到她。

“怎麽會長了腫瘤呢?”傅冉掛了電話喃喃道,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悲涼。

麵對這個世界,人的生命當真太脆弱,也太經不起打擊。

傅冉出國之前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別墅,隻是因為那裏有屬於她和霍祁佑太多回憶,所以她才寧願住酒店也不回來。

但漢斯和喬恩到了A市,她總不好帶著兩個人去住酒店,因此斟酌再三,還是先帶漢斯去了她之前住的地方。

“你可以隨意選一件客房做臥室。”霍祁佑將東西放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水遞給漢斯,淺笑道,“你有沒有告訴喬恩地址?”

漢斯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照片,照片裏,一家五口顏值高、笑的美,和諧的讓人嫉妒。

“小冉,你確定一定要這樣做?”漢斯仔細打量房間的設計,知道這一定是兩人之前住的地方,因為每一處裝修都透著深深的情意。

傅冉端著水杯坐在沙發上,她喝了一口水,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我沒辦法原諒。”

她說的是不能原諒霍祁佑,其實她最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既然彼此深愛,為什麽要分開?”漢斯不解道,還在努力說服傅冉。

她低低的笑了一聲,隻是那笑容並沒有到眼底,隻淺淺的浮在臉上一層。

“給我一點時間吧。”她輕聲道。

或許足夠長的時間真的可以消弭掉那些痛苦的事情,隻是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到來。

漢斯無奈的搖頭:“你將事情想的太複雜,我先上樓休息,你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還是喬恩的簡單粗暴,讓人更省心一些。

夜色降臨的時候,霍雨青的一個電話,在眾人中激起千層浪:“爹地不見了。”

夜色沉沉,傅冉衣著單薄的站在窗子前,看著清冷的月光傾灑了一地,她的心也涼了又涼、沉了又沉。

這一次,她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會著涼。”漢斯披了一件外套在傅冉肩膀上,責備的歎了口氣,“你身體大如從前,站在窗口吹風是要感冒嗎?”

傅冉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回頭笑道:“又不是紙糊的,怎麽就那麽脆弱了。”

大概是心裏太涼,竟然真的沒有覺得冷。

“去那邊坐吧。”漢斯皺了皺眉頭。

相處這麽久,他一眼看出傅冉的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隻是淺淺的浮在臉上一層,風一吹,就會立刻散開。

傅冉和漢斯坐在沙發上,桌上是兩杯冒著熱氣的茶,炊煙嫋嫋,茶香飄了整個房間。

“你想說什麽?”傅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笑一聲,“你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

漢斯沮喪的後靠在沙發上,沒好氣道:“你準備怎麽辦?差不多就行了。”

兩個人明明相愛,還非要這樣傷害,何苦?

“不會明白的。”傅冉道,眼底帶著一抹深深無奈,“我和他回不去了。”

不是“不愛”,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漢斯眸子一沉:“死了的人已經死了,而活著的人還活著。”

傅冉心一震,猛然抬頭,對上漢斯認真的眸子,片刻後沉默下來。

見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漢斯輕暗暗出了一口氣,輕聲道:“阿文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而不是看你這樣折磨自己。”

傅冉咬咬嘴唇,想到那個明媚燦爛如陽光一樣的男人再也回不來,想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怎麽含笑赴死,她的心像是被刀子一下下的戳,每一下都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傅冉低聲道。

道理,她未必不懂,隻是她做不到,每次麵對霍祁佑,她就會想起阿文。

時至如今,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長得什麽樣子。

“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漢斯氣的手指打顫,瞪了一眼傅冉,“萬一霍祁佑也死了呢?”

“他不會!”傅冉脫口而出,說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垂著頭低低道,“他會好好活著。”

她知道他一定會好好活著,活很長很長的時間。

“咚咚——”

衛海敲門進來,看到漢斯和傅冉兩個人在病房裏,詫異道:“老板不在嗎?”

“他沒來。”漢斯開口道,抬頭看了一眼傅冉,見她沉默著點頭,又問衛海,“發生什麽事兒了?”

衛海手裏抱著厚厚一遝文件,著急的抓了抓頭發:“這是明天會議上需要的材料,需要他簽字。”

最近,霍祁佑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傅冉這裏,因此,他直接找到了這裏。

“他不在。”漢斯再次道。

傅冉沉默不語的端著茶杯,晃了晃手裏的水,看著起起伏伏的茶葉,心情萬分複雜。

漢斯說的話也都明白,她甚至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能怎麽辦呢?

心中發出一聲無奈道歎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動容。

“那我去別處找他。”衛海無奈的歎了口氣,嘴裏嘟囔道,“偏偏手機還在辦公室,真是惱人。”

衛海焦急的離開,病房裏重新隻剩下傅冉和漢斯,兩人很有默契的避開了霍祁佑的話題,聊了一些孩子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傅冉淡淡道,“我也該休息了。”

漢斯見她精神怏怏,知道她心情實在不大好,原本想再勸幾句,但對上她沉沉的眸子,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好吧,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漢斯笑了笑,“明天我再來。”

傅冉“嗯”了一聲,送走漢斯,依靠在床頭隨意的泛著書,可十幾分鍾過去,她還是停留在最開始的幾頁,心裏莫名不安。

他從來不會忘記帶手機的……不知道衛海不是找到人了……

傅冉心情亂七八糟的,書卻是怎麽都看不下去了,最後皺著眉頭到窗口,看著漸漸西沉的月亮,心情無比複雜。

“叮咚叮咚——”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突兀的手機鈴聲驚傅冉心髒猛然一縮,好像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趕緊的拿起手機,見識漢斯的號碼,才長出一口氣,接通了電話:“不是剛走了嗎?有什麽事兒?”

“霍祁佑不見了!”漢斯在電話裏沉聲道,“衛海已經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沒見到人。”

傅冉心髒猛然揪住:“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不見了?而且霍祁佑向來不是一個浮躁的人,就算暫時去哪裏,也不會不給大家一個消息。

“現在不清楚,如果他去醫院找你,你把人留下。”漢斯急匆匆的叮囑道,沒聽到傅冉的回答,著急道,“你聽到了嗎?”

傅冉“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她覺得夜色更靜了,好像能聽到血液在血管裏流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