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露鋒芒下
江婉垂著的眼臉動了動，幽幽的站了起來，慢慢的逼近眼前的馬氏，一雙漂亮的鳳眼裏滿是冷芒，看著她的眼神仿佛能洞悉她所有想法，眼神黝黑的如一灘看不清深淺的古井，不等李氏反應過來，便厲聲疾色的開口嗬斥道
“馬氏，爹爹是說了讓下人監督，但是你要知道，主子始終是主子，誰給你的膽子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你還把禮儀王法放在心上嗎！你還把我我江府的規矩放在心上嗎！……”
她的眼神如那天邊炙熱的陽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眼神裏都有些慌亂的馬氏，頓了頓複又開口說道
“說句不好聽的，外邊的傳言，指不定就是你傳出去的，言行粗鄙，脾性衝動，你莫非以為我是聾子不成，在房門外都敢公然如此說，那要是在外邊，哼……還指不定怎麽說呢……”
清冷的聲音無絲毫畏懼，江婉站立著附著身子看著她，眼神裏滿是淩厲，白色的絲絹綢衣在門外微風的吹拂下飄揚而起，墨色長發飄揚著，有些微胖的臉頰上眼神淩厲的看著眼前愣住的嬤嬤，江婉仿若超然絕世之姿，披覓著眾人。
“馬嬤嬤今早在小姐房門口出言不遜，奴婢是聽見了的，她說小姐言行粗鄙，貌若無鹽，脾性衝動，當時主子恰巧起身聽見了，這要換了別的主子，直接杖斃都是可的，主子也沒有罰她，已經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了……”
一旁的丫鬟綠屏終究是忍不了了，小臉上滿是憤憤不平，看著眼前的人都欺負她的主子小姐，再也忍不下去，遂然開口。
而綠屏的幫襯倒是讓江婉有些意外，要知道江府的規矩極嚴，主子們說話的時候，丫鬟仆從可是不允許開口的，更不允許這樣大聲插嘴。
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她一眼，隨即開口，奪回了他們的所有注意力
“馬嬤嬤，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杖斃就免了，杖責二十以示懲戒，從此你便不要在進我麗華苑，我這院落可容不下你這麽一尊大佛……”
江婉的麵色上滿是譏諷，譏誚的看著眼前額頭上還有絲絲血絲的嬤嬤，滿麵寒霜，這個馬氏她是定然不會在留了，說什麽也要發賣出去，這樣一顆炸彈放在身邊，指不定哪天就被炸個措手不及……
馬氏一聽她這話急了，整個揚州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江府給下人的月錢最為豐厚，甚至江府的奴婢還允許有探親假，所有人擠破了頭都想來江府當差，鄉裏不知多少人羨慕她，整個差事可丟不得啊……
馬氏也徹底慌了起來，淒淒切切的剛想開口，卻又看到坐前邊李氏那充滿了威脅的眼神，她咬了咬牙，話風一轉，朝著江婉開口說道
“二小姐，奴婢帶了你十幾年，在奴婢心中，二小姐就比我家兒和女還親哪，奴婢怎肯在外邊舍得說二小姐壞話，哪怕別人說二小姐一句，奴婢都會去跟他拚命哪，奴婢是愛之深責之切啊，二小姐，忠言逆耳……”
馬氏此時眼神中滿是淚珠，紅著眼眶咚咚咚的跪在原地，一雙眼裏此時滿是慈愛，淒淒涼涼的跪在那，眼神裏滿是惶恐與不安，她有的眼神求救一般的看向李氏，直到接收到她那安撫的眼神時候，才安心了些……
李氏看著眼前的一幕，讚賞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馬氏，眼眉都上挑著，一雙溫和的眼眸中滿是絲絲的喜意，嘴角略微上揚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江婉，眼底滿是陰寒，她倒要看看，看看她還能如何蹦躂，不就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已，跟她作對……
一旁的李氏在馬氏說完後，不等江婉開口，便又開口勸慰道
“二小姐縱使在生氣，如此忠心的奴仆，江府可不能做出如此之事啊，傳出去，江府會落下一個罔顧情誼的惡名啊……”
李氏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也彎著，看上去萬分的溫婉柔和，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輕輕柔柔的……
而江婉看著眼前的李氏不動聲色就給她扣上了一個苛待下人的大帽子，挑了挑眉毛，這個苛待下人的帽子她可帶不起也沒打算帶
而旁邊的馬氏……，她有些諷刺的看了她一眼，難不成馬氏以為投靠了李氏，李氏便能保她不成，真是天真愚蠢至極，也難怪李氏不看重她，她笑了笑，神色淡淡的開口道
“姨娘，我知道姨娘一心為江府著想，但是如今這個惡奴已經公然不把江府的府規放在眼裏，雖然馬氏奶娘從小便照顧女兒，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馬奶娘既然犯了錯，女兒絕沒有包容的道理……”
一雙眸子發著自信的亮光，洗的發白的衣裳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張有些微微胖的臉上肌膚白嫩如瓷，在陽光下白皙的仿佛透明，氣勢外放，姿態萬千，一時間閃耀的讓人無法忽視了去……
而這樣的氣度也讓座位上的江醴一怔，看向江婉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在怎麽說，她也是他和沐雲的孩子，他也要讓她過得好一些……
旁邊的李氏看到江醴這樣的目光，幾乎妒忌的快要發了瘋，眼中滿是憤恨，這麽多年了，他還在想著那個小賤人！那個小賤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李氏的眼神裏的怒火都幾乎要灼熱的燃燒起來，她看向江婉的眼神裏滿是殺意……
她咬著牙，生硬的擠出一絲笑容，眼裏有絲絲威脅的光，開口道
“在怎麽說，馬氏也為我們江府兢兢業業的服侍了十多年，也算的上是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二小姐應該仁慈些……”
而江婉聽到也隻是笑著開口道
“所以馬氏也上了年紀了，但是不能說上了年紀就罔顧她犯下的錯，賞罰分明向來是我們江府的規矩，罰她二十大板之後，在給她一筆豐厚的養老錢，也算是撫慰馬氏這麽多年的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