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管的嚴,但是走讀生可以申請不晚自習,江歲一下課,到了串串香門口,趙子烏和大王幾個人早就等了他很久。

趙子烏將手裏的城北校服遞給他:“顧煜他們說到太一廣場匯合,那邊地方大,活動的開。”

“太一廣場?”

江歲一聽名字就警惕起來:“怎麽又是約在哪兒?”

高一下那年,兩個學校約出來,也是同樣的借口同樣的地點。

他們到了太一廣場,發現空曠的地方到處都是穿著肥大玩偶服發傳單的,找了大半天沒找到人,反而被對麵抓住機會偷襲。

城南那堆人和其他兼職的玩偶偽裝在一塊兒,他們完全分辨不出來,又怕誤傷了其他人,隻有挨打的份。

想起那天憋屈的經曆,江歲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次又是什麽新招?”

“顧煜說這次是光明正大的比試,他們老大誠心誠意約你出來,說是兩個學校打了這麽久,你們兩個還沒正式對上過,這次不玩虛的,就是想試試彼此的身手。”

趙子烏還著重強調:“提前清了場,就我們兩個學校的人,你放心。”

每次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城南那位程哥朋友圈照片裏,身材在一個高中生裏看起來,確實算相當不錯的了。

江歲記得翻到過對方健身房訓練的視頻,沒有露臉,都是肌肉緊實,肩寬腰窄腿長,那個出拳確實像專業練過的。

江歲很久沒有碰到這麽勢均力敵的對手,心裏確實有幾分躍躍欲試。

天氣太熱,他隨意套上城北的校服外套,等趕到太一廣場,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了十分鍾。

江歲說:“這附近有藥店沒有?”

“有啊,前麵就是。”

趙子烏指了指斜前方的連鎖藥店,關切的問:“你受傷了?”

“沒。”

江歲將請假條拿出來給他看了看,說:“我去買幾樣胃病的藥,免得班主任問起來沒法兒交代。”

江歲不愛聽課也沒心思學習,但是他向來很尊重老師,起碼該做的表麵功夫一點都不會少。

藥店的主藥師好像有事外出了,隻有她女兒在幫忙守店,兩個人繞著藥房找了好幾圈,這才將要買的藥給找齊。

時間不多不少,等他結賬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剛好六點四十。

江歲低頭看著手裏的藥,一路從藥房走出來。

旁邊走過去幾個玩鬧的男生,他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讓路。

兩秒過去,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江歲的視線一寸一寸抬起來,和陸承碰了個正著。

不遠處,注意到江歲出來的趙子烏正要走過來接應,又被顧煜拽著死攔住。

顧煜還好剛才不是和陸承一波過來,現在心有餘悸,雙手合十:“別過去哥,要是讓你那同學看到,我們就都完了。”

趙子烏這才後知後覺看得江歲身邊的陸承,心裏也是一咯噔,腳下一轉,就配合著顧煜繞了個彎。

城南城北加起來十幾個人,頭一回展現出兩個學校之間的驚人默契來,清一色背過身揣著兜粉飾太平,看看天看看樹看看風景,勾肩搭背裝的比誰都像回事兒。

江歲看看身後的烏泱泱一堆城南的,又看看赤手空拳的陸承,表情第一次有了些嚴肅。

他皺著眉,看著陸承說:“城南城北打架清了場,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承默了兩秒,頭一回出現了一點微妙的情緒。

江歲之前是不是被城南的欺負過?不然怎麽對城南這麽排斥。

良久,他動了動唇:“其實你之前說的那個承哥——”

“是不是他們逼著你過來的?”

兩個人的話同時響起。

江歲驟然止住了話,睜大眼看著他:“那個程哥怎麽了?”

陸承鬼使神差話頭一轉,撇得一幹二淨,無辜的說:“那個程哥讓我來給他們補課。”

江歲眼神一冷:“補課?我聽我朋友說,今天兩個學校又約出來打架了,他們故意騙你出來,肯定就是想拉你下水!”

陸承:“啊。”

他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慌亂:“他們平時人都挺好的,可能隻是誤會,是我自己主動說要幫忙補課。”

他越這麽說,在江歲眼裏,形象就越老實好欺負。

平時在學校不說話看著還像一回事,其實就隻是個單純的學生,哪裏會懂那個程哥的彎彎繞繞?

江歲想起來自己被騙的團團轉的經曆,更加確信,陸承就是被那個程哥忽悠著來免費補課的。

打架這種東西,一旦牽扯進來,就很難脫身。

誰知道會不會記個什麽過,到時候連累了陸承的成績或者影響了他的未來?

起碼江歲玩歸玩,是不願意看到陸承一個好端端的學生,和自己這種靠打架自我麻痹的人混在一起,這也是他不願意在陸承麵前坦白身份的原因之一。

陸承看一眼他的表情,難得沒敢吭聲,轉了個話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歲表情一頓,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偽裝。

他一咬牙,不動聲色抬起手捂住肚子,睫毛簌簌抖了兩下,不經意將手裏剛買來的藥展示出來。

江歲抬起手,委屈的半握住陸承的手腕。

“我不舒服,你陪我待會兒好不好?”

陸承有些不自在的偏開頭,抬手想將他的手推下去,但是碰到江歲冰涼細瘦的手指,又心尖一顫,猶疑了一下。

江歲怕冷的抖了一下,再抬眼,很快就紅了眼圈,低聲叫道:“陸老師。”

陸承呼吸明顯急了一下。

沒聽過江歲用這種奇怪的語調叫過他的名字,有點兒低,有點兒軟,因為哭腔,仔細辨認,還能夠聽出不易覺察的喘/息/顫/抖。

“算了。”

江歲將手鬆開,攥緊了手裏的藥袋,低頭的時候,似乎還很低落的勉力笑了一下:“我隻是一點胃痛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江歲後退一步:“你還是去跟他們補課吧,和我比起來,你肯定和他們更好,再說,答應了人,總不好違約。”

陸承的心就好像被什麽給堵住,酸澀而難受。

趕在江歲離開之前,他一把反握住江歲的手腕,五指扣攏,生怕他掙開自己。

“我……”

陸承一出聲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啞。

他抿了抿唇:“不去補課。”

他覺得自己就像被呼啦啦的野風吹動,心裏的天平不斷搖擺著,一方是理智,一方是少有的衝動,最後風停了,晃動的指針慢慢、慢慢做出了選擇。

“我想陪你。”

夏日傍晚的風呼啦一吹,將這邊尚未消弭的話音送入偽裝路人不經意路過的小弟耳邊,黑子捅了顧煜一肘:“這架今天還打不打?”

顧煜心說可不就是陸承這祖宗自己提的要打?

他兩三步邁過去,和善的拍了拍陸承的肩膀。

“承、陸承,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情了?”

顧煜眼睛眉毛瘋狂暗示,努力跳舞。

江歲目的達成,翹了翹唇,又努力壓平。

他讓出場地,看好戲的站在一邊兒,心裏哈哈哈想著,顧煜,城南暴躁的一顆辣椒,你也有今天。

可是一雙陰惻惻的手猝然拍在他的肩膀。

一扭頭,眼前那副眼鏡裏折射出閃白的光,趙子烏眉頭稍動,暗示明顯:你忘了自己幹什麽來的?

他幹什麽來的?

趙子烏身後,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信賴而不舍的神情,儼然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們。

哦哦,忘了,還有打架。

他還有程哥沒見,總不能又放人家一次鴿子。

老七眼神真切,給他打暗號:城南城北打架多重要一件事,萬萬不能被一個男人給絆住了腳啊老大!

大王神情誠懇,緊隨其後:鬧這麽大,臨陣脫逃,我們城北的臉往哪兒擱?

弟兄們眼裏滿是對老大的期盼: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啊老大!

趙子烏兩手一攤,無奈勸戒: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作為老大,局勢為重,美人還是江山,你看著辦吧。

江歲隱隱有了些動搖。

身後流動的風被人擋住,陸承自然的幫他接過手裏的藥:“走吧,去我家?”

江歲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陸承一個好學生被帶壞,又不能拋下多年的兄弟。

他隻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邊走邊給趙子烏發消息。

-江歲:我先騙他回家,之後想辦法逃出來會合,你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趙子烏:好。

一轉頭,趙子烏隨意的拍了拍顧煜的肩。

顧煜抬頭看著他:“怎麽了?”

“沒來得及吃晚飯,你們老大什麽時候到?”

顧煜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那要不然你先去吃飯吧?”

趙子烏一臉為難:“可是……算了,我還是等等你們老大吧。”

顧煜心急口快,根本藏不住事兒:“他說他堵車,得遲很久,你別等了,去吃飯吧。”

趙子烏糾結道:“我吃飯很慢。”

“沒事兒,我陪著你吃,大不了一起延後。”

餐館裏,城南城北呼啦啦一塊兒擠滿了一層樓。

等菜上桌的空隙,兩邊的主心骨麵對麵坐著,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意,一低頭,打字飛快。

-趙子烏:最多一個小時,你趕快。

-顧煜:穩住對麵了,承哥你抓緊。

同時,為了打掩護似的,顧煜在沒有老師的班群裏艾特所有人。

手機屏幕的另一方,兩個人肩並肩,感受到口袋裏手機細微的震動。

陸承:“班群好像發了新消息。”

“是嗎?”江歲將手機從口袋光明正大拿出來,手機屏幕顯示:理(三)同學群發送了一條消息。

趁著陸承低頭看手機,江歲一秒手機解鎖。

-理(三)同學群:最多一個小時,你趕快。

兩個人回複完信息,齊齊鬆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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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後,我又成了他的舔狗》(十月開)

文案:

祝野喜歡他的竹馬鬱遲很久了。

鬱遲渴了餓了,祝野能大半夜開車去給他買吃的;鬱遲眉頭一皺,祝野翻來覆去擔心的整晚睡不著覺;就連兩個人吵架,也永遠是祝野忙不迭跟在後麵服軟道歉。

大家都以為兩個人是一對,笑祝野活該有老婆。

隻有祝野知道,他不過是一隻眼巴巴往鬱遲身上湊,為了愛毫無底線的舔狗。

直到有一天,鬱遲彎著眼牽著一個男生的手走到他麵前:“祝野,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祝野一顆心被踩得稀巴爛,他將鬱遲落下的水杯遞給男生,毫不猶豫的轉身手裏為鬱遲排了半個小時隊才買到的酥餅丟進了垃圾桶。

之後半個月,他再也沒主動找過鬱遲一次。

鬱遲喜歡他的竹馬祝野很久了。

可是祝野隻把他當弟弟,為他生病忙前忙後,卻對他的示愛視若無睹。

鬱遲卑劣的利用祝野的憐惜,裝病示弱,將祝野困在身邊,一次又一次趕走祝野身邊的朋友,祝野隻當他無理取鬧。

他以為裝病的小把戲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卻沒想到,有一天,祝野會為了一個朋友和他翻臉。

為了氣祝野,他找來學長幫忙演戲,在祝野麵前宣布:“這是我男朋友。”

誰也沒想到,這之後,祝野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半個月後的晚上,祝野接到了一通電話,話筒那頭長達五分鍾的沉默。

祝野冷淡道:“不說話我掛了。”

“別。”

微顫的一個字帶著濃重的鼻音,鬱遲哭的快喘不過氣來:“祝野,你理理我。”

祝野冷笑一聲,心想我佛不渡舔狗,傻逼才會回頭。

他冷漠的掛斷電話。

五分鍾後,他拎著一袋酥餅出現在鬱遲家門口。

病美人受x暴躁舔狗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