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之盟? 二十一

縮過去的身體再度被笑得詭異的男人攏到懷中,少年強撐起一點勇氣,語音沙啞,聽來似在引誘,“你待怎樣?”

寧不寂一時想起兩人初見的晚上,神情倔強的少年,心頭湧出一絲笑意,“還要嗎?”

被他這麽一問,皇帝亦同時想起來那一夜自己的回答,羞得連腳趾都紅了起來,惱怒道,“不要了。”

越是害怕,越想接近,這完全是小時候被母妃培養出來的下意識反應,可悲的是他長到這麽大了,都還沒改過來,平白讓人占便宜。

偷覷了一眼在大笑的可恨男人,少年不悅的轉開頭,俯下身去拾衣裳。

他一彎腰,鏽金的絲被便滑落下來,露出雪白的腰和腿,隨後,溫熱的身體貼過來,將他拾起的衣裳又拋到床下,對方勸解道,“穿上來總是要再脫xia的,就不必穿了。”

皇帝反應極快,聞言反駁道,“用完膳總是會再餓的,將軍是否以後都不必吃飯?”隻覺渾身都快散架,令他切齒的是,身後之人剛發泄過的凶器竟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他不敢置信的回頭,為什麽有人體力竟然能好到這等地步?抗議的抱住被子,躲開對方的親吻,“該就寢了,明日尚要早朝。”

寧大將軍微笑:“明日陛下可爬得起來?”

皇帝點頭:“可以。”雖然現在很難受,但睡一下,應該會好一點。

“既然陛下爬得起來……”寧不寂不懷好意的笑,還有力氣打人和爭辯,可見沒什麽大問題,右手一使力,扣住少年的後腦勺,嚴厲的薄唇壓下去,吻住了身下嫣紅的唇。

皇帝醒來時,正是淩晨,睡意褪去片刻後,肌體的疼痛便如暴風雨一般襲來,他呻吟一聲,隻想拔劍宰了那個隻顧自己找樂子的混蛋,伸了伸手,卻沒辦法勾到懸在牆上的清泉劍。

他試著移了移身體,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胳膊和腿正以極為不雅的姿勢掛在熟睡的大將軍身上。

寧不寂修長有力的手枕在他的頭下,兩人散開的黑發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這親密無間的氛圍中,湧起的殺意如同荒誕的笑話,仿佛千年的絕世好琴,放在一個完全不通音律的人手中,這個人硬是要彈奏,也隻會出來荒腔走板的雜音。

這讓皇帝覺得自己在煮鶴焚琴,伸出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既然還是沒有力氣,那便再睡一會兒好了。

因為逝去的母妃古怪的教養態度,少年從小便養成隨遇而安的個xing,很快又暈沉沉的睡去。

再度醒來,已接近傍晚,枕邊人離去已久,走之前,似乎細細的幫他掖過被子,所以素來睡相極差的他並不覺得太冷。

寢宮中的燭火忽暗忽明,床頭的案幾上雪亮一片,似有什麽在反光,皇帝仔細一看,頗受驚嚇,隻見原本該掛在牆上的清泉劍不知何時竟已出鞘,隨意的被丟在案幾上。

“難道,他知道朕心中泛起過殺意?這是警告?”皇帝沉默的思考,因為緊張,下意識攥緊了拳頭,這才發現手中似有什麽東西。

將手伸出被子,握著的分明是半截黑發。

這是?寧不寂的頭發?

他鬆了一口氣,霎時明白了為什麽清泉劍會出鞘,大約是對方有急事要離去,偏偏頭發被他抓住,又不想吵醒他,隻好隨手抽劍削去一截。

皇帝怔怔的望著手裏的發絲,心中漾起一縷說不出滋味。

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想起六藩之事尚未解決,便想坐起來著衣,不想雙手卻酸軟得不像話,支撐了沒多時,便頹然倒下,被肆了一整夜的地方更是劇烈的抽疼。

他恨恨的咒罵,躺在**動彈不得,“該死,姓寧的混蛋,朕早晚會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