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初成(一)

長安。最繁華的地方。這裏是整個中原聚集著最多的一擲千金的富商和朝廷上舉足輕重的官員的地方。可是這樣的地方也是富者更富。貧者更貧。

一個少年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微微佝僂著身子。烏黑的手緊緊的握住手中殘破缺口的一個碗。周圍的人都厭惡的遠離。他低著頭。向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走去。

那府邸門前。有著同樣衣著的一個老嫗。她一雙黑色的眼睛狠狠的的看著那個府邸。仿佛有血海深仇般。

“祖母。我們回去了。”那個少年走到那個老嫗身邊。他一直低著頭。身上極其肮髒。隻有那聲音空靈悠遠。如剛落入人間的雛鳥。

那個老嫗回過來。看向那個少年:“匡兒。你要記得就是這家人害了你的父母。你長大一定要為你父母報仇。”

少年點了點頭。他麵上沒有喜怒。向往常一樣攙扶著老嫗而去。對於他來說。這樣的話。從他懂事開始。就已經被聽的無數遍。他不是冷血。而是對於從未見過的父母的仇恨。他沒有時間去想。他連自己的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那麽艱難的度過。

從祖母時常的自言自語中。他隱約知道。自己的父母曾是長安響當當的富商。男才女貌。天賜良緣。被眾人所稱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母親懷孕了。而當時父親的生意正好要達到了一個新高峰。他認識了一個新的合作夥伴。

那個合作夥伴與他關係甚好。他們稱兄道弟。在母親快要臨盆時。合作夥伴主動的包攬下一切事物。甚至騙的少年的父親將印章給他。而那個合作夥伴也漸漸的開始展露自己的野心。

在少年母親生下他時。他父母來不及欣喜。少年父母的資產已經清之一空。父親震怒中。要找那個合作夥伴理論。卻被拒之門外。還以莫須有的罪名將父親告給郡守。父親在獄中自殺。母親月子間傷心過度而死。

少年與老嫗來到破廟。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將自己辛苦討來的全大多的食物都給了那個老嫗。然後默默的在一個角落。啃著一個又髒又臭的饅頭。

少年的命運改變是發生在一個逃跑的男倌身上。那一天他在一個看起來很熱鬧很富麗的酒樓外討食。當時的他還不懂大漢尚男色的風氣。隻是一雙琉璃般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那些花枝招展的男子在門外和來來往往的客人“打情罵俏”。

他伸出一隻肮髒的手向著每一位路過的客人乞討。那些客人看到他。立刻皺著眉。咧咧的罵了一句走開。仿佛破壞了他們的好心情。少年不懂。那些客人為什麽對那些無親無故的男子那麽大方。第一時間更新卻不願施舍自己一點。

突地。有一天。一個貌美的男子從那個看起來非常亮麗的大堂裏跑出。他衣衫不整。身上遍布著各種各樣的傷痕和一些枚紅色如點了紅粉般。

貌美的男子沒有跑多久。大堂裏就衝出一個看起來十分凶悍的中年男子。明明已經發福。卻穿著束腰帶。緊緊的勒著他腰間的一層層的肥肉。他臉上也是濃妝豔抹。看起來十分怪異。

“好你個**。竟然敢要逃跑。”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十分尖刻。他一把握住那個男子披散零落的頭發。然後狠狠的將男子摔在地上。

“爹爹。我沒想逃跑。那個客人太……我受不了……”男子好看的臉上梨花帶雨。緊緊的要住唇。

“受不了也得受著。。”中年人怒著。

“爹爹。我求你。你放過我。我籌夠了錢。你一定給你。”男子跪倒地上哀求。

中年人一把抬起腳。將男子踢倒。然後狠狠的踩在他肩上:“就你這副相貌。除了賣。還能賺到什麽錢。。。”

“爹爹。我求你……”男子躺倒地上無力的哀求著。

中年人立刻陰狠的道:“我告訴你。進了我們這個門。就從沒有出去的人。隻要你還活著。就得接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在痛都得忍著。那些客人為什麽花大筆錢在你們男倌身上。就是因為男子身體比女子敏感。他們就喜歡那種折磨人的快感。要不然幹嘛不去妓院。。”

“爹爹……”

“我看你是進酒不喝喝罰酒。”中年人凶狠的道。然後對著門口的一種魁梧的男子使了個顏色。

立刻。那些男子走了過來。剛才求饒的男子眼中一下聚集了驚恐。他手撐著地。不住的後退。那群人將他圍在中間。一陣拳打腳踢。仿佛輕車熟路般。男子痛苦哀叫求饒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

王匡低著頭。緊緊的握住自己的碗。不敢去看那邊的場景。

那些人毆打的聲音停了。中年人又走向那個男子。輕描淡寫的道:“今晚的飯你不用吃了。”

男子倒在地上。仰著頭看著藍天。然後他突地站起。向王匡靠的那麵牆撞來。“咚。。”的一聲。王匡感受到牆震動的聲音。那個貌美男子的身體漸漸滑了下去。血一下子從他的頭鋪天蓋地的湧來。

中年人皺了皺眉頭。然後惡心的將要轉身。剛才毆打那個男子的一群人中有個人出來道:“爹爹。他死了。那夏待詔的事……”

“再重新找一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把這裏處理幹淨。”中年人走進了屋中。

王匡看著那些人將這裏打掃幹淨。那個男子的屍體被抬走。這裏又恢複如常。仿佛那個可憐的生命從不曾存在過。

後來幾天。王匡來到這乞討。都會刻意看向那個男子撞向的地方。在腦海中想一遍他那美麗的容顏。那個男子的生命太過渺小卑微。沒有人在意這個生命的消失。如他一般。他想若是一個人都不記得那個美麗的男子。那個男子未免太過可憐了。

“你說什麽。。夏待詔把我們送過去的人都退回來了。。”還是那個中年人在大堂的門口怒著道。

“是的。第一時間更新夏待詔說若不是原來的人。就讓我們按協議雙倍退還定金。”

“你沒跟他說竹虛已經死了。。”

“我說了。夏待詔不滿意我們後來送過去的人。”

“五千兩沒有賺到。還讓我雙倍退回定金。。”中年人怒著。然後不甘心道:“你跟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好的貨色。”

中年人和一個魁梧的男子經過了王匡的麵前。陡然那魁梧的男子厭惡似的將王匡伸出的手打開。王匡預料未及。一下子被推到在地。露出了一個側麵。

前麵的那個中年人倏地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向那個乞丐。然後走到他麵前。王匡已經低下頭。長長淩亂的發絲遮擋了他的容貌。

“把頭抬起來。”中年人對著他道。

王匡怔了下。卻一動未動。

中年人站了一會。對著身旁的魁梧男子道:“讓他梳洗幹淨。帶到我房裏。”說完。中年人又回到了大堂。

這麽多年看人的經驗。他是不會看錯的。

王匡看著地下男子越來越近的腳步。猛然站起來想逃。那個男子立刻擒住了他的肩膀。他被迫的來到了這個大堂裏。透過頭發的間隙。他終於知道了裏麵的場景。

男子與男子之間擁吻撫摸。一片萎靡** 亂的氣氛。王匡極度的驚訝的看著。直到他肩上的手脅迫的將他押進了一個房間。

偌大的浴室。繚繞的霧氣。水波清澈無痕。那個一直押著他的男子丟了一件衣服給他:“快點洗。”

他怔怔的看著男子出去。然後一串鎖鑰的聲音。浴室的門已經被鎖上。他脫下衣服。隻是簡單地洗了一下。然後看著那件嶄新的衣服發呆。

“洗好了沒。”浴室外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好了。”王匡答道。然後穿上了那件衣服。衣服即寬敞。胸前大片大片的露著。

那個魁梧的男子開了門。看到他怔了一下。然後又帶走他。將他推進一個房子裏。

屋中濃烈的氣氛讓他微嗆了起來。對麵的那個中年人看著他。卻一下子驚住。過了許久。他才站了起來。走出了房中。並且上了鎖。王匡聽到那個中年人說著:“明天帶他去夏待詔府中。”

中途有人過來送飯。送過後。就又將門鎖住。王匡睡了一覺。可是好的飯菜、好的被衾。他睡得卻極不安穩。他時不時會想起那個慘死的貌美的男子。

翌日。王匡被那個魁梧的男子押上了轎子。過了一會。轎子才停下。他一直被帶進一個房間。極其優雅的一個房間。牆壁上擺放著許多字畫。屏風上是山水畫。

“夏待詔。”那個魁梧的男子隔著珠簾對著裏屋道。

過了一會。一隻極瘦的手掀開了珠簾。然後一個男子走了出來。他看到了王匡。如那個中年人一樣長久的驚訝。過了好一會。夏待詔才醒過來。對著王匡身旁的人點了下頭。並道:“他以後就住在這。”

那個男子一下子遲疑了起來:“夏待詔。這不合規矩。”

“規矩。我花了那麽錢買了原先你們那個男子。我都說了。不要讓他再接客了。結果你們呢。讓他接客。還弄死了他。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夏賀良不豫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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