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福恒不答話,滿心不自在,見永銘還奚落他,更惱,滿腹的話卻不知道怎麽說,永銘才會懂。UC 小說 網:明明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永銘看似聰明,卻總是會錯意。好容易以為跨了一大步,後來才發現,那些禁忌的,羞澀的事情在永銘這個皇子看來,卻是兄弟互相幫助的友誼,樂在其中,分明是舍本逐末。

他福恒要的是長相廝守,是一生一世,而不是醉生夢死,更不是尋求所謂的快樂。他要永銘……他也說不清楚他要永銘怎樣,但絕對不是這樣的膚淺和玩世不恭,就像那本《斷袖》所言,愛就要愛的不離不棄,長相廝守,同生共死……

永銘湊近福恒的臉,看福恒一臉氣惱,紅撲撲的臉,雖然已經不似女孩子了,但還是陽光般吸引人人目光——他二哥果然是挑人的好手。永銘想著湊過臉就親了親福恒,習慣的抱著福恒說:“要不要我教你?”

教他?福恒的心一冷,果然這小子不是好人,以前那種卑微得隻要永銘半點示好也會偷偷歡愉數日,但今天……

福恒隻是扭過頭,也不退避,冷冷的問:“你會?”

永銘覺得有異,但是仍貼近福恒說:“書上寫的都差不多的。”

福恒一聽就想起了那本從永銘這摸走的書來,心裏一下子不自在,何況前日六皇子下午給的那個什麽花油還在他腰間的荷包裏,那感覺分明起來。

一時,永銘忽對福恒說:“康安,你穿喜袍我看看?”

福恒壓緊永銘狀似**的手,回吻永銘,一麵說:“看什麽,紅得刺目,我前在我娘那裏試了,回宮後,皇太後、皇上又讓我去試了一回,換個顏色而已……”

永銘低低的笑了,隻是不習慣福恒這種漸漸反客為主的親熱,逗弄的心就淡了,避開福恒的二度吻:“你這就不懂了,紅色一則喜氣,二則嬌豔,所以新娘子自古都挑選紅色。把小臉放在紅紅的蓋頭下,一挑,你沒見我八哥那樣一個含蓄的人,當年我提起洞房,臉上就刷刷紅了——”

福恒不理他,隻是把永銘不著痕跡地拽緊在懷裏,細細的吻他的頸,他才不想穿那紅豔豔的袍子,一個永銘就已經讓自己夠心煩了,再來一個……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落寞的表情……

“福恒——”永銘那妖孽一樣的臉忽的在福恒眼前放大,讓福恒的心漏跳了很多拍。

“別鬧了——”福恒吻上永銘的臉,永銘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他更煩躁。但就是這樣的他,他也喜歡得恨不得一口口的吃下,把那夜未完的事情完成。

“康安,讓我瞧瞧吧——”永銘在他耳邊吹氣,永銘對福恒一身豔紅的樣子可是分外憧憬,不知道是怎樣的驚豔——沒有絕世的嬌媚,也該有奪世的美豔!

“我穿了——就不走了……”福恒解下永銘的領扣,徐徐的向下吻,永銘壓住福恒下移的手,卻止不住他攻城掠池地舌,心裏很意外他今日的猴急與大膽,笑說:“好……”

福恒輕輕地咬了一下永銘,永銘吃疼地哼了一聲,忍不住皺了皺眉,覺得更不對,有角色轉換的傾向……但轉念一想一定又是他六哥教的——恨得牙癢,恨不得也找他六哥咬一口,狠狠地!

福恒瞅著永銘邪邪地笑,把原本就愛犯花癡的永銘炫得頭暈,隻模糊聽他說:“記住你的話……”然後福恒對簾外的小祥子吩咐:“把我的喜服拿來與九爺看。”然後站在簾邊衝著永銘直笑,像隻偷腥得逞的貓。

永銘一麵拽著領扣,一麵心裏覺得隱隱不對,今天的福恒很古怪,但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似乎像受了什麽刺激,轉性了似地,帶著不敢在他麵前輕易示人的霸道與專製。

再抬眼看康安,永銘覺得這小子的眼神相當不對,有一種算計與誌在必得的味道,連忙思考剛才他說了什麽,“我穿了——就不走了……”不穿衣服,他剛才那架勢也不打算空走一遭吧。

“記住你的話……”他答應了什麽,不就是一個好字嗎?永銘努力思考自己遺漏了什麽。

“想什麽呢?”福恒不知道何時走到永銘身後,摟緊腰低問,一麵手伸向永銘捏著的衣領內猛地下移。永銘這才想起衣服裏的東西,連忙壓住衣服裏的手,低聲急道:“康安,等……等一會兒。”

“永銘——我想你……”福恒輕吻著永銘的唇,忽地康安一愣,立刻身體僵硬,從永銘衣服裏拿出一對鴛鴦玉,他看著那塊玉立刻柔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隱隱地雷庭之怒。他摟住永銘的手一緊,幾乎不曾把永銘生生擰斷。

永銘輕聲說:“賀禮——”便要伸手去拿,福恒隻是把手抬高,冷冷地一笑:“鴛鴦……”心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母親騙他,皇太後騙他,皇上騙他,一個冒牌的父親也就罷了,永銘也騙他……他那麽喜歡他!喜歡的心都痛了……他隻是三心二意!

“繼續扯……你難道不知道你每次心虛就會話特別多?”福恒的聲音很近,聽在耳朵裏直冒寒氣。

永銘立刻閉嘴。今日性情大變的福恒身上帶著危險的氣息。

他才不心虛,是福恒自己會錯了意。他知道福恒喜歡他,但是他喜歡不代表他永銘一定要回應他真心——何況真心,善變,才最傷人!

永銘不語,兩個人就僵在了那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兩個人的臉都漲的紅彤彤的,看似無情又似有情,默默地不語。

許久,悶悶地福恒恨恨地憋出了一句:“除了我,你還有誰?八爺?還是那個程潛?還有那個郭哲……”就覺得他和他八哥關係不一樣,兩個人時常躲在院子裏也不知道做了什麽?還有那個媚眼如絲的程潛呆在太子身邊,看永銘的眼睛總是脈脈含情……他六哥也可疑,永銘那些東西都是他教的,誰知道怎麽教的?福恒越想越覺得可疑,漲紅的臉慢慢地就發青似地扭曲起來。他福恒也是皇子,憑什麽讓他們哥倆戲弄。

永銘一聽福恒的話,情知這福恒又犯了疑心的病,平日裏,他不往裏麵鑽也就罷了,一旦鑽牛角尖來,拘謹如八哥,謹慎如郭哲無一不在他疑心的行列,更甚者但凡永銘拿眼仔細看過的,身邊能接近的,福恒都能看出眉目傳情,暗度陳倉的故事來,好像他永銘長了一雙勾魂眼,再說他即使有,每日上書房,散學歸來都是夜幕時分,八個哈哈珠兒並十幾個內侍太監,就算他這人不正經,但是他唯一暗度陳倉不就他福恒一個嗎?這還是近水樓台,你情我願……而且就他福康安一個,他都吃不消了,臨陣脫逃的心都有,那裏還會招惹別人。

“怎麽不說了?”福恒看永銘不說話,像是默認,更惱。

有也沒有,何況真沒有,要他說什麽,他即使有這心,福恒那雙鷹眼能放過蛛絲馬跡?永銘有時候覺得福恒厲害起來比他六嫂有過之無不及——他六嫂是出了名的才女兼悍婦,也是他們的姑表妹,固倫公主雪雲姑姑的獨生女兒。

而永銘此刻也說不出“我就你一個”這麽肉麻的話來,何況隻是暫時是事實。

福恒越想越覺得真有那麽一回事,尤其他木蘭圍獵回來,每日騎射就幾乎都在軍營,回來的時候,永銘都已經睡了,這期間難免寂寞,而且那夜素日積極主動的永銘,縮手縮腳的……

於是福恒立刻認定永銘一定有了別人,心裏一急,手就控製不住的抓過永銘質問:“是誰?是誰送的?我在軍營這段時間你都和他做什麽了?是不是金哥?”他年前就撞見過這小子拉著金哥求歡,被他攪了,如今他不在,兩個人更是如魚得水……

永銘本打算不計較就算過了,誰曾想福恒反倒認真起來,被福恒抓的又氣又惱又疼隻得說:“胡說什麽!我做什麽?我每天出了上書房就是上駟院騎射,能做什麽?”

福恒不信,拉著永銘就要扯掉他衣服,唬的永銘忙抓住福恒的手說:“還有人來——”

一時傳來小祥子在門口請求進來的聲音,福恒要說滾,永銘急道:“進來——”

小祥子方捧了那件大紅色繡平金彩蝶喜相逢雙喜紋長袍並其他衣冠進來,臉色微紅。隻見龍鳳帳下福恒把九爺壓在**,從地上落下的蟒袍和姿勢來看,這次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福恒厲目一瞪,唬得祥子立刻放下衣服退身出去,出去時,心還普通普通直跳,不僅僅是害臊,更是福恒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驚人魄力,像……龍威。

簾外的小順子看小祥子一臉燥的通紅,就偷偷的笑。小祥子更是一臉尷尬。

小順子一抬眉,小祥子搖搖頭,眼神曖昧,然後二人悄悄地皺眉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