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路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排位賽第一
在小豬緩慢的敘述當中，法蘭克終於知道了那個下午發生的事情。
石磊從房間裏走出來之後，按照小豬的指揮上了車，打點停當之後，雷諾方程式緩緩啟動。
一切的顯示都極為良好，石磊在第一個彎過彎的時候顯得遊刃有餘，似乎對於兩天半的訓練，已經卓有成效，讓他終於開始找到在方程式賽車上、強大的下壓力麵前已然可以遊刃有餘了。
小豬看到此情此景也頗感欣慰，覺得自己的訓練手段還是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的，把石磊整個兒改頭換麵了。
可是很快，小豬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石磊進彎之後，從另一側出彎，隨即進入一個反向的彎道，但是這個彎角很大，是個鈍角彎，結果石磊仿佛是下意識一般的，提腳就是一腳油門，就想直接轟過去。卻不曾想，這是方程式賽車，不是普通的房車，提速太快，方向也打的太急，結果車子直接形成了甩尾。
彎是過去了，不過石磊沒能把賽車回到賽道上，而是直接由於那次甩尾而甩出了賽道，一滑多老遠的。
要不是他衝出賽道的地方剛好是個草坪的緩衝區，這輛車的碳纖維車身就算是交待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小豬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大步往石磊的方向跑去。跑到車跟前的時候，正好看到石磊滿臉遺憾之色的揭開頭盔爬出賽車。
“怎麽回事？”小豬這會兒反倒是出奇的平靜了，聲音裏也聽不出任何地不悅。
石磊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腦子裏根本就沒念頭，腳自己就上去了。然後……你都看到了！”
唔……本能反應！——小豬沉吟了片刻，心想這長期的習慣還真是蠻害人的，即便石磊現在已經能夠基本上適應下壓力的作用了，可是長期以來養成的條件反射般地習慣，還是讓他在緊要關頭選擇了錯誤的方式。
似乎這樣的情況還真的是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去避免了。完全無章可循，誰也不會知道石磊的自然反應會在什麽時候突然就起作用了，大概也隻有讓時間慢慢衝淡這些吧。
於是小豬想了想，也就什麽都不說了，揮手招來了工作人員，齊心合力把賽車推回到起點，然後重新點火，小豬麵無表情的讓石磊上車。
剛剛上車，石磊就聽到耳旁有個聲音：“不如我先幫你跑一遍？讓你感覺一下在真正的賽道上是什麽樣子的肌肉反應，然後大概你就能夠找到感覺了。”
石磊搖了搖頭：“可是我在電腦上已經做的很好了。為什麽到了這兒又不行了呢？那種感覺我已經找到了啊，你再附體也沒用了！”
徐徹懶洋洋的笑了笑：“不一樣地，室內畢竟是室內，你感覺不到路麵的起伏，感覺不到過彎時空氣的流動，感覺不到車身的震動……這些，都是無法模擬的東西。小豬給你做那樣的訓練的時候。我本來想提醒你地，可是想了想，這種訓練對於你也有一定的好處，隻要小豬不把時間拖得太長，倒是也無妨了。所以，我就沒吱聲。來吧，我幫你跑三圈，就這三圈，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你跑的話會很完美。到時候怎麽跟小豬解釋？他可是一直在外邊看著的。”石磊急忙趕在徐徹附體之前問道，一旦徐徹附了體，他可就沒有身體的支配權了，也自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需要解釋麽？嗬嗬！”徐徹笑了一聲，二話不說，把石磊的身體控製權搶了過來。
緊接著，這輛對於徐徹而言既感到熟悉，又實在很陌生的雷諾方程式賽車，就在賽道上瘋狂的行進起來，不管是直道的並線。還是彎道地進出點的選擇，都顯得恰到好處。加速、減速、刹車的力道控製，都堪稱經典中的經典。
一口氣，三圈很快就過去了，石磊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不知道該記住哪些東西。可是他也明白。不是徐徹不願意教他，而是有些東西用嘴是無法表達的。隻能讓石磊自己去感覺。說實話，徐徹能夠附體，已經給了石磊很大的便利，至少石磊可以通過自己身體的動作去強行的記住一些東西，如果徐徹是個活生生的教練，隻是駕駛幾圈給石磊看看，石磊反倒更是不可能學到很多東西。
之所以徐徹說三圈，是他估計三圈之後，自己地氣力也已經耗光了，根本無力繼續在石磊的身體裏停留。
三圈結束，石磊——或者說是徐徹把車穩穩的停在小豬麵前，然後便悄無聲息的潛了。
當然，這一段隻是石磊明白，看在小豬眼裏，就仿佛是一場奇跡一般。剛才的石磊還把車直接甩尾出了賽道，而這宛如神來之筆地三圈，簡直是讓人覺得驚豔絕倫。小豬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地石磊還是他認識的石磊，並且，從石磊這三圈地駕駛習慣裏，他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徐徹的影子。
不得不說，小豬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敏銳了，要不是石磊跟徐徹相差太大，他絕對能撲上去抱住石磊，哭著喊著說“阿徹，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之類的怨婦口氣的話，估計能讓周圍看到這副情形的人掉上一地的雞皮疙瘩。
“你這是……話說你第一次衝出賽道，不是逗我玩兒的吧？”小豬忍不住，也開了句玩笑，這可絕對是破天荒的事情。
石磊裝的滿臉糊塗狀，使勁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覺得很不真實了，仿佛身體不是自己的，然後就呼啦啦的三圈跑下來了。”
小豬也無言了。盯著石磊上上下下看了個半天，基本上把石磊身上有多少根毛都數出來了，終於開了口：“阿徹，是你麽？是你的話就出來跟我說句話，哪怕隻有一句也行。讓我知道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這話剛說出口，把石磊嚇了一大跳，不過看到小豬的眼神並不是放在自己身上地，心說應該沒有被他看出什麽，他隻是直覺的認為是徐徹出現了。
小豬的眼神是望著天空的，人們總有一種奇怪的思想，那就是隻要出現奇跡般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望天，他們認為所有的奇跡都是天降的。
結果當然是不會有人回答，別說徐徹這會兒累的都根本說不出話了。即便能說出話，他能跑出來跟小豬說一聲“嘿，我在這兒呢”麽？顯然是不現實的。
小豬也隻是覺得石磊剛才的表現太像徐徹了，加上一時有些情緒失控，才會這麽神經質的大喊，看到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總算也正常了起來。
“你傻乎乎的站著幹嘛？繼續練車啊！”小豬指了指那輛車。石磊隻得什麽也不說地鑽進了車裏。
這一次，就沒有之前的三圈表現的那麽好了，不但小豬看不明白，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傻眼了。
石磊現在的表現，就宛如一個三段式的選手，一開始上來，基本上等同於不會開車的，居然把車甩出了賽道，而且還是在速度並不算太快地情況之下。
隨後呢，他又像是塞納舒馬赫附體。居然把一輛雷諾方程式開的虎虎生風，搞得跟世界冠軍差不多似的，那架勢，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明星派頭。
可是好景不長，這種明星態勢並未能得到很好的延續，很快石磊又從高空跌落了下來。雖然比起第一次衝出賽道要表現的好多了，但是比起剛才那神來之筆，就要遜色的多了。不過不管怎麽說，他總算是把賽車駕馭住了，隻是那速度實在有點兒不敢恭維。把雷諾方程式開的跟普通房車的速度似的，也真是難為他了。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其中的個中緣由，隻是覺得大概真地是神跡降臨，石磊來了個神來之筆，不過石磊給他們的驚奇已經足夠的多了。因此倒是也沒人使勁兒追究下去。整個下午。石磊就在賽道上不斷的兜著***，一圈圈的速度都比之前稍稍能快一點兒。這是徐徹在縮回去之前給石磊的最後一個忠告。就是讓他循序漸進，在記住自己剛才所有動作要領的同時，把車速減下來，減到自己能夠駕馭控製的地步。然後等到熟練了，在一點點的提高速度，從而保證一直處於飽滿的駕馭狀態，免得一下子又像最初那樣，直接滑出賽道。
到了天色擦黑地時候，石磊已經是渾身濕透了，甚至包裹在頭上的棉布吸汗頭套，都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等到他從車裏疲憊的走出來的時候，把頭套拎在手上，居然都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汗水……
看到石磊這樣，小豬也有些心疼，但是他依舊板著臉，讓石磊趕緊回去洗澡吃飯休息，準備明天地訓練。
就這樣，接下來的日子，小豬每天都能看到石磊在某一段時間內，突然出現神跡般地離奇發揮，把車子開的跟旋風似的。在那段時間裏，石磊是絕對不會犯下任何錯誤的，但是除開那段時間，其餘的時候他也依舊是小錯不斷。不過，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石磊的進步還是可以用肉眼看得出來的，這也讓小豬慢慢放下了擔憂的心。聽完這些的法蘭克臉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摸了摸腦袋上已經沒多少的頭發，說了一句：“這小子身上大概藏著一個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顯然是我們都還沒有察覺到的。”
小豬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默默的低下頭。
“一兩次，那是神來之筆，就算是這小子撞了大運了，可是你都說了，接下來的每一天幾乎都會出現如此的奇跡，這就不能用神來之筆形容的。隻能說是某個我們並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而石石那小子又不肯告訴我們。”
法蘭克還在那兒一本正經的分析著，小豬卻把眼神投向了賽場。
所有的車手都已經結束了自己的排位賽，根據場上的情況來看，石磊的杆位是避免不了的了。
果然，賽場上已經宣布了最後的排名，雖然說排位順序還得等到明天正式比賽之前，賽會才會宣布，但是根據目前的成績來看，石磊的確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有二十二名參賽選手之中，隻有石磊的成績是在一分三十七秒以內的，其餘的，都在一分三十七秒以上，第二名跟石磊的差距是整整一秒中，也就是一分三十七秒八三。車子統一停放到右側賽車通道去稱重了，石磊也就離開了車子，由技師在那邊忙活就行了，他甩著手套大步往小豬和法蘭克這邊走來。
“不錯麽，居然拿到了杆位！”法蘭克笑嘻嘻的對石磊說。
石磊卻沒有回答他，反倒是看著小豬，沉悶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麽預感？”小豬和法蘭克同時發問。
石磊搖了搖頭：“隻是覺得有什麽不利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