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天,對不起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大半個月就過去了,就如當日睿言在禦書房所說的那般,左塵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就沒有安生過,不過好在時間差已經倒了過來。

屋外剛剛要過了子時眼看著就要到醜時了,更夫一遍又一遍的瞧著手中的銅鑼在安靜的街道聲音很是響亮。

屋內臥在**左塵已經睜開了眼睛,黑亮的眸子恍若星辰泛起一片瀲淇,紙糊的門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有節律的敲了敲門之後就一直守在門口在沒有了動靜。

黑夜中左塵動作矯健的宛若一直黑豹迅速而敏捷,即便是沒有點起燭火視線也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動作流暢而優雅。

月華下一席黑色的開衫上麵繡著精細的紫羅蘭圖案,寬大的廣袖輕輕一甩說不出的飄逸不羈,同色的錦靴亮麵微微一動還會晃出一片粼粼的光,他,左塵就是黑夜中最受寵愛的孩子,夜的精靈。

打開門就見剛剛還站在門外的那個黑影一晃就出了一丈遠,左塵有些好笑的看著一丈外的黑影,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吧,每次一叫他時候都是這個樣子,他左塵雖然沒有他們陛下那麽傾國傾塵的絕色,但好歹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豔名滿京華的琉璃公子吧,又沒長的肥頭大耳突眼齙牙用得著一見他就躲得那麽遠麽?

這個黑影就是之前那個第一次負責來叫他卻被他掐的喘不過來氣的那個暗衛,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了。

這個暗衛名字叫做疏影專門負責傳遞信息的,第一回小皇帝派他來了他還興衝衝的以為第一次出任務就混了個好差事呢,誰想到剛來什麽還都沒說呢就被這位看起來很柔弱,其實力氣很大的丞相大人給掐了脖子差點沒掐死。

於是後來每次再來的時候他非常的小心時刻謹記著離丞相一丈遠,一丈雖然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遠但是用來逃跑絕對夠了。

“喂,你叫什麽名字?似乎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你每天來叫我啊。”左塵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拘謹的孩子,輕聲問。

“疏影。”少年身體僵了一下,回道。

“名字不錯,怎麽感覺你好像很怕我的樣子?每次都準確的離我一丈遠,我身上好像沒有什麽異味吧,又不會吃了你你跑什麽?”

左塵輕笑著邊說還邊拉起袖子真的開始聞一聞,以證明他身上真的沒有什麽異味。

少年的身體僵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依舊被眼尖的左塵看見了,疏影低著頭將整張臉都藏進了暗影裏,低聲說:“大人多慮了,這次陛下來派我時催促過,似乎有緊急的事情要與丞相大人商議,我們是不是應該動身了。”

左塵看了看漸漸淡去的夜色,轉過頭衝著疏影呲牙一笑反光的白啊,明明挺好看的容顏卻硬是讓他全身上下打了一個冷顫。

僅僅是一瞬間左塵動了,少年的眼睛很難捕著到他的身影,少年的僅能聽到他留下的一句話:“那天,對不起。”

疏影聽見這一句話時便愣在了原地,原來他還記得那天初次見麵的時候那個被他掐的很慘的男孩,他,說了對不起,疏影站在夜色裏愣愣的看著已經失去了痕跡的夜色,心底一片溫暖。

跑出了十好幾條街左塵才停下來扶著牆喘著粗氣,他剛才把做拿手的輕功淩風波運用到了極致,這會兒別說跑了連動的力氣都木有了。

剛才本來就是想要跟那個小暗衛賣弄一下自己的速度,就是為了讓那個小子知道別說一丈遠就是十丈遠那也是我一個眨眼間的事,所以下回你別離我那麽遠了,結果賣弄賣弄的有點過頭了,跑完刹不住了,等左塵喘過氣又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禦書房不算狹窄暗室裏,睿言安靜的坐在暗室正中的一個方桌旁邊,手中緊緊的攥著一個明黃色的密函,眼睛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唇緊緊的抿出一條直線,表情有些狠絕。

桌子上的燭火安靜的跳躍著,突然一陣風吹過將它吹的有些傾斜,繼而又輕輕的跳躍著。睿言收起臉上狠辣的表情冷漠的看向屋子的門口,就像變魔法一樣,此刻那裏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又是一陣風將燭火的光向門的方向吹了吹,燭光傾斜的倒映出那個人白皙的臉龐,赫然是左塵。

“愛卿來的還是如此準時,禮就免了吧,過來坐下看看這份密報吧。”睿言又轉過頭安靜的看著手中的密函沒有表情,感覺到左塵靠近他的身邊時便是隨意的將密函遞給他。

左塵自然的坐在了君主的對麵動作流暢的就像早已經演練過前次一樣,但其實具體時間也不過才是近幾天的事罷了,明黃色的加密密函上使用的是特殊的墨水寫出來的,這種特殊的墨水隻有在特殊的藥水中侵泡過才能顯現出來,密函上的字跡有些淩亂看得出來寫的很急。

密函上書:屬下十七無能將人跟丟,目標人物在蘇州寧安縣上失蹤,十五十六在追蹤過程中被害,請求支援,目標人物王甲丟失前曾與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夜安堂接觸過,屬下將繼續向南追蹤。

左塵有些麵色凝重的抬起頭,這個王甲就是之前在漪瀾閣裏那個近似人妖的王公公,當時原本以為幾天的時間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點線索。

但這個王甲一直在京城兜圈子就兜了將近一個禮拜也沒跟任何可疑人員接觸,如果不是聽見那天他在漪瀾閣說過的那些話真的很難將他和反賊聯係到一起去。

“跟丟了,看來是被發現了,夜安堂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殺手組織,極為神出鬼沒江湖正派人士圍剿了幾次也沒有成功。這個夜安堂,據說是隻有出不起的錢,沒有殺不了的人,不知道這回他們想要殺的人是誰?”

燭火動了動,明明滅滅的隻能照的見左塵一半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半合的眼無時無刻不透漏著危險。

“他們這次暗殺的人,恐怕是朕。”

睿言豔麗的麵容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有些邪魅,半倚在桌角慵懶且優雅,唇輕輕勾出一個危險的弧度,一點也沒有一個即將成為別人獵物的自覺。

那般自信的表情在朦朧的月光下讓左塵的心跟著一跳,竟這般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