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一個下午,姚派派來到廣德花園59號別墅,她要將公司經營水貨之事以及《天露醫療器材貿易公司》的有關秘密全部向葉翠容報告。

事前姚派派也曾仔細考慮過,關於自己懷疑殺害鄭易平的凶手就是餘得江一事,是否應該同時告訴葉翠容呢?在進行了反複的深思熟慮之後,她最後決定暫時不提此事。因為,至今為止,那種想法還僅僅隻是自己單方麵的推測而已,她並未掌握任何的直接證據。倘若現在就聲稱餘得江是凶手,葉翠容是根本就不會相信的,因為她眼下畢竟是餘得江的妻子,她絕對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前夫竟然死於餘得江之手,而她自己則嫁給了那位凶手!葉翠容根本無法接受如此可怕而嚴酷的現實!況且,她與餘得江的情誼已經有十餘年之久,她仍然會沉迷於對他的幻想之中!

既然如此,姚派派決定,今天見到葉翠容,隻提水貨以及轉移資產之事,而對於一年半之前的凶殺案則閉口不提。

由於姚派派已經事先打電話聯係過,所以當她走進廣德花園59號別墅的客廳時,葉翠容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愛真見姚派派麵色嚴肅,估計是要與太太商談公司裏的事情。愛真雖然在鄭家多年,但凡是公司裏的事情,她是從來不曾過問的。她給姚派派端上一杯熱茶,便知趣地退下了。

於是,姚派派將最近幾個月來公司醫療器材部連續購進骨科水貨器材之事向葉翠容和盤托出。

葉翠容聞言後驚叫道:

“那呂步成怎敢如此大膽!你為什麽不將此事向餘得江報告呢?”

姚派派冷笑道:

“依我看來,那呂步成正是秉承了餘得江的意旨才敢於如此行事呢!”

“此話怎講?”葉翠容感到驚詫,她的臉上顯示出疑惑的神色。

姚派派麵色凝重地說道:

“我可以再告訴你餘得江的某些秘密,但你不可向任何人透露,這些事情是從我這兒知道的。”

“什麽秘密?難道餘得江還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快告訴我,我答應為你保守秘密就是了!”葉翠容頓時臉色大變,她的眸子裏流露出無限驚惶的神色。

於是,姚派派將她近一段時期的調查結果,包括對餘得江前妻何天露及其《天露醫療器材貿易公司》的內幕全部說了出來。她告訴葉翠容,餘得江與前妻至今仍保持著非常密切的關係,他每年都要到前妻那兒去好幾次,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目前正在省城郊區的玉泉鎮讀初中。在當地居民的眼中,餘得江與其前妻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婦!

姚派派最後說道:

“倘若我估計不錯的話,餘得江與您結婚的動機成問題。事實證明,公司目前的水貨事件理應是出自於餘得江的授意,而其根本目的則是為了轉移資產!您應該立即製止他!”

聽了姚派派所說的故事,葉翠容驚訝得如同頭頂上挨了一記悶棍,她麵如死灰,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她嘴唇哆嗦著,半晌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她低著腦袋,用手絹捂著自己的麵孔,發出斷斷續續的淒慘哭聲。

姚派派的調查結果令她觸目驚心!最近幾年來,餘得江竟然一直與前妻藕斷絲連、暗度陳倉,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而自己居然對此毫不知情!更有甚者,他竟然利用自己對他的信任,利用公司總經理的職務,悄悄地將公司資產轉移給前妻!

姚派派在旁勸慰道: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您也不必過於悲傷。現在最最要緊的是,必須立即采取必要的措施製止他們繼續進行水貨經營,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葉翠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道:

“以前,我一直把他當成老同學、老朋友對待,誰知道他竟如此老奸巨滑呢?可是,事已至此,我該怎麽辦呢?”她淚眼朦朧地望著姚派派。

姚派派說道:

“俗話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倘若我是您,我將采取以下幾個措施:其一,立即暫停餘得江公司總經理的職務。其二,立即解除呂步成的醫療器材部經理職務和徐寬廣的財務部經理職務。其三,將已經購進的骨科水貨器材作退貨處理,並且今後決不允許再購進任何水貨器材。如果餘得江表示異議,您可以以離婚作為威脅手段。”

葉翠容沒有說一個字,她默默地望著姚派派,她的眼光中流露出一種無奈的悲哀。

看到這眼光,姚派派立刻明白了,葉翠容不可能全盤采納自己的建議,因為她本是一個軟弱而沒有主見的女人,她不能沒有男人,她不可能立即徹底擺脫餘得江!她怎麽可能、又怎麽敢向餘得江提出離婚呢?

姚派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頹喪地站了起來向葉翠容告辭。臨出門時她又說了一句:

“這公司是鄭總多年的心血,決不能就這麽毀了!即使你不能做到上述三條,也要盡全力立即製止餘得江經營水貨的不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