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會漪瀾閣

窗外的黑影晃悠了半天似乎一直在糾結於該不該進來這個問題,完全沒有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的自覺,左塵開始還謹慎地裝睡以迷惑外麵黑衣人的判斷,但後來左塵發現似乎他有點高估了這個夜闖空門黑衣人的智商了,竟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我們小塵塵如此糾結的心情我們大家應該體諒一下,竊賊的話不是應該找個看起來華麗的一些的屋子就下手麽,如果是個刺客不應該此刻在門外晃來晃去的,如果是來偷看國家機密公文的,那更說不過去了,他應該上書房門口去糾結而不是站在人家的寢室門口張望。

由此看來這個黑衣人不是小偷不是刺客更不是什麽刺探機密的人,但是他卻大半夜的站在別人家院子裏亂張望,說來說去就隻有那麽一種可能,這個黑衣人是個采花賊。

瞧見沒,我們俊逸非凡的左大丞相一想到這個可能氣的臉都綠了,翻來覆去也不見門口的那個人進來左塵有些沉不住氣了,手下剛想有些動作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鳥鳴清脆悅耳由遠及近。

左塵眯起眼睛注視了外麵半晌,又將已經被掀開一半的被子拉上和衣而睡,沒一會兒在屋外那個一直徘徊不定的黑衣人悄悄地來到左塵床榻的旁邊,呆立了半晌咬了咬牙才伸手要去掀開被子,手還沒觸及被角,下一瞬間沒有任何防備他的脖子就被左塵卡住,一張臉漲紅成豬膽色。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暗啞,隨手點亮的燭火搖曳出昏黃的光,照在那個半躺在**的人身上竟顯得異常慵懶,半敞的白皙胸膛緊致滑順帶著絲綢特有的色澤,長長的發順著脖頸自然地散落帶著別樣的風情,黃與黑的反差帶給人們是視覺衝擊的同時也伴隨著危險,耀耀的黑眸透露著野性,此刻的左塵更像一隻等待時機狩獵的美州黑豹,慵懶優雅卻危險懾人。

緊了緊自己手上的力道將那個直到現在還看著他怔怔發呆的人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左塵不耐煩地在他身上摸索了半晌翻到了一個明黃色的密函,左塵有些傻眼的看著手中抓著脖子快要翻白眼的黑衣人,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任他自由落體運動。

手裏頓時像是重了千萬斤一樣,明晃晃的顏色無時不在提醒著他來著的身份,密函上封著火紅色的漆還帶著微溫,左塵嘴角有些抽搐的隆隆衣襟整整儀容才恭恭敬敬的拆開密函。

密函是用禦書房上好的瑾萱製作而成的,棉白色的紙麵上麵是用安房特製的梅痕書寫的五個大字,速來漪瀾閣,蒼勁有力的小楷帶著一股子藐視天下的氣度。

時隔被任命為丞相已經半個月有餘了,左塵還一直在心裏暗暗嘀咕這小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選在這個時候私下見麵。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子時了大晚上的不用睡覺麽,還有見麵的地方不在您的禦書房怎麽還跑到了漪瀾閣喝花酒的地方。

左塵一邊在心裏默默無語一邊在隱晦的燭火下穿上外衣,雖然心裏一直在腹議但是你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不去。

等左塵穿好月牙色的長衫時又變成了一個溫文儒雅的佳公子相,手中輕扇著紙扇,墨色的發在身側勾勒出一個妖冶的弧度,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羈的笑容,半闔的鳳眸帶著迷人的深邃,此刻的左塵更像一顆迷人的罌粟明知道危險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看著銅鏡裏一身風流的佳公子,左塵得意的揚揚眉梢這才回過神想找剛才被他丟在一邊的黑衣人,那個倒黴的暗衛,明明隻是奉了聖上的命令來送封信而已,卻碰見丞相大人在安寢他就糾結啊糾結徘徊啊徘徊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最後把陛下等急了又催了一遍他才顫悠悠的進來了,還在那思考怎麽把丞相大人叫起來,就被一把掐住差點沒斷氣,好容易被放開了一溜煙的躲進暗處裏去了。

“出來,帶我去漪瀾閣。”就在左塵回頭的時候敏感的感覺到暗處傳來一陣氣息的波動,好笑的思忖著要不要給這個倒黴的家夥道個歉,看來剛才應該是被自己嚇到了。

但也不能怪自己多心不是半夜出來的基本上沒有幾個善茬,如果要不是這個家夥白癡行徑恐怕這會就已經是躺在後花園的一具屍體了。

“是。”黑暗中突兀的傳出一個聲音,繼而一個黑影晃過燭火搖晃了一下,再沒了聲息。

子時的京都大街上一片靜默隻是偶爾能聽見打更的聲音和幾聲犬吠,我們的左大丞相緊緊地跟著那個一閃即逝的身影來到整個京城唯一喧囂的花柳巷,這是全國唯一一個在皇帝陛下默許下的不夜城。

一串串火紅的燈籠高高的掛在街路的兩側,來來回回的行人少年者有之,老年者有之,容貌衣著皆不相同,但大都有一個相同點一身的女人胭脂水粉味,走路的樣子也都晃晃悠悠的步子虛浮,一看就知道不是喝酒喝多了就是長期沉迷於美色傷了身體的根基。

漪瀾閣是在這一條街的最裏麵,不同於外側的那些煙花之地那般低俗,並沒有衣著暴露的女子在外麵拿著帕著抹著一身廉價的胭脂拉客,也沒有大紅大紫鮮豔的顏色來吸引人的眼球。

漪瀾閣的整個建築富麗堂皇,在外麵的門廊上還漆了許多的金粉,鑲嵌了十幾個碗大的夜明珠做照明用,出出入入的客人也都看上去正經許多,雖然掩不去某些部位青紫的吻痕和一身似有如無的女子熏香,但衣衫都穿著整齊,舉止也都是彬彬有禮,淡漠的臉頰上皆掛著朝堂之上那種虛偽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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