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崇璟一大早就爬了起來。盡在正要出門,雲老頭把他叫住了,問道:“哎,你老大早的,跑去哪裏?”

崇璟應道:“今天是廟會的日子啊,我得趕緊去看好,這麽多人,如果出了什麽事就麻煩了!”

雲老頭高聲道:“這個令牌還你!我可不想惹上什麽江湖恩怨,也免得到時人家要你還令牌的時候你沒得還。”說完,把令牌拋了過來。

崇璟一手接過令牌,道:“放心,有我崇璟崇大俠在,就不會連累你這個無辜的。”說完,便急急忙忙地跑去了。

這天正是雷州城廟會的日子,各大小商販都在街上擺起了檔攤,招攬客人。賣藝的、表演的、遊玩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崇璟一路來到城隍廟的門口,正要進去看看,忽然,背後一陣喧鬧。他回頭一看,原來有一行人正在往這邊走來。隻見走在前麵的是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正在開路;跟在後麵的是八個人抬著兩頂轎子;再後麵的是幾個武士模樣的大個子。

崇璟一看,便知道那是鑄劍山莊的葉夫人來了。因為每逢廟會的日子,鑄劍山莊的葉夫人都會帶著她的女兒、鑄劍山莊的大小姐葉之盈,來到雷州城裏的城隍廟參拜祈福的,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而且能有這麽大排場的,在雷州城裏也隻有鑄劍山莊了。

一行人來到城隍廟前停了下來。這時,一位中年婦人從第一頂轎子裏走了出來,她身材微胖,身穿金黃色華服,頭戴金釵,手環玉鐲,一副富貴人家的樣子,而另一頂轎子了走出來一位年輕少女。那少女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儀靜體閑,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一身淡藍長裙,淡雅脫俗;頭上插著一支碧玉釵,長及背;纖纖素手,淩波玉足;螓蛾眉,清眸流盼;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宛如下凡的仙子一般,看得周圍眾人都醉了。那少女便是鑄劍山莊莊主葉承天的女兒葉之盈。

葉之盈看到站在一旁的崇璟,便盈盈一笑,向他點了點頭。崇璟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還禮。

葉之盈身旁跟著個十六七歲的丫鬟,那丫鬟看到了崇璟,便笑著走近他身前,嗬嗬笑道:“崇公子,怎麽這麽早啊?要你等我們小姐那麽久,真是不好意思啊!”

崇璟一聽,尷尬得無言以對。

葉之盈連忙拉了拉那丫鬟,道:“小奴,別胡說。崇公子是雷州城裏的官差,今天是廟會的日子,人多混雜,當然要在這裏守值,以防生混亂了。”然後向崇璟微微一笑,道:“小奴總愛胡說,希望崇公子你別介意。”

崇璟擺了擺手,笑道:“不會,我當然不會介意了。”

葉之盈向崇璟微一點頭,便往廟裏走去,那丫鬟也急急忙忙地跟上去了。

葉夫人母女兩到神像前,待家丁將祭品擺好,便跪了下來參拜。拜畢,葉夫人對葉之盈道:“盈兒,你把那條魚拿到河邊放生了吧。”

葉之盈點了點頭,應道:“是的,娘親。”小奴立刻抱了一個木盆子過來,裏麵裝著半盆水,還有一條魚在遊來遊去。

葉之盈和小奴兩人向廟外走去,兩名武士正要跟上保護,葉之盈回頭對他們道:“這裏人多混雜,你們還是留下來保護夫人吧,別讓夫人受驚了。我們沒事的。”說完,便帶著小奴走出了城隍廟。

葉之盈和小奴走到廟門口,見到崇璟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崇璟看見葉之盈走了出來,便上前問道:“葉小姐,你們要去哪裏啊?”

葉之盈道:“我們正要拿這條魚到河邊去放生。”

崇璟道:“你們就兩個人去啊?今日這裏這麽多人,亂哄哄的,那太危險了。”

葉之盈微笑道:“崇公子你放心,前麵不遠處拐彎就是河邊了,那邊沒什麽人,不會有什麽事的。”

崇璟道:“就是沒什麽人才危險啊!倘若遇上什麽怪物,那就糟了。不如讓我陪你們去,保護你們吧。”

小奴在一旁笑道:“崇公子,你可真是熱心啊!”

葉之盈一笑,道:“既然崇公子有此意,那就有勞崇公子了。”說罷,三人一起往河邊走去。

三人沿著城隍廟右邊的大街一直走,到了盡頭處往右拐,再走幾步就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小河在雷州城西,河麵約八尺寬,蜿蜒不斷,一直流向雷州城西郊;河水清澈見底,歡快地流動著,出淙淙水聲;河邊種著幾棵柳樹,樹上幾隻小鳥正在追逐嬉戲,不時出悅耳的鳴叫聲;春風拂麵,使人心曠神怡。

崇璟一**坐在河邊的草地上,閉上眼睛,道:“真舒服啊!”

葉之盈點點頭,道:“春風拂麵,鳥語花香,流水淙淙,的確令人心懷大舒。”說完,便接過小奴手上的木盆子,彎下腰,把盆子裏那條魚倒進了河裏。那魚在河裏遊了幾圈後,便快向下遊遊去了。

葉之盈站起來,望著那條已經遊遠了的魚,淡淡地道:“其實,天地間的每一個生靈都是值得我們去尊重的。”

突然,河的上遊水花四濺,河水轟轟作響,似有兩條龐然大魚正在快向下遊遊來。葉之盈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崇璟也站了起來,望著河裏,想何物作怪。那兩個怪物待遊到了三人跟前,倏地翻出水麵,跳到了岸上來。

頓時,三人都嚇了一大跳。原來跳上岸的是兩個怪人!那兩個人長相怪異,跟一般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們都**著上身,身上的肌肉像石頭一樣,一塊一塊的;臉現青色,目露凶光,頭蓬亂;十隻手指卻比一般人的要長出一倍。

崇璟見狀,立刻拔出劍跳上前,護住葉之盈跟小奴,大聲道:“你們到底是何方妖物?膽敢走到雷州城來作亂!”

那兩個怪人也不答話,伸出手便要來抓。崇璟在前麵把劍一揮。兩個怪人往後退了兩步。

崇璟回過頭,對葉之盈和小奴道:“這裏危險,你們快先走,就讓我崇大俠來斬妖除魔吧!”

剛說完,兩個怪人就像猛獸般撲了過來。崇璟還沒來得及閃避,雙手及肩膀已經被兩個怪人牢牢抓住了,動彈不得。

葉之盈跟小奴都同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即,葉之盈伸出右手,扣住拇指與中指成一個環,作蓮花狀;嘴裏默默念了一句咒語,把手向前一揮,那兩個怪人立時呆住了,像魂魄離開了身體一樣,雙目無神地站在那裏。

崇璟立刻掙脫兩個怪人的手,伸出右腳,一腳一個地把他們踢進河裏,隨著河水流去。然後轉過身,對葉之盈道:“你剛才使的是什麽仙法,這麽厲害啊?”

葉之盈淡淡地道:“這叫‘離魂咒’,是我小的時候,爹教我用來防身的。”

崇璟大感驚訝,道:“原來葉莊主也會仙法!那他是修仙之人嗎?”

葉之盈道:“爹是蓬萊派的俗家弟子,自然也會這等仙法。這隻是一種初級仙法,隻對功力低的人有效,功力稍高的就能破了這種仙法。”停了停,向崇璟和小奴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三人剛向前走了兩步,崇璟聽到背後破風聲響,立刻拔出劍,回身一擋,隻覺有三道力重重地打在劍身上,迫得自己向後倒退兩步。崇璟定眼一看,什麽也沒有。原來剛才破風而至的並非什麽物件,而隻是三道氣流!可想而之,對方的武功是多麽的高深莫測。

崇璟向周圍一望,赫然現河邊一棵柳樹頂上正站著一名綠袍長的男子,臉色青白;雖然長長的頭把半邊臉遮住了,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但所有人一望上去都能感覺到他眼中的兩道冷峻的目光。他一身綠衣跟柳葉的顏色相近,頭也是呈深綠色,不認真看也不容易現他,也不知他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站在那裏了。

崇璟用劍指著他,大聲叫道:“喂!你是什麽人啊?”

那綠袍男子瞥了一眼崇璟,也不答話,用手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迫崇璟而去。

崇璟用盡全力,揮劍擋格。可是這股氣流實在太強了,以崇璟目前的功力,哪裏招架得住?那股氣流還是重重地打在了崇璟的胸口上,把他打得飛出一丈遠,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暈死過去。

綠袍男子輕輕地飛落在葉之盈麵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腕。

葉之盈全身一震,已經無力反抗了,隻問道:“你是什麽人?”小奴卻嚇得大叫,大喊“救命”。

綠袍男子毫不理會,拉著葉之盈,輕輕一躍,往城外飛去了。

此時的崇璟還沒有完全暈倒,朦朦朧朧中卻見到一個華服少年走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個隨從的少年,正是昨天在鴻然樓鬧事的少年。隻聽得那華服少年笑道:“這次還不讓我找到機會算算昨天的那筆帳?”便暈倒了。

那隨從看到崇璟暈了過去,便對華服少年道:“公子,他暈倒了。”

華服少年半信半疑地走過去,抬起腳踢了崇璟兩下,道:“哎,你別裝暈啊!”他見崇璟還是沒有反應,便對那隨從道:“看來他真的是暈倒了。那也是他活該,可不關我的事啊!”拉了那隨從便要走。

小奴立刻走上前,死死地拉住華服少年的手,哭道:“你們不能走,你們快把我小姐放了!”

華服少年不明所以,還道小奴是個瘋子,立刻用力甩開了小奴的手,拉著那隨從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