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妻寶 165|12

謝絕轉載~~

這糙漢子並非別人,正是那驍勇善戰虎背熊腰的堂堂四品大將黎淞黎將軍。

因黎淞同陸琉走得近,這宣王府倒也來得勤快,隻上回黎淞帶著陸琉去酒樓聽小曲兒招舞姬的事兒引得懷孕的宣王妃不快,來的次數才少了起來。這會兒宣王府多了一位小主子,正是喜慶之際,黎淞倒也厚著臉皮頻繁過來。不得不說,當真對陸琉羨慕不已。

念著自個兒二十有四,可是比王爺還年長一歲呢,別說是兒子了,連個熱炕的媳婦兒都沒有。

江妙對黎淞倒是沒什麽成見,曉得他行軍打仗辛苦,有時候需要適當的放鬆,她是理解的,可這同任由他帶著陸琉出去鬼混是兩碼事兒——她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個兒夫君給帶壞了。得虧陸琉答應她,不隨黎淞胡鬧,這才放心二人繼續結交。畢竟男人在外麵總是需要朋友的。

可今兒……

江妙隨陸琉一進府,便見那黎淞同一個穿著小廝衣裳、高大健壯的年輕男子扭打在一起。那年輕男子是宣王府劉管事的兒子劉南,生得高大壯實,為人憨厚,今年剛好十八。

這劉南雖然健壯,打架豈是黎淞這位大將軍的對手?目下能持續這麽久,瞧著劉南,也是有幾分本是的。

看他這副架勢仿佛是拚命一般。

江妙倒是奇了。這黎淞和劉南,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竟在王府便鬧得不可開交了?

待陸何上前將二人分開,麵上挨了一拳的黎淞,才朝著劉南呸了一口,之後跟著陸琉交代去了。

江妙沒跟上去,曉得這種事情,還是陸琉出麵比較好,隻看著站在一旁哭得淚眼汪汪的寶綠,才有些明白了,隻道了一句:“你隨我來。”

這廂黎淞跟著陸琉進了偏廳。黎淞見他眉宇清冷,沒問什麽,隻直接坐了下來喝茶,才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氣惱道:“我知道今兒做得不對,可老子真的忍不了了?你瞧瞧那家夥,生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老子的女人他也敢碰,當心老子打得他斷子絕孫……”

擱往常,黎淞再沒規矩,也不會在陸琉麵前這般說話,可見今兒是真氣到了。

陸琉朝著他淡淡掃了一眼。

雖然沒說什麽,可黎淞莫名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發慫,登時沒了氣勢,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那誰……王爺,我看上你家王妃身邊那小丫鬟了。你看……”後麵的話,便是昭然若揭了。

黎淞還是挺有原則的,從來不會做調戲丫鬟的荒唐事兒,可也不知怎麽著,對那小丫鬟心心念念。上回滿月宴,他親過哄過之後,還不見那小祖宗消氣兒。原想著過幾日給她買些首飾零嘴兒賠個不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他卻一直念著,近乎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後知後覺,才明白自個兒對著小丫鬟是真上心了。

既然上心了,幹脆娶回家當媳婦兒。

黎淞是個心直口快的,做起事來也絲毫不拖泥帶水,這不,直接就上門哄人來了……他悄悄從後門進來,本欲給她一個驚喜,哪知道竟看到那臭小子衝著小丫鬟示好,還腆著臉想牽她的手。

他當場便擼起袖子揍人了。若是手裏有刀子,直接便一刀子將那賊手給剁了。

他看中的媳婦兒,這臭小子也敢染指?

現在想起來,黎淞這氣兒還是“騰騰騰”的往上冒,眼睛都有些紅了,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突起,他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陸琉,便道:“王爺,您瞧瞧您,這漂亮媳婦兒大胖兒子,再看看我,我也眼饞,也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啊。若是您媳婦兒被人摸手了,我看您淡定不淡定……”

先前陸琉還沒表情呢,待聽到黎淞這後半截兒不著調的話,才冷著臉看了他一眼。

黎淞臉皮厚,這會兒可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嘟囔道:“反正我活了這麽多年,就看中這麽一個,想把她娶回家好好過日子,您看著辦吧……”

陸琉才不會管這些煩瑣事。可如今他嬌妻在懷,又逢弄璋之喜,本就是心情舒暢,看黎淞這般期盼,倒數生出了幾分難得的同情。當下便道:“這件事情,本王坐不得主。那丫鬟是王妃從娘家帶來的,在身邊伺候有些年頭了,王妃將她視作姐妹……你平日裏做事不著調,王妃對你印象不佳,怕是不會將那丫鬟許給你。”

這話他就不愛聽了。

黎淞不滿道:“我哪兒不著調了?莫不是因為上回聽小曲兒招舞姬?”頓了頓,便氣憤道,“王爺,您看看我,二十四,身強體壯一男人,若是還沒碰過女人,這怎麽可能呐……再說了,我之前那些,也是正正經經的,大家夥兒好聚好散,也就那麽一回事兒。這回我是真想定下來了,真心想娶她的。”

之後又嘟囔道:“……王爺,你也是個正常男人,難不成再娶王妃之前,也沒碰過女人?”

在黎淞看來,那皇室貴族的男子,那鳥羽還沒長齊全便開始開葷收房了。這宣王對小王妃的癡情的確令他驚訝,可這些……也不過是娶了王妃之後的事兒啊。之前的,沒遇著那個人,說什麽守身如玉,壓根兒不可能。

黎淞自然不知,陸琉還真是生生將鳥羽齊全的童子身守到了二十一,這輩子的的確確也就小王妃一人,隻見他臉色淡然沒說話,以為是被自己說對了,便聲音放低了些,道:“看在咱們私下這點交情,要不王爺您替我去說說?”

陸琉道:“你想成親,要本王去說?”這語氣,便是連門都沒有的意思。

黎淞這才歎氣道:“我上回惹她生氣了,她現在還不肯理我呢,若是我去,肯定話都說不上一句……”說著便鐵漢柔情了起來,濃眉星目含著含著笑意,春情.**漾道,“這小丫鬟,脾氣挺大,挺有味道的……”

寶綠隨自家王妃進了屋,當即便“噗

通”一聲跪了下來,還沒問呢,便仔仔細細將事情交代清楚了,一字不落,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她生得圓潤嬌小,碧綠衣衫,臉兒白淨,這會兒哭得抽抽搭搭的,模樣倒是可憐。

江妙哪裏舍得她跪?立馬將她扶了起來,聽著她口中所言,曉得是那黎淞招惹的她,便心下氣憤,說道:“你放心,黎將軍欺負了你,我自會讓王爺給你討回公道,待會兒打他個七八十軍棍,打得他皮開肉綻,一個月內下不了床……”

這麽慘……

寶綠抽泣的動作一頓,有些嚇到了,淚眼汪汪看著自家王妃,道:“七八十軍棍,會……會死的吧?”先前在鎮國公府,她是瞧過犯了錯的下人挨板子,打幾下便疼得鬼哭狼嚎,那軍棍有多疼,寶綠想想黎淞那魁梧有勁兒的身形,知軍營之中的男子大多是這種身形和力道,登時嚇得小臉慘白了。

那人討厭,可是,可是她也不想他被活活打死啊。

江妙故作不覺,點頭道:“這軍營中被活活打死的,大有人在。可這樣不是正好嗎?那黎將軍太過欺人,就該狠狠教訓他。寶綠。你是我最親近的丫鬟,你受了委屈,我便是無論如何,也要給你討回公道的……”

寶綠心裏是感動的,可看著這勢頭,又有些著急,待見王妃起身,要去找王爺說明情況時,才咬了咬唇,直接跟了上去,弱弱道:“其實……其實他也沒這麽可惡……”

江妙這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寶綠愣愣的看著自家王妃,倏然懂了,這才紅著臉嬌嗔道:“王妃……”當下交纏著小手,羞答答的低下了小腦袋。

之後江妙讓寶巾送寶綠回屋休息。

至於黎淞那邊,說是要單獨見見寶綠,江妙沒答應,陸琉自然也聽妻子的話,直接將人攆了出去,並命王府侍衛嚴加守衛,沒有他的命令,不許放黎淞出來。

陸琉過來同妻子說黎淞欲娶寶綠之事時,江妙倒是有些詫異的。

畢竟黎淞的身份擺在那兒,而且他還年輕,日後這前程,可是不可估量的,以寶綠的身份,便是當妾也是不夠格兒的。男人有官職有本事,這模樣過得去,性子也算是直率,行情自然差不了。至於遲遲未娶妻,也不過是沒機會定下來。如今闖**了一陣子,想安定了,恰巧遇上了她的小丫鬟。

江妙看著搖籃中睡得小豬般的胖兒子,擔心吵醒兒子,遂拉著陸琉出去說,“這黎將軍的確不錯,可是寶綠的身份……”

陸琉握著妻子的手,說道:“黎淞出身鄉野,若正要論出身,同那丫鬟差不了多少。他先前便說過,那嬌滴滴的官家小姐不喜歡,日後就算要娶妻,也娶村裏那些賢惠合得來的姑娘……”

也是,出身高貴些的,雖知黎淞這會兒前途無量,可心裏難免嫌棄他的出身和性子。

寶綠也是鄉野窮人家的姑娘,窮人家養不起孩子,隻寶貝兒子,生了閨女,便索性養到六七歲,賣個好價錢。說得難聽點,便是同養豬養牛差不了多少。能把閨女賣掉的父母,還指望他心裏念著親情?

江妙問道:“那……他可是誠心?”

陸琉沒直接說誠心不誠心,隻道:“黎淞的人品你也是知道一些的,說了想娶,肯定不是一時興起,就算日後他同寶綠沒了感情,也不會虧待她。”

可江妙還是希望,寶綠能嫁給好夫君,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江妙煩惱的蹙了蹙眉,小腦袋往陸琉的胸膛一靠,雙手牢牢的環著他的窄腰,肚腩道:“你們男人,肯定是為男人說話的。姑娘家嫁人,可是天大的事兒,哪能隨隨便便就下了決定?不成,我得好好想想……”

“……嗯,你好好想想。”陸琉從善如流,到底還是站在妻子這邊。

江妙考慮了幾日,又見小丫鬟已是情竇初開,暗道是留不住的,端了端架子,試探了這黎淞的耐心,心下也已經是答應了。

黎淞得了消息,便朝著陸琉一番感激,那樂嗬勁兒,可是比連著打三場勝仗還高興呐。雖說不能馬上抱媳婦兒,可總算是有盼頭了,黎淞在自個兒府上樂得上躥下跳,之後便決定好好感謝陸琉。

過了三日,便專程命岷州最出名的能工巧匠花費了半月,精心製作了一樣“好物”送到了宣王府,以示感激。

這日恰好陸琉還未回府,江妙一聽黎淞送了禮,便去瞧了瞧。

見那禮蓋著紅色綢布,倒是神秘兮兮的。

江妙倒是來了興致,看了一眼一旁紅著臉兒準備待嫁的寶綠,才掀開綢布看了看。

寶綠原想著,這糙漢子想送什麽禮討王爺王妃的歡心?因知黎淞巴巴的欲娶她為妻,且王妃也已經點頭,寶綠心裏頭,便是將黎淞當做自家人看待了。此刻,也是希望他能送對禮讓王爺王妃開心的。

她睜大眼睛瞧著,見著綢布掀開,是一張極奇怪的黃梨木圈椅,椅背如意紋開光,透雕牡丹紋,椅背放的有些低,大抵是用來躺的,而更奇怪的是,這椅麵一直往前延伸,說是一張椅子,可瞧著,更像是一張小憩的榻。

寶綠未見過這等椅子,隻覺得奇怪,不知妙在何處,當下便怨那糙漢子不會送禮,心裏都有些急了,水霧霧的杏眼瞅瞅自家王妃,生怕惹她不悅。

可江妙是見過世麵的,又是成了親的婦人,當下便知這椅子是用來做什麽的,登時麵上一紅,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頓那不著調又下流無恥的將軍。

趁著陸琉不在,江妙立馬命人以陸琉的名義將這椅子退回去,告誡黎淞下回不許再送這種東西。

可這椅子的綢布還未蓋回去呢,準時歸府的男人衣冠楚楚的踏入,便如沐春風的朝著妻子走來。

陸琉一進屋,就瞧見了這擱在正中間的椅子。念著適才黎淞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陸琉當即便明白,握著妻子的手準備回房。

江妙心一提,見陸琉神情同尋常無意,便以為他沒多想,倒是鬆了一口氣,之後表情愉悅的同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