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這一天是年前的一個大日子,從這一天起各家各戶的都有著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要掃房、請香、祭灶、封印、寫春聯、辦年貨,當然範家也不能例外,雖然隻有母子兩人,稍顯的清靜了點,但起碼的程序還是要到的,範秦氏在屋裏忙內忙外,將一切都打理得精精細細的,除了寫春聯,其他不讓範銘動一下手。

在書房中,範銘望著這一副空白的紅紙發愣,這老娘布置下來寫春聯的任務,他一時之間硬是想不到一句合適的詞來,又不好隨便糊弄,總不能像別的農家一般寫個什麽風調雨順、人壽年豐、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萬家騰笑語之類的,要說這方圓百十裏,自己一個讀書人,再去問人家還真不好意思。

“五郎,林家三嬸托你來幫他寫副對聯,還有齊家、王家其他的幾家也拿了紅紙來了,你趁著沒事就幫他們寫寫罷。”範秦氏手中拿著幾幅紅紙放到範銘的桌上,“這鄉裏鄉親的,也就圖個喜慶,你就幫他們寫寫。”

範銘無奈的點了點頭,“待會我寫好了就拿出去,娘,你放心吧!”

歎了口氣,提起筆來,用整潔的棣書在一張張紅紙上寫下了一副副最通俗不過的對聯,比如說什麽六畜豬為寶;四時春最新。生財豬拱戶;致富燕迎春。守家勞玉狗;致富有金豕。等等之類的,這些對於這些淳樸的農家來說反倒會感到十分的親切。

到了自己家的對聯之時,範銘望向窗外的農田中黃土泥濘的情景,心中一動,不由脫口而出:黃牛耕綠野,猛虎嘯青山,吟出這句話,範銘心中一陣暢快,黃牛耕綠野就像他當前的狀況,勤勤懇懇,如黃牛伏地,為的是腳下的一片綠土,猛虎嘯青山則代表了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期望,再沒有其他的一句話更適合,更貼切的表達出他的心情,手中的筆重重的落了下去,那平時尚顯生澀的蔡體字脫然而出,憬然出雲入夢,突如其來。

走出門外,院中已經是站了不少的鄰裏,見範銘出來,都不約而同的打著招呼,隨著上村學日子的長久,範銘還是原來的範銘,但身上讀書人的氣質越來越重了起來,鄰裏間看他的眼光都帶著尊敬的意味。

範銘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朝裏麵喊道:“娘,對聯都寫好了,我都放在書桌上了。”

“哦,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待會進去拿。”

“那我出去走走!”範銘朝一眾相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院子。

春節,是中國人傳統的三大節中最為隆重的一節,而臘月,正是迎接春節的前奏曲,這其實農人為自己祈福的表現,這個一般這個過程都要持續很長,廣義地說過年,應該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甚至可以說從喝臘八粥就開始了,一直要過到正月十五元宵節才算結束。而過去一些官宦人家,甚至還有拖至二月二“龍抬頭”那天過年才算結束。

沿途清河村整個掛上了一層喜慶的色彩,到處是小孩子的歡笑聲,畢竟過年對於

他們來說是一年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沒有過多的耽擱,範銘徑直到了曹府。

曹府雖說是個大戶,但主戶畢竟是在應天府,其他的雇工該放假的放假,該歇息的歇息,就連門房的老福頭都回去了,曹府這一刻雖然是掛上了大紅燈籠,取依舊是靜悄悄的,倒顯得有些格外蕭瑟。

範銘的到來讓主仆兩人格外的驚喜,原想過年他必定要陪在家中,卻沒想到他是如此的有情有義,香雪更是激動得哭了起來,緊緊的抱著範銘的胳膊,生怕他突然間消失了。

“快進來,傻呆在外邊幹啥,也不怕凍著。”三夫人一邊輕罵著,一邊偷偷的掉過頭去擦拭眼角不小心滲出的兩滴淚水。

進到屋中,頓時一陣溫暖,屋中的炭火燒的旺旺的,桌子上已經上了滿滿一桌的菜肴,卻仿佛一筷子都沒動,範銘心中一暖,“幹啥不吃啊,這麽好的菜,可浪費了。”

“家裏沒有男人,我們兩個女人家的,就算是有山珍海味讓我們吃,都沒了滋味。”三夫人低低的垂眉,神情顯得楚楚可憐,抬頭望著範銘,一時又舒展了開來,輕輕的攬住他的腰,道:“有你在,這就像過年了,這冷清的宅子也就喜慶了。”

安撫了一陣女人那,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事實上人本身就是這樣,都是處在一個相對狹窄的環境當中,非常的孤獨,都渴望得到人的關心、照顧,尤其是女人,本身的天性決定了她們更需要依靠,依靠男人,即便是三夫人這樣一個女強人。

“來,我們先熱鬧熱鬧。”範銘一時心血**,衝到院門外將那準備過年用的柴火架了起來,燃起熊熊大火,中間丟了一些空竹,燒得劈裏啪啦的,整個院子中頓時熱鬧了起來,再無先前的蕭瑟。

“看你。”三夫人用手點去粘在範銘臉上的一個黑木屑,“平時像個端莊的讀書人,現在卻像個孩子。”三夫人嘴上嗔怪,但心裏卻是暖乎乎的,這才想個過年的樣啊。

範銘嘿嘿一笑,捧著女人的臉,問道:“高興麽?”

三夫人被範銘看得一陣臉紅,羞澀的點了點頭,“咱們進屋喝酒去吧,菜都快要涼了。”

女人喜滋滋的親自將屋中所有的宮燭都點了起來,又往火籠中添了幾根明炭,一時間,整個屋子亮堂堂,顯得格外的有氣氛,過年的喜慶緊也從中透了出來。

一切都撥弄好了,範銘拉著兩人坐到了當中的桌子上,一旁早就已經架起了溫酒的小炭爐,上麵熱氣縈繞,三人開始吃起了團圓飯。

喝的酒果然是黃酒,這個時代的白酒應當還沒有研製出來,黃酒相對來說是主流,不過這也對了他的胃口,前世喝白酒喝傷了胃,反倒是黃酒養胃,而且適合調情,香雪這丫頭酒量不行,在兩三杯之後就軟到在了他的懷中,範銘索性將他抱到了**。

接著微醺之際,三夫人坐到了範銘的懷中,範銘教她一些古人香舌喂酒的遊戲,弄的女人嬌羞不已,卻又忍不住滿

心歡喜,半推半就著投懷送抱,抱著懷中溫軟動情的火熱軀體,範銘忍不住湊到女人的耳邊吹氣,“夫人,給我罷!”

“嗯!”三夫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喘息聲,仿佛是默認了,範銘一陣心緒大動,一把將懷中的女人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到了香雪的旁邊,正當準備在手足上下一番功夫之時,沒想到香雪卻是從一陣呢喃中驚醒,臉色桃紅,一把勾住了範銘的脖子,“好人,給我。”

這下等於是火上澆油,範銘也正是血氣方剛之際,在兩個女人的糾纏之下,三人迅速的就脫光了一身的負贅,緊緊的糾纏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屋中燒了炭火的原因,三人在一陣顫抖中睡了過去。

等範銘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完全黑了,原來已經是到了晚上,索性又躺了下去,大不了明天回去就說在村學中徹夜讀書罷了,望了望身旁的兩女,那兩副豐腴、誘人的軀體,範銘的心又被勾了起來,昨晚這女人到最後的時候還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最終還是用那櫻桃小嘴幫自己解了火氣,卻也銷魂。

“你醒了!”三夫人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片潮紅。

“嗯!”範銘溫柔的撫摸著女人的臉蛋,“開春我就要去縣裏參加甄試了,你一個人在家裏好好呆著,等我回來。”

“我陪你去。”三夫人稍稍一起身,那豐隆的胸脯便露了出來,胸口的兩點嫣紅十分晃眼,輕輕的伏在範銘的胸前,緊緊的感受著與這個男人的肌膚相親,“過完年曹家便要派人來接管這裏了,我也得將縣城的鋪子給快點整起來,到時候你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對不起,惜容。”範銘有些自責,“是我沒用,讓你在外麵奔波勞累。”

“不許亂說!”女人輕輕的按在了範銘的嘴唇上,“在奴家的心中,官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不屑於去做這種低賤的行當,將來可是要出將入相的。”

範銘不由怦然一笑,“你就這麽看得起我啊,如今我可是連功名都沒有的窮小子。”

“不怕,我知道我家官人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三夫人做小女兒狀的眨了眨眼睛,突然間仿佛想起什麽來,輕拽著將範銘拉了起來,“我來量一量你的尺寸,開春去縣裏,好歹也要有一身體麵衣衫。”

範銘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做一身新團衫儒袍,但算來算去總歸是貴了點,一套稍微好點的起碼要花費三百文以上,有點舍不得,“還是不要了,還不知道能夠不能考得上呢。”

“不行!”三夫人嘟起了嘴,“讀書人在外麵總是要個體麵不是,我莫惜容的男人總不能讓人給看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