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深。”突然,佇立在一旁的卓墨徐徐開口,聲音聽上去竟有一絲戲謔,“你不是一直很愛我嗎?為了我的前程,就不能為我犧牲一下麽?”

陸深深微怔,腳步頓住,心裏積壓的委屈和憤怨在心底翻攪著,她用力咬著蒼白的唇,眼眶紅得可怕。

卓墨望著她顫抖的背影,麵容浮起一絲譏誚:“別讓我等太久。”

這股屈辱與嘲諷讓陸深深再也無法忍受,她加快了腳步,拚命捂著快要哭出的聲音猛地撞開大門,連傘也沒拿,就這樣倉皇地逃離卓家。

陸深深不知道跑了多久,雨水混著淚水在臉頰上肆虐,眼睛已經疼得睜不開,身體冰涼到毫無知覺,可是她怕停下來,腦海中會浮現剛才發生的種種,卓二老冷淡入骨的眼神,卓墨不屑一顧的嘲諷……

“滴……”

隨著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車子險險停在她跟前。

刺眼的車光將她的狼狽不堪照得一覽無遺,她眯著眼,下意識單手遮著眼睛,手足無措地想要離開。

隻是突而,在她狼狽地掙紮想要站起身時,頭頂傾盆的雨似乎停了,她微微仰頭,一把大傘已經撐在頭頂,是如夜空般深邃的黑色。

“小姐,這樣淋雨是會生病的。”

溫潤而深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是傘的主人。

陸深深微愣,立刻下意識站起身,退出他的傘下,聲音冷得發顫:“謝謝……對不起,是我匆忙,差點碰壞了你的車。”

她現在身份特殊,陌生人的好意也不敢接。

借著車光,她能看出那是一輛價格不菲的賓利。而站在車前的男人一身優雅正裝,身型高大,隱匿在傘下那張輪廓俊美的麵龐若隱若現,她猜想那是個有錢相貌也不差的男人,一想到他有可能會認出自己的身份,便深垂著頭,根本不敢直視傘下那雙沉邃的眸子。

“霍總,人沒事吧?”司機此刻開門下了車,撐了把傘走上前,蓋住陸深深頭頂的雨簾。

霍以厲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轉身朝車門走去:“送這位小姐一程。”

“不,不用……”陸深深聽聞,連忙上前一步想要拒絕。若是從前,她會大大方方地上車,而現在,她的落魄,她的低賤……她不敢。

“小姐,這一帶空曠,打雷下雨的很危險的,之前就報道過在這裏有幾個人在這裏被雷劈死了呢,不如我們帶你一趟吧,我們霍總不是什麽壞人。”見她想要退縮,司機笑吟吟道。

“被……被雷劈死?”陸深深一怔,心髒猛地一縮,望著前方道路無盡的黑暗,她有些怕了,猶豫片刻後輕輕點頭,“那把我送到附近的車站就好。”

“請上車吧。”司機微微一笑,轉身為她打開車門。

陸深深貓腰鑽進去,一進去,一股男士高檔香水味便鑽入鼻孔,不濃,不膩,淡雅而高貴,她有些尷尬地坐著,想著這個叫霍總的人定不是什麽普通人。

車子不疾不徐地開著,車上廣播正放著最近的新聞,又是關於父親的醜聞,陸深深有些心虛地挪動了下身子,麵色蒼白地咬著唇,眼神黯淡無光。

“陸魏年,什麽來頭?”坐在副駕駛的霍以

厲單手撐著頭,似是無心地問了一句。

聽到父親的名字,陸深深心髒一縮,手指摳緊了座位的軟墊。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回答:“霍總,是陸氏,今天一早就聽說了陸氏的事情,聽說是販賣不法物品被禁封。哎,人還真是不能做壞事啊。”

陸深深聽見霍以厲發出一聲淺淺的笑,沒有應答。

緊接著,司機又道:“霍總,聽說陸氏的千金可是個美人,3年前嫁入豪門,估計現在也不好過吧……”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播報員的聲音清亮地響起:“插播一條最近新聞,據卓氏剛剛發布的可靠消息稱,已經確認與陸氏千金離婚……”

“嘖。”霍以厲輕輕的一聲,不知是憐憫還是戲謔,淡薄的聲音冷冷傳來,“被拋棄了麽。”

話音落下,他徐徐掀起眼簾望著後視鏡中那個坐立不安的女孩,臉色蒼白如紙,身軀還在不停地發著顫,他當然知道新聞裏播報得沸沸揚揚的那個陸氏千金,此刻就坐在他的後座。

彼此沉默了片刻後,陸深深感覺身體溫暖了一些,而車上的新聞也已經關掉了,她頹然無力地靠在車座位上,目光空洞無神。

“霍總,我記得陸魏年曾經跟霍總您有過合作呢。”不過一會,剛才沉下去的話題,又被司機提起,再次讓陸深深的寒毛豎起,神經緊繃起來。

“是麽。”霍以厲的聲音低啞,慵懶地揉著太陽穴,“既然如此,我幫陸氏一把,也無妨。”

“真的?你有辦法?”他話音剛落,後座便緊隨著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