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③②章

對於憐雁的主動靠近,趙彥清很是受用,撫了撫她的背,道:“睡吧。”

憐雁輕輕嗯了聲,閉了眼。隻是很久過去了,意識還清明得很,被人摟著極其不適應,可又不能掙脫出來,隻能忍住不翻身,心裏默念著快睡著快睡著,結果越睡越清醒。

趙彥清的呼吸均勻起來,想來是睡著了。憐雁試著輕輕動了動胳膊,見他沒反應,才悄悄抽身出來。

可趙彥清畢竟是沙場上出來的人,本就還未熟睡,憐雁這麽一動自然就察覺了,微微睜了眼,“怎麽了?”

憐雁一慌,含糊著道:“有些熱……”隨後像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她輕輕踢了踢被子。

她聽到趙彥清嗯了聲便沒了聲響,想來是困了又沉沉睡了過去,送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從側朝著他變成仰躺,自然而然地同他拉開了距離。

因為天黑,憐雁並未瞧見趙彥清漸漸清冷下的眸子。

次日清晨,趙彥清起床,憐雁立刻醒了過來,跟著起身服侍他更衣洗漱,趙彥清一直沒怎麽說話,連給她的眼神都不大有,似是冷淡了許多。

常文擺上早膳後,趙彥清並未像昨日那樣讓憐雁坐下吃。他沒開口,憐雁自然不會自作主張,就隻能一直幹幹隨侍在一邊。

趙彥清用完早膳後就上朝去,常文在他出門的檔口悄悄附身到憐雁耳邊問道:“憐雁姑娘,侯爺怎麽了?好像很不高興啊!”

憐雁茫然地搖搖頭,看著趙彥清大步離去的背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沒惹他啊?一直規規矩矩的。

常文見問不出所以然來,懊惱得跺了跺腳,“看來我今兒整天都得提心吊膽了。”說罷快步跟上趙彥清。

憐雁惦記著要去陶氏那兒侍疾,也沒再細究,草草用了幾口早膳便去了正房。

盡管憐雁覺得自己到得夠早了,卻還是被沈媽媽數落了一頓。本就因為趙彥清的喜怒無常憐雁很是心煩意亂,被沈媽媽一訓斥,更覺得氣悶,忍不住頂了一句,“您不也剛起嗎?再說我得等侯爺去上朝了才能過來呀!”

沈媽媽一噎,隨即怒火中燒起來,“你這是仗著受寵光明正大地來怠工了?好呀,一個都沒什麽名分的通房,都敢欺到我頭上來了!侯爺侯爺,我倒要看看等過些日子侯爺把你拋到了腦後看你怎麽在我手中過活!給我在這兒站著!等夫人醒了就去侍疾!”說罷轉身進了裏屋。

憐雁鬱悶地攪著衣擺,她說的沒錯呀,服侍完了趙彥清才能過來,可這話在沈媽媽耳裏就變了意思,顯得她在顯擺得寵似的。可這也沒辦法,身為一個得寵通房,她就是本事再大也沒法子同陶氏建立友善的關係來,何況陶氏還是這樣一個火爆的性子,連同她身邊的沈媽媽也那麽刁鑽。

今兒又不知何故惹到了趙彥清,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兩頭都似有得罪。

憐雁這一站,就沒了後續,也不知是沈媽媽將她忘了還是陶氏一直沒醒來。於是憐雁又作了一回低等的打簾婢女,站在門旁的她就專門為進出的人打簾子。

在這兒打簾,憐雁還碰上了好些日子沒見的秋霜。

秋霜是端著藥碗進來的,見到憐雁,顯然驚了驚,神情在那一刹那很是微妙,隨即又笑開道:“憐雁姐姐,你在這兒啊!”

憐雁道:“嗯,我原是來侍疾的,約莫現在算是在立規矩吧。”被要求立在外間,不是立規矩又是什麽呢?

秋霜眼神閃了閃,“我忘了,你都是侯爺的人了,自然同我們不一樣。”

這話在憐雁耳裏異常刺耳,找她倆的交情,秋霜不該說這樣的話,可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譏諷,倒像真的在感慨一樣。

憐雁微微蹙了蹙眉,轉了話題問道:“你來給夫人送藥嗎?”

“是呢,夫人的病一直不見好,我管著膳食,這喂藥的活自然也是我來了。”經秋霜一提,憐雁這才想起自從曉燕出事後,是秋霜頂了曉燕的缺。

憐雁笑笑,“那快進去吧,莫叫夫人等急了。”

秋霜進了裏屋不過半刻鍾,便端著空碗走了出來,看來陶氏已經醒了。她走到憐雁麵前道:“夫人叫你進去呢!”

憐雁笑著應了,正要往裏間走,卻聽秋霜又叫住了她,壓低聲音道:“你仔細些,我進去時沈媽媽正在說你呢,都沒什麽好話,夫人怕是要你在她跟前立規矩去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