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愛真忙完了一天的活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她還在想著上午陪太太去醫院看病的事情。太太怎麽會突然就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呢?而且表現為如此不可思議的木僵狀態!根據於主任的說法,或許她原先就具有抑鬱症的易感體質,前些時又經受了精神刺激,於是就突然發作了起來。現在看來,那所謂的精神刺激也就是7月初的那天晚上與餘得江大吵了一場!

現在至關要緊的問題是,太太的抑鬱症究竟還能不能治好呢?看那於主任的態度,要想根治恐怕很難!想到這裏,愛真不由得為太太擔心起來。

她轉而又想到自己的事情。既然已經拿到了夜大的畢業文憑,自己就可以辭去這兒的工作而另尋高就,這本來是早就與太太說好了的。可是,太太一下子變成這樣,連生活都不能夠自理了,我又怎麽好意思斷然離開她呢?倘若自己自顧自地離開了,太太還不知會被糟蹋成什麽樣呢?

想來想去,也隻好再等一段時間再說了。希望太太服藥後能夠漸漸好起來,隻要她神誌能夠稍微清晰一些,便可以向她提出辭職了。至多為她另請一名保姆而已。

愛真感到有些兒疲倦,她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已經九點多鍾了。她正準備洗澡上床休息,忽然聽到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原來是餘得江下樓了。

愛真覺得好生奇怪,已經這樣晚了,他還下樓幹什麽呢?餘得江來到愛真身邊坐下,他麵色和藹、笑容可掬地說道:

“愛真,這一段時間太太一直生病,我又成天忙於公司裏的生意,家裏全都靠你一個人照料,真是辛苦你了!”

愛真平靜地回答道:

“您說什麽呢!那都是我應該做的,談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呢!”

餘得江稍稍挪了一下身體,他與愛真靠得更近了。他一邊凝視著愛真,一邊從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繼而說道:

“為了表示感謝,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餘得江已經將那東西放到茶幾上,那是一個非常精致的錦盒,好像是用來裝首飾的那種。愛真不由得猜測道,難道他要送我一件首飾?可是,他到底是什麽目的呢?難道他……?愛真不由得立刻緊張了起來。

這時,餘得江已經打開了那個錦盒,那裏麵竟然是一根金燦燦的手鏈!餘得江拿起那根手鏈,他要親手給愛真戴上。愛真一麵退縮著,一麵說道:

“我已經拿了工資,我不能再接受任何禮物,況且是如此昂貴的禮物!”

說時遲,那時快,餘得江一下子抓住愛真的左手,說道:

“你若是不肯接受,便是看不起我!”

聽了這句話,愛真便不再言語了。

其實,當餘得江的手剛一接觸到她的一刹那,愛真就立刻感到了一陣劇烈的厭惡,那流氓的手居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她本能地想立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她隨即思量道,姑且忍耐一下,看他究竟還想幹什麽,還有什麽鬼花招,怕什麽呢?難道他能把我吃了不成?

這時候,餘得江小心翼翼地給愛真戴上了手鏈。戴好之後,他仍沒有放開愛真的手,他左手捏著愛真的手,右手則在愛真的手背上溫情地撫摸著,同時軟綿綿地悄聲說道:

“愛真,其實我是非常喜歡你的……”

愛真朝餘得江的臉上看了一眼,隻見他此刻麵色緋紅、呼吸急促,他的眼光辣的,充滿了邪惡的色彩。愛真頓時明白了一切,她立即站了起來,奮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時將那根手鏈迅速解下、丟在茶幾上,冷冰冰地說道: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這根手鏈!”

她隨即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