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請願共事

殿外,晨日的陽光暖暖洋洋的照在每個人身上,遠處一行兩人又慢慢靠近未央宮。還是那兩人,一個老練精明的老者,身後跟著一個俊美的美少年。

在通報陛下後,兩人很快閃進了殿中。

劉欣望著殿中的兩人,伸手拿住那份夏賀良上前的奏章,攤開在桌,略微掃了那奏章的內容,似乎極滿意的唇角勾起笑容:“夏愛卿,做的很好。朕……”

突然,他喜悅的眸子似想起什麽略滯,唇角笑容卻止不住的擴大,令的麵前的夏賀良一陣匪夷。

“咳……夏待詔去喚董侍中進來吧。”很快,他天子與生俱來的敏銳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正經的對著一旁疑惑的人道。

夏賀良疑惑的眸子剛隨著陛下的正經變得清明,再聽這般的話,眸中又泛出濃濃的不解。

“夏愛卿,朕已讓董侍中前去與你共同參與“祭祀”在受天命之事。”劉欣簡短的解釋。

夏賀良一怔,眉間不自主的浮出一絲憂色。

劉欣看到,頓時不豫:“夏待詔,有意見?!”

“臣不敢,隻是籌辦此事,辛苦非凡,臣擔心董侍中一直以來身居宮廷,會難以適應此等繁重複雜之事。”夏賀良慌忙道。

劉欣眸中因他的話微滯,微微無奈歎氣道:“他自己想這般,也怨不得別人。”

夏賀良異樣的光芒從眸中閃過,立刻走到門處,微微打開朝那個不遠處的青色人影道:“董侍中,陛下叫你。”

董賢趕忙轉身,對著門口那人微微點頭,即抬腿走進去。

熟悉的人影走進殿中,一番行禮。高堂上的劉欣即將案桌上的竹簡卷起,對著那人道:“董侍中,這是剛才夏待詔呈給朕的奏章,你看看吧。”

董賢上前幾步,從劉欣手中接過那奏章,微微在掌中攤開,皆是祭祀祈福之事,言語詳細,皆是喜色之事。

可是那慢慢攤開,最後完全敞開的竹簡,卻令的董賢眉間越皺越緊,最後,他盯著手中的竹簡,麵色凝重,沉吟起來。

“董侍中,怎麽了?”劉欣望著他麵色,奇怪的問道。

這竹簡中皆是所辦之事的成功順利,無一處不妥,聖卿為何會這般神色?!

“陛下,竹簡所言皆是歡喜之事……”在聽到問話後,董賢合上手中的竹簡,恭敬的拱手道,“隻是,卻實有報喜不報憂之嫌!”

他的話一出口,劉欣疑惑的麵色陡然冷下去,心中也開始斟酌他的話。

“陛下,單說這,修建神祠,恢複前代早已廢除的祭神和寺廟,就實是困難之事。敢問,夏待詔是如何做到的?!前朝一共七百多神祠,觀夏待詔的奏章,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全部恢複……”董賢說著話一頓,微微側身去看身旁同樣青衣之人:“不知多少黎民百姓無辜受難?!”

他的聲音悲涼中透著憐憫,腦中不自主的浮出那日出宮所見之景,當時已是一片困苦流離之象,現今當如何?!

“夏待詔!”劉欣聽罷,不豫的聲音陡然響起。

“陛下,董侍中所言隻是揣測,臣諫言“再受命”皆為大漢江山和萬民,怎會讓黎明受難?!現城外百姓定是歡呼雀躍,感謝陛下恩德!”夏賀良恭敬拱手,神態激憤。

劉欣望著他,眼中淩厲中帶著疑惑,不斷的觀察著他的神態,判他所言真假。那人神態如常,所說的話也說鏗鏘昂然,竟不似作假。

“陛下,若還懷疑,不如讓董侍中隨臣一同前去查看。”夏賀良又道。

“董侍中,你的意思呢?”劉欣轉身去看董賢,出聲詢問。

一旁拱手的夏賀良身子微怔,眼瞼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抬起。

皇上,竟在詢問董侍中?!

“陛下,臣願前往。”董賢正色道。

劉欣望著他,凝神片刻,終是無奈道:“也好。”

一番談話後,兩人相繼而出。

董賢站在原來的崗位,夏賀良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卻似乎深不可測,眸中掩藏著什麽:“敢問,董侍中何時有空?”

“我隨時有空。”

“嗬……”夏賀良笑了一下,狀似隨意道:“那明日卯時,我在宮中門口等大人?!”

“嗯。”他輕微應了一聲。

夏賀良望著眼前男子姣好的麵容,再想起宮中一直流傳的謠言,又開口:“其實董侍中,何必如此較真呢?此事與董侍中毫無關係,董侍中偏也要來插一腳?!”

“此事卻與我無關。”董賢淡淡開口,卻也不解釋。

夏賀良望著他略微不耐的樣子,笑了笑,才抬腿走去。那身後緊緊跟隨的人,亦是亦步亦趨,卻在臨走前,看了眼那同樣美貌的少年。

申時,繁星滿空,未央宮殿中兩個修長的身影在皎月下拖的很長。

“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劉欣望著站在暗處的人道:“假傳聖意?!嗯?!”

他挑眉昂首,麵色微冷。

“奴才該死!”那暗處的人淡然,立刻下跪,簡短話語仿佛將死不放在眼裏。

劉欣炯炯的目光中,隱含怒氣。

一個月前,他與鮑宣一再反對“再受命”,被自己斥了後,他竟然還去找聖卿,多次挑撥聖卿勸說他,實在是以下犯上!

“陛下,董侍中回去時,讓奴才告知陛下,他明天早晨與夏大人一起去查看神祠的建造,不能來當值了。”那跪地的人突地說道。

劉欣冷然的眸子一怔,突地想起聖卿昨日那日迎合,那樣熱情,竟與以往每次做那種事微微的抗拒冷淡不一樣。

“昨日的事,也是你教他做的?”劉欣望著他疑惑問道。

秦風平淡麵色依然,似是完全知曉那人所問何事,朗聲:“是。”

劉欣望著他,眸中水流潺潺,不似剛才那樣冰冷。

靜謐空氣中,跪地的人還在等著那人的懲罰,那站著的人神色微微恍惚,終於劉欣疑惑的問出口:“你是怎麽勸說他的?”

為什麽,自己百言千語,他總是違逆自己,而秦風說的,他卻這般言聽計從,甚至不惜觸犯他,一再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