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後,姚派派告訴愛真:

“今天上午,我已經被公司辭退了。”姚派派的表情非常平靜,因為她早已經預計到了這個結果。

“啊!?”愛真有些吃驚,因為姚派派是公司的老員工了,而且一向與先生和太太的關係都非常密切,餘得江怎麽能夠不講情麵而做出這種事情呢?

“你不必吃驚,既然他明白是我將他經營水貨的事情告訴了董事長,他就一定要將我趕出公司的。隻是,前些天他對於董事長有些忌憚而未曾下手而已。現在既然董事長已經處於木僵狀態,公司就可以任他胡作非為了,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將我辭退!”

“那麽,你將來怎麽辦呢?”愛真立刻為姚派派擔心起來。

姚派派笑道:

“我家境富裕,也不靠這點兒工資吃飯,你放心好了!”

愛真思索了片刻,說道:

“既然你察覺到餘得江在經營水貨,你能不能向有關部門舉報他呢?也可以使他的不法行為收斂一些。”

“我現在不想舉報他,其原因有二:其一,本公司是鄭易平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旦經營水貨的事情被曝光,不但公司要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而且在本行業內從此就失去了信譽。而對於一個經營醫療器材的公司而言,信譽是像生命一樣重要的,我不希望這個公司輕易毀在餘得江這個小人手裏。其二,在我將餘得江經營水貨的事件向葉翠容報告後的第二天,餘得江就已經將那些水貨封存了起來,我估計,有關賬目他也一定進行了修改。所以,即使我現在向有關部門舉報,恐怕也查不出什麽問題。於是,我自己反而成了一個謊報軍情者!餘得江現在將我趕出公司,等於是拔除了一個眼中釘,他再想幹什麽就更加自由了!其實,我今天找你,並非是為了那水貨之事,而是為了鄭易平!”

“什麽?為了先生?”愛真大吃一驚。她不懂得姚派派在說什麽,先生已經去世一年多了,他難道還有什麽未了的事情?

姚派派平靜地說道:

“自從鄭易平遇害後,我就開始閱讀大量推理偵探方麵的書籍,我要提高自己的判斷能力,我必須將殺害鄭易平的凶手從陰暗的角落裏揪出來!在閱讀大量推理小說之後,我得出了一條規律:對於大多數命案而言,倘若不是**殺人,那麽殺人真凶很可能就是因該案而可以獲取重大利益之人。現在你看,鄭易平死後至今,誰獲取了最大利益?”

“餘得江!”愛真脫口而出。

“對!就是餘得江!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殺害鄭易平的凶手就是餘得江!即使他不曾親自動手,他也一定是主謀!”

聽了姚派派的分析,愛真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她連做夢也不曾想到,殺害先生的真凶居然是餘得江!姚派派的推理如同撥雲見日一般,令愛真恍然大悟!現在看來,姚派派的結論是非常合理而可信的。向先生推薦那古董商人薛金貴的人,不正是餘得江嗎?先生死後,騙取太太信任、繼而成為公司總經理的人,不正是餘得江嗎?可以說,餘得江現在已經完全取代了先生,他占有了先生昔日的一切!按照姚派派的理論,倘若他不是凶手,誰是凶手呢?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立刻去報警呢?”愛真的聲音有些激昂。

姚派派朝愛真看了一眼,平靜地回答道:

“我們現在還不能夠報警,因為警方相信的是證據,而不是猜測。我們雖然已經確信,殺害鄭易平的人就是餘得江,至少他是主謀,可是,我們用什麽來證明這一點呢?凶殺案發生至今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許多相關證據在這一漫長過程中都已經灰飛煙滅了,警方怎麽可能輕信我們的一麵之詞呢?所以,即使我們現在貿然報警,警方也不會輕易立案的。如果消息泄漏,反而有可能引起餘得江的警覺而加以防備。這樣,豈不是起了打草驚蛇的反作用呢?倘若果真如此的話,我們今後的取證工作將會更加困難!所以,我們現在根本就不能報警!你說是嗎?”

愛真沉默了。既然已經知道餘得江就是殺害先生的凶手,就理應立刻報警、將他繩之以法!可是,姚派派的分析也十分在理。至今為止,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證明餘得江就是殺害先生的真凶。那麽,現在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