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路上 第一百零六章 往事回憶
?“也不算太快，最高也就一百一都不到！”
一百一，還也就，還不到！天呐，你小子打算要瘋啊？你當這是拍電影呢？大馬路上，你騎著個助力車一百一？你幹嘛不直接插上兩根翅膀飛啊？
王勝利差不多要給石磊氣死了。
不過他也明白，交通事故這碼子事兒，說穿了，就是有些人技術高，開三百邁也沒事，有些人技術差，開二十邁都可能撞人……而且，現在讓王勝利去數落石磊，他說不出口啊！他很清楚，隻要自己一說石磊，石磊一準兒有一大堆話等著自己呢，比如什麽看到王勝利這麽不上路子，心裏就急了點兒，心裏一急呢，就情不自禁的加速了，於是乎就一百一了。到最後，能把王勝利自己繞進去，搞得好像是王勝利逼著他開這麽快似的。
其實王勝利真的很冤枉，就算是他逼著石磊開這麽快的，那也不是他逼著石磊把車子改成這德行的啊！這哪兒還是踏板摩托？整個兒一個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凶器麽！
“我知道你很厲害，也知道這對你而言是小菜一碟，可是，你也該考慮一下我們執法部門的感受吧？你看看，你把濱海今兒值外勤的交警至少弄了三分之一到這裏來，人家都是揚言要來抓飛車黨的！”王勝利簡直就要欲哭無淚了。
石磊一聽，眉毛立刻豎起來了，站起身來：“我出去看看，誰想抓我！”心裏那個笑喲。反正王勝利是怎麽都不可能看著自己被抓走的，而且外頭那幫交警，估計也就是嘴皮子上邊說說而已，石磊才不怕呢。
出了王勝利的辦公室。石磊大大咧咧的看著外頭那麽多地交警，問了一句：“聽說你們是來抓飛車黨的？”
那幫交警看著石磊這滿不在乎的德行，一個個心裏笑得已經吃不消了，但是臉上還都憋著，異口同聲的說到：“不是！”
石磊轉過頭，對著王勝利說：“你看，他們都說不是！”
王勝利頓時就毛了：“你們剛才不是都說來抓飛車黨地麽？”
那幫人很無奈的解釋：“其實還真不是抓飛車黨，是抓一輛飛行過低的飛機！”
說完這句話，一屋子人都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的。哪兒還有點兒人民警察的樣子？
笑到最後大夥兒也就都散了，一個個出門的時候還心有餘悸的議論呢：“我看呀，以後但凡在路上看到時速超過一百的踏板車。就一準兒是石石，咱們就自當沒看見得了！”
另一個深以為然的點頭：“嗯，如果遇到能跑到一百六以上的奧拓，也是石石，咱們也當沒看見。”
“如果是兩百地皮卡，還是他。”“如果是野馬，甭管跑多快，就算飛起來了，咱們也當沒看見！”
這話剛說完，就一頓劈裏啪啦的咒罵聲：“開得起野馬的不管是不是石石。我&看書?齋咱們估計也隻能當沒看見了，根本追不上，隨便就兩百多邁，除非人家停下來給咱們抓。”
說野馬地那個交警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嘿嘿，要是他撞了人咱們也能抓到的！”
“兩百多邁撞了人還用的著抓麽？直接打個120。喊救護車來就行了！”一群人一哄而散，該回到哪兒回到哪兒去了。
在分局裏邊，石磊又翹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問王勝利：“我說王隊長，上次那件事。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立了大功吧？而且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你說你們公安局不能隻發個錦旗給我就算了事兒了吧？我跟你說，這什麽好市民獎不好市民獎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背後的經濟利益。話說那晚吹水都打算給三十萬給我呢，你們公安部門的背後好歹也是國家罩著地，出手怎麽也不能比一個盜車團夥的頭頭低吧？”
對於石磊這種近乎於無賴的話，王勝利也隻能苦笑不迭了，按照規章製度走，石磊能有個象征性的一兩千塊的獎金就算是天大地麵子了，可是說句難聽的，萬一他在那次的任務裏有哪怕一丁點兒的損傷，又豈是這一兩千塊能夠彌補的？光是買營養品都不夠地，就別說一連串帶來地前途工作等等方麵的考慮了。
從情感角度來說，他覺得把從吹水那兒繳獲來地錢全給了石磊也不多，但是這事兒不由得王勝利做主，導致王勝利除了苦笑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呃……這個……”
“算了算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唉，叫我說你們什麽好啊？指望從你們手裏拿到獎金，基本上就跟幫老虎拔牙似的那麽難。我算是看透了！”石磊見王勝利期期艾艾的麵露難色，貌似很大度的揮了揮手。
聽到石磊這麽一說，無論如何王勝利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旋即看到石磊臉上那若有似無的笑容，他心裏又是一緊，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會有什麽後招等著我呢吧？
“不過王隊長啊，你總不能讓我一點兒好處都撈不著吧？甭管怎麽說，這事兒我也算是出生入死，雖然結果是皆大歡喜的，大家都平安無事，你說是吧？”
王勝利心裏陡然一沉，心說果然，這小子還有事兒。
無奈之下，王勝利也隻能點了點頭：“你說吧，你想怎麽樣，我盡量幫你跟上邊提，通過不通過的權力不在我。”
石磊嘿嘿一笑，擺了擺手：“別那麽緊張，這事兒不用你匯報給上邊，你自己就能辦。”
王勝利覺得有些奇怪，那敢情是私事？如果是私事的話，現在他跟石磊也算是忘年交的朋友了。直接說不就得了？還用得著用這件事做借口麽？
“你說吧，先說出來，我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就能辦的。”
石磊突然一下就坐正了身體，臉上那副懶散地笑意也不見了。很是嚴肅的說：“其實說起來是兩件事，第一件你現在就能辦，關於管誌強。那小子這次也出了不少力，我希望你不要翻臉不認人，答應過他的事兒你得辦到。”
王勝利聽到這個，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還有第二件事，也不敢太過於放鬆了，點點頭應承道：“這個你放心，管誌強的事情我們已經研究過安排好了。回去東莞對他很不利，吹水地人雖然都落網了，但是枝蔓綿延。上頭已經同意了，我們會幫管誌強重新打造一份檔案簡曆，把他送到其他城市去。他自己的選擇是上海，我們現在也正在跟上海那邊研究這件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給他解決，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個戶口一份工作的問題。”
石磊點點頭，表情更加的嚴肅：“第二件……”他稍稍頓了頓，看著王勝利的眼睛，目光銳利的讓王勝利都不禁有點兒畏縮了。石磊似乎再考慮著什麽，最終開口說到：“第二件。我想先問問你，你升職的事情怎麽說了？我記得你說立了這次的大功之後很可能會升到市局做總隊的副隊長的，而且是具體負責工作地那個。”
王勝利很不明白石磊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怎麽還關心起自己地升遷問題了，不過這個麽。張局也好，李勇也罷，都算是給自己下過了保證，雖然是私人場合的話，但是基本上沒跑了。
“就等現在的那個副隊退下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今年年中就有分曉。”
石磊聽得出來，王勝利話裏的意思是說這個職位基本上非他莫屬了。於是才字斟句酌的說到：“那好，現在就來說說我想請你幫的忙。”
聽到石磊的話音越來越凝重，王勝利不禁也端正了起來，心說這小子一貫都是嘻嘻哈哈的，怎麽突然這麽苦大仇深了？莫不是他還真有什麽大事兒麽？而且語氣嚴肅，說的還是幫忙，這個話音之外的意思就很耐人尋味了。
“嗯，你先說，隻要合理合法又在我職權範圍之內，我能答應你地都會答應你。”
石磊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是個孤兒你是知道的？”
王勝利機械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裏卻咯噔一下，難道石磊所說的事兒跟他早亡的父母有關？
“我也有過一個很幸福地家庭，至少在我記憶範圍之內，我小時候一直很幸福。父親是個工程師，母親是跟我父親同單位的，財務部的出納。他們死的那年，我才四歲多一點兒，然後我就進了孤兒院一直到我十六歲的時候。”
“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你父母都是76年恢複高考時地第一批地大學生，按說你的家庭屬於高知家庭了，以前地生活條件很不錯，也正是如此，你父母的保險意識很強，各自都買了不少保險，才能給你留下一大筆保險費。上次銀行搶劫案的時候，你的資料我們已經全都掌握了。”王勝利忍不住打斷了石磊的話，他不想在這些自己已經知道的內容上浪費時間，從石磊嚴峻的表情和語氣，他似乎也軋出了點兒苗頭。
石磊再次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就簡短截說了。既然這些事情你都知道，那麽我父母的死因你也該清楚，車禍。”說到這兒，石磊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自己父母慘遭車禍的那天……
那天是個**雨霏霏的日子，四歲多點兒的石磊趴在幼兒園的座位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連綿不斷的雨幕，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鍾。
按道理說，這個時間本該是幼兒園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因為下雨，老師自然不能放這幫孩子離開教室，孩子們也隻能呆在教室裏嬉笑打鬧。
幼年的石磊由於自己家庭的富足和父母的高級知識分子的身份，顯得比同齡的孩子成熟點兒，不過四歲的他早已能夠流利的背誦唐詩宋詞三百首這樣的東西了，識字也達到了兩千以上，無論在哪兒，他都是個被長輩交口稱讚的聰明孩子。
石磊坐在窗前，呆呆的看著雨幕，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向著幼兒園的方向駛來。聰明的石磊一眼就看出那是父親單位的車子，雖然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時間，即便是石磊父母所在的那種大型國企也不可能給一個工程師配備專門的專車，但是由於石磊父親在業界顯赫的聲望，以及他正在研究的項目的重要性，單位裏給他們這個部門還是十分優待的，於是石磊的父親也幾乎相當於擁有了一輛自己的私車。
看到自己父親的車子，石磊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是下午的三點十二分，這個時間距離他們放學，還有一個半小時呢，怎麽今天他的父親這麽早就來學校接他了？
帶著疑問，石磊卻依舊性質衝衝的跑出了教室，想要到門口是等待自己的父親。
跑到一半，他被看管孩子們的老師發現了，一把揪住了他，問他想幹嘛。石磊指了指外邊那輛在雨幕裏顯得依舊還有些距離的車，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我爸爸的車來了，他來接我放學了！”
老師也很納悶，心說這麽早，石磊的家長跑來接他放學幹嘛？
不過石磊一向乖巧，雖然老師無法確認那輛車究竟是否石磊父親的，但是也還是比較相信石磊的話，於是拿了一把雨傘，帶著石磊就往幼兒園的大鐵門那邊走去，想的是到門房去迎一下石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