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深被他抱得喘不過氣：“她們睡了。”
“嗯，走吧。”男人點點頭，輕輕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
陸深深沒拒絕，垂著頭下了樓，被他牽到車子旁邊。
副駕駛座上，陸深深偏過頭去看窗外飛逝的景色，眼底被渲染出一片落寞。
手心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低頭看了眼，不陌生的號碼，是慕修寧名片上的號碼。
她抿了下唇，考慮到旁邊有個喝了點小酒還執意要開車的男人，摁掉了電話。
但是電話並沒有停歇，一直一直地打了過來。
男人踩下了刹車，伸手把她的手機拿過來，修長的指微微攥著手機，把它送到耳畔。
聲音低啞，壓抑著不悅：“慕總半夜三更電話騷擾我夫人，有何用意？”
“你夫人？”慕修寧笑了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她五年前就離婚了，現在，我與你是公平競爭。”
霍以厲臉色微微鐵青，冷白溫雅的指用力攥著方向盤，青筋暴起：“她不喜歡你。”
“是慕修寧的電話吧，霍以厲你把手機給我，我有話問他。”陸深深皺眉，伸手過去想拿電話。
男人固執地盯著她看，手不肯鬆，卻也毫無辦法。
“我聽見了，她說要跟我說話。”慕修寧在那頭輕輕笑了笑。
“跟他慢慢聊吧。”霍以厲繃著唇瓣和臉色，把手機鬆了，放到她手心，轉過頭去抱臂，生氣。
陸深深看了他一眼，都幾十歲的人了，還生什麽幼稚的氣啊。
“喂。”她接起電話，看向窗外。
“深深。”慕修寧的聲音在那頭特別溫和，“老男人氣了？”
“不知道，”陸深深撅了下嘴，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惹他生氣，“改天我們找個時間約吧，我要和你談談那件事。”
“我知道，關於方清月的事，我會一字不漏地幫你打聽清楚。”慕修寧坐在車上，手指安靜地敲著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
“謝謝。”她遲疑了片刻，低聲道。
“還有就是……深深，我剛才跟你見麵時說的話並沒有說完，等下次再約的時候，我慢慢跟你說。”男人在那頭慢條斯理地道，故意賣關子，然後拿下了電話，摁下結束通話鍵。
“什麽事？喂？喂？”陸深深聽著那頭嘟嘟
嘟的聲音，低頭歎了口氣。
剛才，慕修寧在包房裏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霍以厲你不在乎，那你的兩個孩子呢？”
難道，慕修寧想告訴她的事，和孩子們有關嗎？她越想，越有緊張不安的因子在細胞中蔓延。
“怎麽，沒跟他打夠？拿我手機接著打。”霍以厲輕瞥過來一眼，動作僵硬地把自己的黑色手機遞了上去。
“毛病。”陸深深瞪他一眼，“你開不開車，不開我打車回家了。”
似是真的怕她下車，男人立刻把手機收了起來啟動車子，眸光沉了沉。他真是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車子緩緩停在了房子門口，陸深深道了一聲“謝謝”，拉下安全帶就想下車，男人卻叫住了她。
“還有事？”她看著他，眼裏有疲倦之意。
“那天對不起，對你的態度不好。”男人抿著唇許久，緩緩地道，硬薄的臉頰兩側浮起兩片紅雲。
陸深深想了一下，明白過來，是那天對她說“滾”的時候。
“無所謂，我不甚在意。”她抿唇笑了一下，“隻是，你對你女朋友態度不佳，不去安慰她一下嗎？”
男人眸光明顯暗淡了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
陸深深便沒再說話，兩人都親近成這樣，霍以厲對她也是百般的好，不是女朋友，難道已經是夫妻關係了？
心裏鈍鈍地發悶，她歎息著揉了下太陽穴，是自己今晚太累了吧。
男人打破寂靜的氣氛：“下周，這學期就結束了，我準時來接你們去S市。房間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哥哥的，吉祥如意的，我給她們買了很多很漂亮的玩具……”
“霍以厲。”陸深深沉聲打斷了他，聲音有些淡，澆滅了他的一腔熱情，“我……謝謝你對孩子的關心，但是，我已經為孩子找好了住處……”
她很委婉的拒絕了他，雖然語氣極盡溫和了，卻還是一言中傷了他的心。
他抿緊唇瓣，深邃的眼眸低沉著，斂下睫毛：“我隻是，想和你，和孩子多親近一些。”
他也想體驗一回家就女兒圍膝、共桌用餐的其樂融融的感覺，每天，每晚都是。
“抱歉，周末你可以來看孩子們……”陸深深抿著唇攥緊了安全帶，握著車子門把，盡量不去看男人越來越黯淡的眼光，“那，我下車了
，你回S市路上小心。”
男人久久地喟歎一聲，身子靠在座椅上，看著女人曼妙的身形緩緩消失在樓道處，不覺苦笑地揚了揚唇。
失落嗎？
她可以對薄如琛、對慕修寧露出那樣的笑容，卻也可以這樣狠心地拒絕他。
早晨。
廚房門被推開，陸深深忙著做飯沒回頭，隻聲音輕柔染著寵溺：“飯馬上就做好哦，等餓了？”
薄如琛站在門口，關上了門，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深深……”
“哦，是你啊，那兩個孩子呢？”陸深深一轉身看到是他，不覺低頭吐了吐舌，關切地看著他，“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現在感覺怎麽樣？”
“累得很，頭痛得很。”薄如琛苦笑著搖搖頭，靠在牆壁上，真的一副虛弱的模樣。
“累就去睡吧，別強撐了。”陸深深抿了口氣，轉身把煎雞蛋裝進盤子裏。
“深深，我想問你，慕修寧他……”薄如琛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
“慕修寧的確是知道方清月的消息，我跟他約了過幾周再談，哥，你放心吧，清月是我的親嫂子，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她。”陸深深笑了下，希望這樣說能讓他放心。
“謝謝，深深。”薄如琛唇角綻出一抹笑意，舒暢地歎出一口氣，“得到了消息，你就不許再插手，一切都交給我。”
“別逞強了，你拖著這身子，怎麽對抗黃誌文？”陸深深端著盤子和刀叉，往門外走。
“不能連累了你和吉祥如意。”薄如琛跟著她往外，聲音嚴肅。
“到時候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媽媽，今天又吃火腿雞蛋啊。”吉祥如意嘟著小嘴，紛紛爬上自己的小凳子。
“媽媽昨天沒買菜，家裏隻有火腿和雞蛋了。”陸深深笑了笑，俯身在她們的腦門上各吻一下。
“唔好吧。”兩個小家夥被一個吻迷惑，翹了翹唇，開始笨拙地切起火腿來。
“寶貝們，下周就要去S市了，過了暑假，你們就能在S市一小上學了。”陸深深激動地笑道。
“媽媽，這樣，我們就離爸爸更近了對嗎？”如意仰著腦袋，衝她笑得眼睛眯眯。
“真是，送你去S市一小可不是去泡你爸爸的，你爸爸他有女朋友了，不能去打擾他的生活，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