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妻寶 17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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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孟氏也特意拾掇得體麵了一些,烏亮的頭發高高梳成寶髻,髻上簪金絲點翠蝴蝶釵,眉心也貼著梅花花鈿,倒是端得一副貴夫人的派頭。

至於那跟著一道前來的謝茵,倒是孟氏臨時打算的。孟氏原本是不喜歡她拋頭露麵的,總覺得他們陸家娶了這個一個門楣潦倒的落魄女,是件極不光彩的事兒。先前孟氏打算著,等謝茵過門之後,尋個原由讓兒子休了她,奈何她肚子爭氣,一進門便生了個兒子。雖然不喜謝茵,可孟氏卻喜歡那白胖孫兒,一時倒是不急著讓兒子休妻了。

今兒會帶她來,也不過是想著謝茵幼時同江妙仿佛也是有些交情的,若是能說上幾句話,也是不錯的。

這會兒孟氏同謝茵從側門進入,跟著丫鬟一道去花廳,一路上欣賞這宣王府的碧瓦朱甍、亭台樓閣,才歎息一聲,同謝茵道:“宣王府極大,這宅子南起長源街,北至定安胡同,東起棠槐街,西至玉河胡同,是望城數一數二的府邸,當初咱們便住在西麵的園子……”見謝茵一副認真聽著的目光,孟氏心下嗤笑,覺得同這種沒見過世麵的東西說這個,她怕是壓根兒就聽不懂。

隻再次踏入宣王府,讓孟氏越發覺得他們泰安胡同的宅院太過寒磣……

倒是讓二房那幾位享了福。孟氏心下泛起些許不滿來。

同謝茵一道進了花廳,落座後喝茶靜待,孟氏拿著手中的汝窯白瓷茶盞,一品便知這茶是上好的霧山銀針,一時又感概了幾分。

至於靜默不語的謝茵,哪裏不知這孟氏心裏在想什麽?她同她炫耀什麽?這華麗氣派的府邸又不是她的住處?隻麵上到底要敬著她這位婆婆,隻能忍氣吞聲罷了。

靜靜等了一會兒,才見那待客的小王妃施施然走了進來。

謝茵抬頭,見那江妙身上穿戴倒是簡單低調,不似孟氏這般,穿得跟過年似的。

便細細打量起來。

那日在街上,她看得倒是不真切,如今見江妙這剛生了孩子不久的婦人,便是這般體態纖細,隻臉頰紅潤明媚,多了些許已為人母的恬靜。因幼時一直拿江妙做比較,又因江妙被趕出鎮國公府,獨自待在平州數年,謝茵對江妙便有一股說不出的恨意,是以事事不由自主便同她比較起來。

謝茵生完孩子之後,身材恢複的不錯,便是那江三爺也時常誇讚,年輕就是不一樣,那柳腰纖纖,柔軟滑膩,是她姐姐年輕時候都及不上的。可目下同這江妙一比,她引以為要的纖細腰肢,倒是顯得粗壯了些。

而陸家又是個沒底子的,加之孟氏對她不喜,便是她這位少奶奶的用度,也是苛刻的很。得虧江三爺經常拿銀票補給,讓謝茵的日子過得稍稍寬裕些。

今兒謝茵來,也是做足了準備的。她會打扮,容貌又生得不錯,懂得利用自己身上的長處,豈是孟氏這等俗淺的眼光光是珠寶堆砌可以相比的?她耳垂處這對珍珠耳墜同腰帶繡鞋皆是相互呼應,雖然不耀眼,卻也是大方明媚,清麗不俗。

隻是——

謝茵抬頭,看著江妙身上的穿戴,那乳白色的三層紗裙也不曉得是什麽料子做的,行動間泛著淺淺的光澤,仿佛夜間的清輝一般。而好巧不巧,今兒江妙耳垂處,也戴著一對珍珠耳墜。可那珍珠的圓潤飽滿,色澤竟泛著淺淺的粉色……倒是比一般瑩白的珍珠,多了幾分俏麗。

謝茵手中的拳頭緊緊一捏,才在孟氏客客氣氣打了招呼之後,朝著江妙行了禮:“侄媳見過三嬸嬸。”

江妙已經落座,自然也瞧見了站起來的謝茵,她淡淡打量了一眼,這模樣分明是個年輕稚氣美貌少女,卻用長輩的語氣淡淡道:“坐吧,不必多禮。”

謝茵謝過,便坐了下來。

孟氏先前沒將江妙放在眼裏,隻覺得她年紀小好糊弄,可如今知她將陸琉這煞星哄得服服帖帖的,剛進門便生下了小世子,言語間倒是多了幾分拘謹,聊了幾句,便道:“……過幾日便是大爺四十大壽,先前便盼著王爺王妃能早些回來……”

孟氏見著小王妃沒態度冷淡,才想到了什麽,說道,“妾身那夫君,可是時常掛念這王爺,王妃也是知道,妾身夫君同王爺兄弟情深,上回燒得糊塗,嘴裏還擔心著王爺呢。”

這下江妙倒是說話了,問道:“大伯身子可好些了?”

孟氏知道,這小王妃大抵是知曉了她那夫君幼時救過王爺的事情,所以才存著關心的。孟氏笑了笑,道:“已經好多了。說起來也不怕王妃笑話,我那夫君這些日子,經常同妾身說起小時候同王爺之間的事兒,倒是很想念幼時那無憂的時光。隻是王爺日理萬機,我那夫君便不敢隨意叨擾王爺,妾身便想,若是壽宴那日,這兄弟倆能聚聚,好好說說話,就好了。”

江妙垂眼想了想,到底敬重陸大爺,道:“我會將這話同王爺說,那日大伯壽宴,我盡量讓王爺過去。”

今兒江妙的態度,著實令孟氏喜出望外,眉眼含笑道:“如此甚好。”剛趁熱打鐵,同江妙多說幾句,好修複關係,便聽得外麵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聽著聲音,倒是個生得結實的娃兒。

江妙聽到自家胖兒子的哭聲,立馬起身,便見許嬤嬤抱著哭哭啼啼的小家夥過來,道:“方才小世子哭鬧得厲害,王爺都哄不了……”

江妙柔和一笑,從許嬤嬤懷裏接過小家夥,在他白嫩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小家夥是個鬼靈精,一落得娘親的懷裏,便登時停止了啼哭,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瞅著娘親,而後才看了看廳內的陌生人,嘟嘟的臉頰盡是茫然,隻在娘親的懷裏輕輕蹭了幾下,開心的哼唧了幾下。

既是小家夥想讓自己抱,江妙索性抱著他落座。

孟氏道:“小世子生得倒是壯實,妾身那孫兒,同小世子一樣,也是早產的,不過身子骨倒是不錯,同足月出生的沒什麽兩樣。”

孟氏寶貝孫兒,上回謝茵早產,可是將孟氏嚇了一大跳,待看到那孫兒生出來結結實實的,沒有早產兒的不足,才令孟氏鬆了一口氣。

江妙道:“如此,那孩子倒是個有福氣的。”

說著,江妙懷裏的小家夥,便咿咿呀呀的說著話,怡然自樂起來。看著自個兒這胖兒子,江妙哪裏還有麵對孟氏和謝茵的不適之感,隻滿心滿眼皆是他。

謝茵看著這慈母般的江妙,知她享受這宣王府的榮華富貴,夫君爭氣,孩兒乖巧,這宣王府又是個雙親早逝的,江妙一進門便是當家主母,上頭沒有孟氏這般的惡婆婆壓著,而那俊美不似真人的宣王,又是個世間罕見的癡情男兒,這般的身份,這後宅卻沒半個妾室……說是不羨慕,那是假的。可在謝茵看來,江妙會有這些,不過是因為她的出身,才嫁得這麽一個好夫君。

若是……

若是她出身國公府,千嬌百寵,當了宣王府,定然能比江妙做得更好。

這麽一來,謝茵看著那生得白胖、模樣酷似宣王的娃兒,便憧憬起她替陸琉生兒育女的場景來,嘴角都不由自主彎了彎。

待孟氏的說笑聲傳到謝茵的耳中,才令謝茵登時回過神來……當下垂了垂眼,心裏低低歎了一聲。

等說完了話,孟氏被江妙身旁的大丫鬟親自送到門口,笑盈盈上了馬車時,才臉色驟然一變,衝著身旁的謝茵道:“真是丟人!”

一想到兒媳木納的模樣,孟氏便決定,日後再也不帶她出來。

謝茵咬了咬唇道:“娘……”

孟氏厲聲道:“平日裏見你挺能說話的,怎麽到了那江妙的麵前,便成了啞巴了?你不是同她有些交情嗎?饒是當初有什麽過節,你服個軟又如何?咱們舟兒雖然爭氣,可若是有陸琉相助,那咱們陸家的富貴日子便能來得早些,你倒好,擺臉色給誰看呢!”

謝茵欲解釋,孟氏正好一肚子氣沒地兒撒,登時炮仗般的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瞧你這寒磣樣子,也難怪舟兒倒了胃口,不如淼淼善解人意,若非有齊哥兒,你這正妻的位置,也得挪地兒了。”

孟氏這是氣話。她雖然喜歡孟淼這個侄女,可孟淼到底是個庶出的,在孟氏的心裏,這庶出的侄女,給兒子當個妾室倒是合適。

謝茵卻是心裏堵得慌,氣得差點嘔出血來。

見過孟氏和謝茵之後,江妙瞧著孟氏一改往日的態度,待她甚是親昵,便知孟氏是有意同她交好。這目的是再明白不過了。可江妙也清楚,自個兒給孟氏幾分薄麵,不過也是看在陸大哥的麵子上。

至於那謝茵,先前她對她本能的存著不喜,可知曉她和她三叔興許有私情,便越發瞧不起她。

那日她不知該怎麽做,隻同一般的姑娘一樣,第一時間想到娘親。可細細想來,還是不妥,便沒有將此事告知娘親。

江妙哄完了兒子,便端著茶水去書房看陸琉。

一進屋,就見他坐在紅木書桌後,這會兒倒是沒處理公事,隻執著書低頭看著。江妙輕聲踏入,見自家夫君眉目清俊,這般的場景,仿佛是當妻子過來關心認真讀書欲考取功名的夫君。

江妙多看了幾眼。

因陸琉閑在府上,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常袍子,斯斯文文,的確有幾分書卷氣息。

江妙抿唇一笑,便端著茶盞過去,輕輕擱到一旁的幾上。

陸琉抬眼看了妻子一眼。

江妙過去,站到陸琉的身後,抬起雙手搭在陸琉的肩上,輕輕揉捏了起來,說道:“今兒大嫂過來,對我倒是客客氣氣的,說得不過一些瑣事兒,隻是那帖子我已經收下了。你……去嗎?”

陸琉微眯著眼兒倒是享受,若是江妙能正麵一看,便能明白自家胖兒子吃奶時眯著眼的滑稽模樣是隨誰的。

肩上這小手的力道不大,可陸琉卻覺得甚是舒坦,當下便啟唇道:“你不是替我答應了嗎?”

江妙頓了頓,又繼續捏肩,說道:“我哪有?隻是說實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大伯,聽說前些日子他身子不適。”至於孟氏說陸大爺病中時常同她說起陸琉小時候,這話江妙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生病這種事情,孟氏身為妻子,總不可能胡亂編造的。加之他們離開望城一年了,陸琉平日裏走動的親戚本就少,難得陸大爺是個真心實意關心他的,她不想兩人的關係生疏。

隻要陸琉好好的,便是讓她遇見她不想見的陸行舟,也沒關係。

同他成親一年有餘,江妙自認還是了解他的。其實陸琉還是很珍惜親人的。

江妙停了手,雙手親昵的圈著他的脖子,無意識的靠了上去,低頭親了親他的頭發,上頭的味道是江妙極喜歡又熟悉的清香味兒,道:“陸琉……”

本是認認真真說著事兒的,可陸琉卻被後背那兩團擠壓的心猿意馬,暗道日後若是要處理公事,這妻子還是少進書房為妙。她一來,他哪裏有心思處理旁的事情?陸琉深吸了一口氣,見那嬌人兒還不自知,當下便握住了環在他頸間的柔荑,輕輕一拉,身後之人便結結實實落到了他的懷裏。

江妙臉頰一紅,心道她好好的和他說著事兒呢,他怎麽又這樣?她抬起臉頰,正想埋怨,便見她家夫君那張俊臉突然沉下,用力埋進她的懷中。這架勢,簡直同她那黏人的胖兒子如出一轍。不對……兒子可比他老實多了。

因前幾年陸琉經常在書房處理公事到很晚,這書房倒是裝飾得一應俱全,那簾子後麵,便是一張休息的床榻。那張榻倒是大,饒是兩人在上頭滾來滾去,也綽綽有餘。陸琉拉著妻子在圈椅上親近了一番,方才被撩撥起的欲.火複又被勾了起來,之後立馬抱著懷裏被剝的隻剩肚兜和小衣的妻子,直接走到簾子後頭。

江妙便放在榻上,見陸琉這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知道她想阻止也是不大可能的,便也順著他胡鬧一回,待小衣被剝落,一條細腿被扛起,江妙才伸手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煞風景道:“噯,你還沒說去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