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福恒說豔遇

皇四子還要說什麽,卻看見他九弟帶著親隨逛過來,不由得丟下福恒去看他這個天資聰明,卻胸無大誌的九弟去了。:但究竟是真的胸無大誌,還是神龍潛水隻有他自己知道。

皇四子走過去,永銘忙上前與四哥拉手見禮

福恒跟在皇四子後麵順次與永銘拉手見禮,隻是稍稍握的重了點,永銘微疼,抬眼瞅了福恒一眼,福恒抿嘴一笑,放開手離開留他們兩兄弟說體己話,自己站在篝火的另一邊悄悄地看著永銘已經洗幹淨的臉,不似剛才那麽動人,淡淡地都是防備的笑容,很假。知道二人難得見麵,一時半會說不完,索性去到另一邊開始聽人擺弄什榜,和著一眾人喝酒唱和起來。

“聽說你狩獵的收獲不少?”皇四子像兄長一般微笑,陪永銘站在篝火邊看著眾人烤全羊。一旁的侍從呈上烤好的羊肉配上好酒請二人先嚐。

“四哥謬讚了,永銘隻求不落地就萬事大吉了,哪敢提什麽收獲啊。倒是聽說四嫂收獲頗豐。女中豪傑令人佩服。”永銘接過羊肉先讓四皇子永和嚐,永和拿過先食,永銘方伸手拿下一塊,其餘賞與兩人隨侍一一品嚐。

“這話你要說給她聽。前聽聞你向父皇請求入朝學習?”永和將羊肉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永銘雙手抓著羊肉,正嚼,忽聽此言,笑道:“父皇和哥哥們那麽繁忙,做弟弟的也該幫父皇哥哥解憂,永銘沒什麽大能耐,抄抄寫寫,鞍前馬後跑跑腿還是可以勉強的。”

永和,看著篝火,知道這永銘獨和永炎最相厚,多言也是浪費,於是笑笑:“以九弟的才幹那樣可是委屈你了,父皇舍得,做哥哥的我也不舍得,倘或入朝,何不來戶部助我一臂之力呢。”

盡管這小子越大越不出眾,但在父皇麵前對答如流,對事的看法總是頗有見地。不然父皇也不會時常將他帶到身邊,每每親自檢查功課時總會有意無意的提他回答,無論結果是嗬斥還是微笑,但是父皇無一例外的會聽他說上一番。

當年自己在上書房中暑時,也是這小子遇事最從容,隻可惜這大了,反倒不如福家那個小子了。說完看了看那邊早就和蒙族貴族打成一片的康安,心想,可惜是福家的人。

永銘笑了說:“若能如此最好,父皇說四哥做事做穩妥,如果能跟著四哥學習,永銘一定受益匪淺。”

此話肯定言不由衷,據他所知他四哥可是個瘋狂的工作狂,跟著他不被操勞死,也要少半條命,他不立誌當皇上,但也不會立誌去朝廷這趟渾水,但也由不得他吧,身為皇子不去上書房讀書,就隻能去朝中做事,如果兩者都無,那就說明要被圈禁了。

“那我就先把話撂下了。難得玩上幾日,你好好玩玩,過了春天等父皇指了婚,在想這麽玩,可就不容易了。”

永炎笑笑就領著侍從們離開了。

指婚?

永銘一怔,盼了那麽多年,真來了還真有點怕,隱隱的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按後再去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永銘忍不住想自己能不能娶一個年紀大一點的?

但幾個哥哥都是十四歲(虛歲)指婚,娶得的妻子大多還小一二歲,這麽習以為常的事情讓永銘有點不知所措。

再看那邊福恒,覺得他是該結婚了——不然,他再這麽圍著自己,真是汗淌啊。

回頭永銘再看他四哥的已經遠去的背影,忽想起在帳篷裏的所見,微微不自在起來。

那種**的畫麵還是頭一次見,親眼目睹哪是用震撼可以形容的,加上他在外麵聽見的聲音,更是微微的紅了臉,心想原來那個是那樣啊。總覺得和素日的四哥差距很大,但是這種事情……是人都不一樣吧?

隻是……那個人是父皇的人啊——年歲並不小了,莫非……

永銘想著怔怔地帶著他的侍從緩緩的離開人群。

會匆匆趕過來,是擔心福恒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但剛才看他四哥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猜忌,康安那小子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什麽可以說,什麽不可以說。一麵尋思一麵思考,忽至一個帳篷前,抬頭一看,竟是福恒的帳篷,不覺失笑,又抽身離開,今夜似乎又出閣了!

第二日收兵罷圍後,和每年一樣,隆慶帝就帶著一眾人等在行宮舉行盛大的慶功告別宴會,宴請蒙古貴族。

宴席開始前,皇帝會親自察看菜品是否蒸煮妥當,肉類是否熟透,以示對蒙古王公的款待之意。查看完畢,隆慶帝就將膳食賜扈從行圍的蒙古王公、禦前大臣、侍衛等,並與他們共同進餐,歡聚一堂。

盛宴之上,眾人皆縱情豪飲,樂隊奏起音樂,悠揚深情的蒙古樂曲在木蘭圍場遼闊的草原上飄**。是永銘自小就最喜歡的節目,尤其這期間蒙古人生性豪放灑脫,此時便會起身離席,跳起蒙古舞,放聲高歌。

一時間宴會上熱鬧的好似一鍋沸騰的粥。

永銘拍著手最擅長的就是跟著其他皇子皇弟們一處瞎起哄,年紀大些的哥哥們先是呆了一會,除了代父皇在這裏一直和蒙古親王貴族太子永仁外,一個個不多時又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即使是今日,做事的哥哥們也是不能隨意玩樂的,從京城快遞來的折子,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到了這裏就必須盡快處理,立刻發送。隆慶帝是個勤政的皇帝,下麵的兒子們自然不敢偷懶,還紛紛想做出個一鳴驚人來,自然辛苦,想象過兩年,自己也要這樣,不覺汗顏。

忽聽後麵有一人猛的打了噴嚏,把眾人都逗笑了,喝醉的粗獷蒙古漢子紛紛問他昨夜幹什麽去了——言下之意自是問他和那家姑娘幽會去了。於是大家笑得更歡了。

永銘轉過頭一看,又是福恒!

豔遇不淺啊。永銘心想:這福恒活像一朵大桃花,到那裏都招蜂引蝶,男女通吃……想著臉一沉,不自覺地瞪了福恒一眼,也不看他了。

福恒正被眾人笑得一臉通紅,頗不自在,忽見永銘那平白無故的一瞪,一下子著了慌,忙和眾人解釋是昨晚脫衣服引起的風寒,但是誰相信啊,和他一起的劄木合就在席間,整個人活蹦亂跳,春風得意——據說德德瑪昨晚接受了他的情誼。福恒越解釋越顯得他欲蓋彌彰,越描越黑,一時間眾人紛紛說他小子賊。言語之下滿是止不住的豔慕。

“小子有我當年風範,想當年我年輕那會兒……”一位大漢笑著說起他當年賽馬的風光來,隨後很多喝醉的幾人開始說起自己年輕時的風流來,把這曖昧不明的色彩抹得更濃了。

眼看流言要被說成是事實了,福恒剛才羞紅的臉漲的更是通紅,直覺要拉著永銘解釋,不想太子說話了,聲音不大,但就座於皇子席位的永銘恰好能聽得清清楚楚。

“昨我隱約聽著四貝勒說,有個姑娘對你投懷送抱?據說模樣還是一等一的好。”

福恒一聽也不敢看永銘,低著頭幹笑著不語,一副默認害羞狀,並未注意到太子的臉微微有些沉。永銘正和劄木合說話,剛聽到劄木合說到他對德德瑪表白,就聽見他二哥問話,心頓時抽了一下,也不敢看福恒,笑笑地仍聽劄木合繼續他今天美麗的幸福。一麵幫他出謀劃策。

太子不語,福恒少不得硬著頭皮,許久點點頭,低低的說:“可惜還沒來得及問他名字,他一見四貝勒來了,羞遮臉就跑了。”

永銘捂著嘴,險險地一口酒噴出去,劄木合自然也聽見了,笑得人仰馬翻一般,待福恒回完話,便問他怎麽不去追。

福恒也笑了,偷瞧永銘一眼說:“怎麽追得上,我一鬆手他就急急的跑了。我都還沒回神呢?懷裏就空了,再一看,嗬——鬼追似地,人影都沒了。怎麽追?”

劄木合拍著福恒的肩,又拍著自己的胸脯說:“你說模樣,兄弟幫你找她。”

福恒也不客氣說道:“模樣嘛,‘芙蓉出水猶遮麵’‘色如桃,腰似柳,蘭麝馨香細嬌喘,唇色如瑰邀君嬈’讓人魂牽夢繞。”他對著劄木合說話,卻拿眼不住瞅永銘那差點抽經的臉,還能保持的淡淡的笑,明明已經在心裏把福恒千刀萬剮百遍了。這種鎮靜真讓福恒佩服。

劄木合認真想了想,皺眉說:“兄弟別文縐縐的,說具體點。不然我怎麽幫你找啊。”

永銘見劄木合還要問,自己還得吃虧被康安占口頭便宜,明明是那時的權宜之計,不想到了福恒嘴裏變得如此不堪,最可恨的是這個描述讓永銘老想起昨天他四哥他們來,忙說:“別聽他胡謅,昨天黑燈瞎火的,他看得見什麽啊。”

福恒忙搶答對著劄木合說:“我這是什麽眼睛啊,鷹眼——我看他在我懷裏又嬌又軟,頭上那頂冠帽歪歪的還有點不穩,是我幫他重新係上的帶子,他撲進我懷裏,讓我抱他,還對我說‘抱緊點——’”劄木合聽得目不轉睛,一臉的羨慕忙著問後來呢,永銘少不得耐著性子聽福恒這色色的描述,心裏早就翻江倒海般要把福恒碎屍萬段了。

有聽眾,福恒自然樂得把昨夜的細節按著他的感覺事無巨細的,娓娓道來。

劄木合顯然意猶未盡,歎息說:“你小子——我說我今兒最幸福的人,到不成你昨兒有這麽一段豔福。行啊你——”

福恒歎道:“行什麽啊,那姑娘與我咫尺天涯啊,你不知道,他抱著我那會,我還赤膊呢,那小臉就貼我這!”

劄木合順著福恒的手看著他指向的胸口上麵,相當配合,連同永銘也跟著拿眼往哪裏瞧,今天那裏已經換上了一襲紫藍色百子刻絲立蟒箭繡裘袍。

昨天那略顯纖瘦的肩一下子闊朗了許多……永銘小心的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