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在範銘要去村學的路上,曹府的一個小廝把他給攔了下來,說是三夫人要見他,範銘有點驚訝,暗想香雪這麽快就跟三夫人求情了,這丫頭,不由恬然一笑。

隨著那小廝進了曹府的二進門,出來迎接他的卻出乎意料的不是香雪,而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丫頭,看上去年紀倒是和香雪一般,臉蛋倒是比香雪還要生的嬌豔些,隻是身形上沒有香雪豐隆,而且香雪勝在可愛,在這裏範銘忍不住將眼前的這丫頭和香雪比較了一番。

“看甚?”這丫頭見範銘在打量自己,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香雪姐姐的照應,我就叫人挖了你那對眼珠子。”

被這丫頭一罵,範銘倒是生氣不起來,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心理都是非常的奇怪,這點他還專門做過研究,若是罵你,那就說明不是真的討厭你,“這位姐姐,夫人找我來是啥事啊?”

“什麽姐姐,我叫香草。”香草故作慍怒的瞥了範銘一眼,“便宜你了,也不知道你給香雪姐下了什麽迷藥了,這兩天一個勁的在夫人的麵前說你的好話,把你說的天上少有,地下全無的,連夫人想都忍不住想要見見你了。”

範銘聽了半天也沒聽個重點來,難道不是窯上的事?當下沒有再問,隻是默默的跟著香草走著。

香草在前麵走著,一邊念叨著這府中的規矩,警告他呆會見到夫人的時候要規矩點,這些範銘聽在耳中,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香草的臀部,如今雖是入秋了,但正是打秋老虎的時候,天氣還是燥熱的很,香草身上的衣裳也輕薄得很,上身倒是一個窄袖短衣,下身輕紗裙,隻是那裙子薄得透得出光來,那小巧而完美的臀形就在他的眼前晃動著……

他已經隨著香草進了曹府的後院了,“你在這兒等著,別亂動,我先去通報一聲。”

範銘點了點頭,望了一眼這一臉高傲的香草,心中卻是在思量著這三夫人找自己來到底是什麽事,如果是要處罰自己的話隻需要一句話就行,也沒必要把自己叫來親自對峙,正當他恍神之際,吱呀一聲門響,是香草出來了,“跟我進來吧,記得規矩點,不然香雪姐姐都保不了你。”

進了後院,一片沁人的花香撲鼻而來,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女兒家的體香味,景色也布置得頗為細致,那天他抬進府的那塊奇石也赫然擺在庭院的中間,顯得格外的雅致,到底是女人家的閨房,平日裏總和些莊稼漢子打交道,範銘這一刻覺得自己有點鄉巴佬的味道了。

進了正堂,從照壁後轉出一個高貴的婦人家,香雪也緊緊的跟隨在這婦人的身後,範銘也不知道這三夫人叫他來到底是為了啥事,偷偷的瞥了一眼香雪,正巧迎上香雪的視線,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了一下,隨即又心虛的閃避開來,臉頰浮現一抹緋紅,這一切都被香草看在眼中,然而再看範銘的眼神間卻頗有些哀怨。

“你就是範銘?”

看到這婦人的這一刻範銘有種驚豔的感覺,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傳說中的三夫人竟然如此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紀,先前在他的印象中這三夫人起碼也應該

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悍婦才對,眼前的三夫人穿的是一般常服,長裙、霞帔,外麵加了一件對襟的長袖小褙子,領口和前襟,都繡上漂亮的花邊,顯得十分的精致和貴氣,但眼眉間流露的那股勾人風情卻是怎麽也隱藏不住。

範銘點了點頭,行了個讀書人的楫禮,“是,夫人!”

“這孩子,倒是有模有樣的!”三夫人上下的打量了範銘一番,這兩天香雪總在耳邊吹風,說村裏出了個好苗子,能讀能寫能算,要是現在好好培養,將來是個獨當一麵的角色,頭一眼看起來倒像那麽回事。

“你進過學?”

“些許讀過些書,識得幾個字!”

“嗯,不錯!”三夫人越看越是喜歡,這後生仔相貌俊俏、身子結實,又知禮數,應答也得當,怎麽看也不像村裏的農人,反倒和應天府書院的士子有些相似,忍不住又是多看了兩眼,輕聲感歎道:“把你放到窯上跟工匠著實有些委屈了。”

範銘心中一暖,知道香雪還是忍不住跟三夫人求情了,“夫人,是我手藝不精,弄砸了那批買賣,我無地自容!”

三夫人纖手在空中擺了擺,“買賣上的事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敗了的,這些我明白,我倒是看過你畫的瓷胚,雖說有些不合時風,倒還頗有些唐韻,也不至於敗了買賣,這其中肯定有別的原因。”

範銘一聽,心中頓時生出一番感激之情,暗想這三夫人到底是大老板,生意上的事頗為撚熟,比起曹戶長、陳耆長那些隻知道在一個鄉村裏爭權奪勢的井底之蛙可強上不止一個檔次,“夫人諒解之恩,我範銘永世銘記在心!”

“嗯!”三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家中還有誰?”

“還有老娘和一個嫂嫂!”

見他矜持的模樣,三夫人眼眸一閃,生出調笑之心,道:“聽說你那小嫂子倒是水嫩得緊,你可還把持得住?”

範銘一楞,抬頭和三夫人看了個對眼,一時發現這三夫人眉宇間顧盼生霞也是**得緊,難怪帶出的兩個丫環也是如此,不由脫口而出的說道:“夫人說笑了,要說水嫩怎比得上夫人的十之一二!”

說出這句話來範銘自己都嚇了一跳,站在三夫人身後的香雪和香草兩人齊齊的瞪了他一眼,但可以明顯的感覺得香雪是幽怨,而香草是警告,反倒是三夫人卻是笑開了花,眼波流動得愈發的濃了,“範銘,除了讀書識字,你都會些啥啊,可會算數?”

範銘知道這是在考量他,沉思了片刻,“讀書作畫勉強可行,算科也學過些許,買賣上的事倒也懂得不少!”依照他後世那幾年的市場經驗,說行家也未嚐不可,但初一見麵也不好太過誇耀,以免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哦!”三夫人一聽到買賣頓時來了興趣,眼眉間的流波頓時也收斂了不少,“那我來考校考校你,一百饅頭一百僧,大僧一人得三個,小僧三人分一個,大小和尚各幾位?”

範銘心中了然,這是一道典型的初中假設代入題,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要算出來可謂是難度很大,但如果用代入的話就容易了很多,對香草道:“可讓借支

筆?”

三夫人點了點頭,香雪趕忙從後麵拿來了筆,關切的望了範銘一眼,心中忐忑不安,她在夫人的麵前將他誇得有些過分,要是這番他算不出來雖說夫人不至於責罰自己,但往後的話也就不會那麽好說了。

範銘那起筆,沾了沾茶杯裏的水,在桌子上畫了幾下,不一片刻,即放下筆道:“夫人,我算出來了。”

“哦,多少?”

“大僧二十五,小僧七十五!”

三夫人這下更為驚奇了,範銘說出的答案絲毫不差,難道就在桌子上畫了幾個奇怪的符號就能算出這應天府裏的賬房都不能算出的題?“快說說,你是如何算出來的?”

沉思片刻,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用現代的假設算法解釋出來三夫人可能一時之間也理解不了,一時之間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什麽好。

“罷了,罷了,不說就不說了,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我也不是成心要偷學,你也不必為難!”三夫人揮了揮手,眼眉間又恢複了那種撩人的風情,就連聲音也變得喏喏了起來,“範銘,來給我做幾天的‘主簿’如何,我還得在清河鄉呆上十天半個月的,這幾日正閑得慌,有個人解悶倒也好?”

一對上三夫人那雙水冉冉的丹鳳眼範銘的心又是一顫,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三夫人是看上他的人了,雖然不知道是看上的才能還是這個軀體,雖說這對他來說是沒有半點的壞處,但給人當麵首也就是小白臉就算是在後世也不是件光榮的事,“能為夫人做事,自然是我的榮幸!”

“這孩子倒是會說話,明兒個你就來吧,順便給我講講書裏的事!”三夫人有意無意的朝範銘這邊瞟了兩眼,眼中依舊帶著那濃烈的春情。

範銘被這三夫人勾得心中一陣心癢癢,卻又有點心虛,經驗告訴他這種女人最好不要招惹,惹上容易要脫身可就麻煩了,狠了狠心道:“夫人,我還是想去窯上做工!”

三夫人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的嬌豔,“做工有什麽出息,你可不能糟蹋了這身的學問,可是為了錢的事?”

範銘想了想,隨即又點了點頭,雖然拒絕,但也不能拒絕得太過。

“這樣,明天你過來吧,工錢就按窯上的大師傅算,你就給我把事做好了,到時候省不得應天府也要人的!”三夫人那眼波在範銘的身上來回的掃**著,看得範銘一直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跟了三夫人,還怕沒你的好處!”香草在一旁忍不住出聲了,隻是那言語中充滿著一股醋酸的味道。

見範銘頓在一旁沒有動彈,香雪急忙的朝他使了幾個眼色,生怕夫人一生氣就什麽都沒了,範銘心中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夫人,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三夫人臉上帶著那嫵媚的笑容。

“說書之餘,我得花半天的時間讀書!”

“就依你,正好這書房也空著,你就在這兒讀了!”

範銘一陣苦笑,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