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路上 第九十八章 脫胎換骨
石磊拿著軟管，左顧右盼的看了半天，然後嘻嘻一笑，把空的那隻油箱丟到了滿的那隻旁邊，然後把軟管插進滿的那隻裏邊，輕輕的吸了一口，當舌尖感覺到汽油的味道的時候，連忙用手堵住了軟管的一頭，隨後把汽油往空的油箱裏一放，汽油就源源不絕的往另外一個油箱裏灌了進去。
“小樣兒，不就是虹吸法麽，難道你以為我會吸滿一根軟管然後運到另外一隻油箱裏麽？這樣還不得把小爺累死？”石磊洋洋得意的抱起了雙手，心裏美滋滋的想著。
小豬也不搭理他，隻是坐旁邊繼續抽自己的煙。
石磊看了他一眼，覺得應該要氣氣他：“你不覺得這麽多汽油旁邊抽煙很容易出事麽？”
小豬冷冷的回答：“所以我離得很遠……”
石磊恨恨的瞪了小豬一眼，繼續看著那兩隻油箱。
可是很快，石磊的美好算盤落空了，如果軟管足夠長，他的辦法的確是會奏效的。可是顯然小豬給他的軟管也僅僅比油箱的高度高不了多少，單獨放一個油箱裏，的確可以一伸到底。可是用了虹吸的方式之後，軟管的一頭就必須搭另外一隻油箱之，那麽另一頭就探不到底了。
於是乎，汽油源源不絕地把原本空的油箱灌了個一半左右。直接停了下來，很顯然，軟管的那頭已經懸空了。
呃……這該怎麽弄？好像小豬剛才說的是要用軟管把汽油從一隻油箱弄到另一隻油箱，他的意思究竟是全部弄過去呢？還是弄點兒就行？
石磊一邊想著，一邊往小豬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小豬小心翼翼的碾滅煙頭，似乎也沒空搭理他似的。
“是要把汽油全部弄過去麽？”石磊問。
小豬踩滅了煙頭，還把煙頭拿到眼前自己的看了看，確定全滅了，才抬頭說到：“當然是全部。弄一點點地話，你用軟管蘸一下滴過去也算成功了。”
石磊為之語塞。想想也真是，如果不是全部。就勢必要規定百分比，否則還真的不好界定。
“不能借助其他工具？”
“不但不能借助，而且還不許把油箱搬起來往那邊倒，否則我就不給你軟管了，隨便你用什麽不都行了？”小豬好像顯得很不耐煩。
“那我重換一根軟管行不行？”石磊為了防止小豬再罵自己是笨蛋，不由得加仔細地問道。
小豬翻了個白眼：“那我還給你軟管幹嘛？直接叫你自己去找一根管子不就得了？”
呃……好吧，當我沒問---石磊也翻了翻白眼，回到那兩個油箱麵前，仔細琢磨著，還有別的什麽辦法沒有。總不能真地吸一口，倒一點兒，吸一口，倒一點兒吧？那會搞到天荒地老的！
研究了半天，石磊也沒找出什麽好辦法。可是小豬卻似乎看的有點兒不耐煩了，直接說到：“你打算用的目光把汽油逼過去麽？你又沒練過絕世武功！”
石磊扭回頭，看著小豬說：“我隻是想，要用什麽辦法把汽油弄過去。”
小豬又翻了一次白眼----這家夥還真是喜歡翻白眼啊----說：“慢慢吸唄，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辦法？”
石磊心說不是吧？還真的是用嘴吸？
但是石磊還是有些擔心。這小子不會是玩兒我吧？等我真的開始吸了。他就再次怒斥我是個笨蛋……
眼睛裏閃爍著狐疑的眼神，石磊很不放心的多看了小豬幾眼。卻發現那家夥又蹲到一邊抽煙去了，他也隻能很鬱悶的拿起那根軟管，兩頭看來看去。
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石磊覺得既然不能用其他地工具，也不能換管子，又不能拿起一個油箱往另外一個油箱裏倒，似乎還真的除了一口一口的吸過去，就沒什麽別的辦法了。他前思後想了半天，終決定即便被小豬罵成是笨蛋，也要嚐試一下，反正看那個家夥一副瘟豬相，就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答案了。
吸了幾口之後，石磊隻覺得整個胸腔裏全都是汽油味兒，差點兒就吐出來了。可是性格裏那種執拗卻也出來了，反倒是不去管汽油給自己帶來嚴重的惡心感，擰著腦袋非要快地完成不可。
徐徹突然又軟綿綿的來了一句：“思考是對的，但是過分執著的思考，生怕落到別人的陷阱裏，也未必是什麽好事。你換個腦筋想一想，其實除了這個笨拙地方式，真地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把汽油搬運過來了。你所能做地，無非是量少喝點兒汽油乃至不喝汽油罷了……”
石磊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加專心的搬運，足足用了三四個小時，才好容易把原本滿的那隻油箱清空……
帶著半張臉抹得花裏胡哨的汽油，石磊指了指那兩個油箱，示意小豬自己已經弄好了。
小豬走過去俯身看了一眼，也沒什麽表示，隻是指了指那兩個油箱：“再倒騰回來……”
如是石磊默默無言的走到油箱邊，先用虹吸法，等到不靈的時候，再次一口一口的把汽油吸回到另一個油箱裏。
直到下午三點多，石磊才終於再一次的完成了任務……
小豬看到之後，伸出手指，似乎是量了一下汽油的油麵到油箱口的距離，也就是一個指節都不到，小豬這才終於露出了點兒笑容。口喃喃說到：“阿徹，你一定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能完成這個訓練。並且，他用時比你短了將近一個小時，油箱裏剩餘地油量也比你多了一升多……”敢情這家夥用手指量量油麵距離油箱口的高度，就能知道這裏邊剩下了多少油？
石磊聽到這句話，心說徐徹那個家夥倒是想不到，但是卻能聽得到……
不過，聽小豬這話。好像是說石磊比當年的徐徹還要強一些，這讓石磊也多少感覺到點兒欣慰的意思。他略微有些得意的對徐徹說：“嘿，死鬼。聽到沒？我比你當年還要強誒！”
徐徹懶洋洋的回答：“強就強唄，你隻是占了性格的便宜罷了。你知道這個訓練……嗯，包括昨天的訓練，目的是什麽麽？”
石磊愣住了，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過，隻是真地如徐徹所言，就是性格的問題，之前地訓練讓他對於小豬已經很信任了，因此小豬讓他做什麽他就毫不猶豫的去做。而且一旦動手了，就想著要做到好。可是，至於這個訓練地目的哪兒，他還真的沒去想過。
“我的性子偏懶散，時常表現的漫不經心。意誌力不足，所以當年完成這些訓練的時候，的確是都沒你完成的好。你現雖然的確是比我完成的好，但是也沒什麽太值得驕傲地地方，因為你所完成的一切。實際上是任何人都能完成的訓練。或者說，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完成的訓練。隻不過。絕大多數人不會去做，至少沒有絕對壓力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會有這樣地耐心。而我當年，完全是為了折磨自己的性子，才想出這樣的方式來訓練的。小豬也隻是把我當年用過的一些訓練手段囫圇吞棗地放了你身上。由於你性格裏那種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成分，所以你完成地比我好咯。”
聽徐徹絮絮叨叨的說完，石磊愣住了，半晌之後他才遲疑的說：“你是說，這訓練其實沒什麽用？”
“誰說沒用？用處大了！要是沒用的話，我早就讓你別做了。這麽說吧，能夠從昨天的麵條到今天的油箱，全部完成的人，全世界不會超過百分之一。而這百分之一的人裏，成都不會有機會接觸到賽車行業，即便接觸到了，也多的是技師之流，車手裏能做到這一點兒，估計也就那麽幾個人而已，而這幾個人，多半都成為了世界級的巨星。”
石磊再次愣住了，好像這活兒其實也沒什麽難度啊，隻是單純的需要足夠的耐心而已，可是徐徹為什麽說的那麽誇張呢？
徐徹當然知道石磊心裏的想法，於是又解釋了幾句：“這個訓練，有兩個目的，第一，它需要足夠的耐心，而往往頭兩天關於麵條的訓練，就足夠讓一個人的耐心喪失殆了，能堅持到今天的油箱，並且完全做到的，已經是屈指可數了。第二呢，這有個循序漸進的越來越無理的過程，換個人，對於小豬前兩天關於麵條那種近似於無理的要求，也許還勉強能夠接受，但是恐怕至少要問問小豬這項訓練的目的，可是即便問了，小豬也絕對就是一副要死不活愛做不做的樣子，絕對不會回答的。而到了今天，就是絕對無理的要求了。能夠做到的人，就隻能說是鳳毛麟角了。”
石磊突然間恍然大悟：“於是乎，這兩項訓練其實就是一個整體，為的是徹底考驗一個人的忍耐力？”
徐徹笑了笑：“差不多吧，不過你別問我為什麽要訓練忍耐力，這個好你自己去思考，總歸是很有用的東西，這是一個頂級車手必須具備的素質。”
石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回到牆角接著抽煙的小豬，臉上露出了微笑……
等到石磊洗幹淨了手和臉，小豬突然問了一句：“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給你做這兩項訓練？”
石磊搖了搖頭：“雖然我還不明白，但是我既然選擇去做了，就表示我選擇徹底的相信你。你總歸有理由的，對我也一定有好處的，以後我總歸會知道吧！”
小豬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隻是拍了拍那輛屬於王茜的明黃色野馬，然後轉身離開了。
石磊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開著車出去發泄一下，畢竟這幾天下來，自己即便再如何隱忍，也基本上到了極限了，再不發泄一下，會憋壞的！
開著車，石磊感受著窗外湧進來的風，心裏還想著：“死鬼當年似乎應該是自己想出的這兩個方式，他的目的完全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耐心，而不是如同我這樣的忍耐力。然後他把這些告訴了小豬，並且順手整合了一下，讓小豬用很無理的態度和方式去訓練別的人，這樣就不光是一個耐心的訓練了，還包括了脾氣方麵的忍耐，這才是自己得到的完整的訓練。”
徐徹聽到石磊心裏的話，嘿嘿笑了，他覺得石磊又成熟了一些，想事情似乎也越來越透徹了。
開著野馬車隊的禦用車道上瘋狂的兜著***的同時，石磊似乎也慢慢的感覺到了一絲這幾天訓練成果的凸顯。一來石磊對於引擎的聲音可以進行有效的過濾，二來他似乎對於車子的操控也越發的得心應手，整個動作的流暢度又加強了不少。但是石磊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耐心得到足夠的挑戰之後，會反應對於車子的操控上加的流暢，但是這顯而易見的好處是實實的，各種感覺似乎都加沉穩了起來。
如果說以前的石石就是複印機，別人教給他的任何難度技術他都能很快的照搬，幾乎不帶走樣的學好。那麽現的石石，就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畫家，對於眼前的景象雖然不是百分百的複製，但是反倒多了幾分自己的理解，圖形表麵上看起來有些走樣，卻適合他自己的風格。說的清楚點兒，也就是石石進入了一個沉澱積累的過程，自己開始理解那些技術的細節，然後領悟一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