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魅

四年的時間,他怎麽找,也沒有找到她,而再見的那一刹,他發現自己人就愛著這個添了一絲女人味的瘦弱女孩,愛得就像是自己的生命。

“好,晚上我來接你!”不自覺揚起迷人的嘴角,魅惑的笑容不知要迷倒多少花癡們。

“開車小心點哦拜拜”

拉開車門,貝茈站在路邊,伸出纖長的手,輕輕地搖著,向許賢告別。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答應竟然讓他那樣開心,如春風般洋溢的笑容掛在素淨的臉上,讓人不由看呆了。

看著乳白色的車身漸漸消失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她轉身,向大廈走去。

塗了藥之後,腳已經不腫了,隻是在行走的時候,稍微有些疼,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

速度放慢了一倍,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米色的套裝,簡練幹淨,給人一種很利落的感覺。細高跟換成了平跟的乳白色的細帶涼鞋,雪白的玉足白皙光滑,在碎金般的光耀下,仿若無暇的白玉般晶瑩,白皙的腳趾被映襯得粉嫩可愛。

“貝茈!”回頭看見一臉焦急的小鬱,停住腳步,小臉露出淡淡的笑容,靜靜等著遠處的小鬱一步步走近。

小鬱大步跑了過來,大口喘著氣,臉上已有汗珠凝結,粗粗用手撫著胸口,順了順氣,緩了幾秒,拉住貝茈的手,急急地說,“還好你還沒上去,剛剛林姐和我說,今天我們倆被派到懾天集團去,代表我們的集團和他們商議下那份企劃案,因為有一些外國董事,所以需要我們進行翻譯。”

“哦,這樣,資料都在我的包包裏,那我們走吧。”揚揚手裏的包包,貝茈拉起小鬱,一齊向公交站牌走去。

“恩。”小鬱一把挽住貝茈的手,兩人是很默契的搭檔,無論是在生活,還是工作時。

站在懾天集團的樓下,小鬱和貝茈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商業第一強。這樣恢宏的大廈,竟然是在那個最年輕的總裁的領導下創建的。真的不得不讓人結舌。

走進大廈,在前台,站著統一服裝的服務人員,專業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讓人不得不感歎為什麽好多人為了搶這裏的飯碗而擠破了腦袋。

向前台說明了來意,過了十幾分鍾,就有一個穿著精練的約三十歲的女負責人過來接待她們。

“你們好,這邊請。我是這次合作懾天方麵的總接待員,你們可以叫我宋姐,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會議將在半個小時後準時召開,我們總裁將在十分鍾後到,我先帶你們去休息室,要麻煩你們在那等一下了。”精煉的行事作風,小鬱偷偷向貝茈使了個眼色,嘴巴一張一合,從嘴型中辨出:“不知道林姐和她究竟誰更強勢?”

嗬嗬。貝茈輕笑一聲,隨即拉著她,緊跟在宋姐身後。懾天大廈,處處都裝修簡潔,卻極其大氣,是她喜歡的風格。

被帶到十樓的轉角休息室,那個叫宋姐的就走開了,說是等到她們總裁來的時候,會帶她們倆去見總裁。

“貝茈,你看,這裏竟然有全套豪華音響設備!”的確如小鬱所言,這個房間裏各種電器應有盡有,灰色組合布藝沙發旁是飲水機,對麵是液晶電視,一旁還有冰箱等,非常完善。

小鬱拿起一個幹淨的靠枕,抱在胸前,坐在沙發上,靠在貝茈身上,咬著耳朵細聲道,“我聽說,懾天的現任總裁行事作風非常果斷完善,果然,你看這個房間實在太完美了!據說,這個總裁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是個黃金單身漢,不過,總是花邊新聞不斷,貝茈,你說,他會不會看上我,然後就、娶了我?”

“你呀,像這種花心總裁,身邊的花蝴蝶不斷,真被看上了,恐怕你要忍受相思之苦呐。”貝茈衝小鬱一笑,悄然垂下眼瞼,遮住眼裏流轉的眸光,繼而張開,如蝶翼般漆黑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恢複一片清澈,她竟沒用地想起了他。自從見到許賢,她的腦海裏經常會隱約再現過去的那些懵懂片段,沒想到,時隔數年,她依舊會心疼,真是脆弱。

想到這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似是嘲諷自己的沒用。

小鬱伸手搖了搖貝茈的身子,沒想到大白天的,貝茈竟然走神了?她好奇地睜大眼睛,因為她發現貝茈嘴角剛剛閃過一絲笑意,是那樣的、冷。這不是她認識的貝茈,相識半年來,貝茈一直都是保持著淡雅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總是帶著隱約的神秘感。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時候……”從包裏翻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號碼,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這是奶奶住的敬老院的電話,一般奶奶隻會在周末打來。

纖長的手指翻開蓋子,嫩唇輕啟,“喂?”

“是周鳳女士的家屬嗎?”話筒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貝茈心沒來由地收緊,“周鳳女士今天早上突然昏倒,被送到醫院,有空的話,你能回來看看嗎?據醫生說,她的情況不容樂觀。”

什麽?

清明的眸裏,不再是鎮定的清亮,貝茈的心突然被狠狠地一點點揪緊,奶奶出事了?腦海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她的思緒全部亂了陣腳,攪和在一起,突然回過神來,“好的。謝謝你。拜托您幫我照顧奶奶,我馬上趕回來。”

握住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下,她眼裏一陣茫然,失焦的漆黑像是被投進一塊巨石,泛起了千層波浪。

纖長的手指翻開蓋子,嫩唇輕啟,“喂?”

“是周鳳女士的家屬嗎?”話筒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貝茈心沒來由地收緊,“周鳳女士今天早上突然昏倒,被送到醫院,有空的話,你能回來看看嗎?據醫生說,她的情況不容樂觀。”

什麽?

清明的眸裏,不再是鎮定的清亮,貝茈的心突然被狠狠地一點點揪緊,奶奶出事了?腦海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她的思緒全部亂了陣腳,攪和在一起,突然回過神來,“好的。謝謝你。拜托您幫我照顧奶奶,我馬上趕回來。”

握住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下,她眼裏一陣茫然,失焦的漆黑像是被投進一塊巨石,泛起了千層波浪。

小鬱將貝茈的手握緊,給她一絲溫暖,明明是酷熱的夏天,貝茈的手卻冰得沒有一絲溫度。她聽見了貝茈奶奶的意外,一雙清澈的眼眸裏努力向貝茈傳遞著堅強與溫暖。

貝茈白皙的臉漸漸更加蒼白,唇色漸漸青紫,眼神迷離,像是個被愣住的無辜的天使,落在塵世,她突然回過神來,轉頭對上小鬱一臉擔憂,強扯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小鬱,我沒事。我可能要趕回a市了,這裏你一個人能夠應付嗎?”

“恩,貝茈,你放心地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鬱握住貝茈的手加緊了一分,她感受到貝茈因害怕而顫栗的身子,鼓勵的眼神,輕聲安慰,“奶奶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知道嗎?”

“恩!”貝茈強撐住拚命戰栗的身子,站起來,拿起包包,翻出公司的文件,交給小鬱,然後,匆匆離開。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休息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因為是兩堵牆相間,加上燈光的特意昏暗,黑漆漆的走廊此刻卻讓她感受到莫名的鎮定。

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失去了奶奶,她就不再有值得為之拚搏的人了。她就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浮木,暈暈轉轉,找不到燈塔在何處,迷失了方向。

她急切地向前走去,腦海裏一直回響著“快點回去”、“快點回去救奶奶”,茫然的眼眸直直地盯住前方,入目的卻是一片漆黑,以及昏黃的燈光。

她何時變得這樣脆弱了。

四年,她拚命地偽裝自己,將堅強一層層包裹,而在這一刻,她的所有偽裝全部被剝落。她再一次心裏害怕起來。和十三歲的自己一樣,她再一次麵臨著可怕的事實。

她不要!

一著急,她急急向前奔去,突然身子直直撞上一個強健挺拔的胸膛,一股清晰的古龍水香氣沁入她的心房,她沒來由地一顫,這個胸膛為何這樣熟悉?

不同的味道,卻和過去的他一樣,有著她所希冀的溫暖。

黑暗裏,一雙桃花眼眸裏突然暗了幾分,漆黑得如同黑寶石般的眼眸散發出鑽石般閃耀的光芒。這個柔軟的身子讓他為之一顫,他能感受到女人胸前擠壓在他胸膛。一股清新的幽香不同於那些諂媚的女人身上濃厚的胭脂粉味兒,該死,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

看來,應該叫林邁幫他找女人來降降火!女人就是天生被玩弄的。

想到這裏,白皙修長的手一把推開這個無故撞進他懷裏的女人,漆黑的眼裏的厭惡逐漸濃鬱,性感的薄唇冷酷無情,沉穩磁性的嗓音突然響起,“該死的女人,以後別幹這種投懷送抱的低級遊戲,這樣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狠狠丟下一句話,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被這個女人弄皺的亞曼尼西服,大步向前走去,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而身後,那個瘦弱的女人卻被他的話驚醒,那、那不是、他的聲音嗎?

依舊磁性沉穩,依舊像一杯醇酒讓人沉醉,好似心間劃過一絲風,隻是依舊那麽冷決。

貝茈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遇見他,他顯然沒有認出她,嗬嗬,可笑的是,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霸者,語氣裏盡是厭惡。

四年,他依舊將她看做破鞋般,再一次狠狠踐踏她的自尊。甩甩頭,將細致的眼角裏不慎滴落的淚珠甩開,她再也不要示弱,她是堅強的貝茈,能夠讓奶奶依靠的貝茈。

素淨臉龐漸漸恢複紅嫩,她急急地向前方走去。

奶奶,等我。

刺鼻的藥水味,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腥臭味,混淆在一起,一齊刺激著人的感官。

刺目的白色,刺鼻的氣味,緊緊包圍著一條長長的通道。

在一間重症病房的門外,長凳上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微微顫栗的身軀讓走過的人都昏暗的昏黃的燈光,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透過微小的空氣因子,將女孩的瘦弱拉得更長更長,逐漸化成一個小點,模糊不清。

貝茈睜著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眸裏空無一物,腦海裏一直回旋著醫生說的話,緊緊咬住唇,深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將盈滿眼眶的濕潤逼回喉裏,掉進心裏,激起一圈圈冰冷漣漪。細長的手裏,一張病例單已經被捏得扭曲變形,而冰冷的手裏,一直冒著虛汗,指節因僵直而泛白,卻不及那張素淨的靚臉的蒼白來得恐怖。

“小姑娘,你最好要做好心理準備。經過診斷,你奶奶被確診為肝癌。不過,因為發現的及時,現在還隻是中期,你準備一下,你奶奶必須馬上動手術。這樣,對她康複的可能性就多一點。”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慈祥的眼神,讓貝茈找回了一絲溫度。

她極力拉回自己的聲音,抑製住害怕,顫抖地問道,“醫生,手術費要多少錢?”

“手術費是五十萬,加上你奶奶的病需要每天化療來抑製癌細胞的擴張,前前後後差不多要一百萬。”醫生扶了扶眼鏡,思索一番,說了出來。

“醫生,我一定會湊齊錢,什麽時候能給奶奶動手術呢?”急切地脫口而出,貝茈沒來得及想這筆錢數不是個小數目。

“以你奶奶現在的情況,癌細胞已經迅速在擴散了,化療雖然能夠抑製住,但是,化療很痛苦,病人受到的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你奶奶年紀也很大了,也許身子會撐不了多久。”

“拜托,醫生,您一定要幫我救救奶奶。我會馬上湊到錢,我這就去。”貝茈急忙向大門跑去,她要借錢,借錢給奶奶治病。

從自動取款機走出來,貝茈失落地將剛剛取出的錢塞進包包,才上班半年,她的積蓄根本不夠龐大的醫療費。

走在路旁,身邊三三倆倆走過,談笑風生,燦爛的季節,路旁的兩排長長的法國梧桐樹枝葉繁密,光耀的陽光經它剪輯成一道道碎的光影。

貝茈深吸了一口氣,為了奶奶,她一定要加油!一定會有辦法的!

夜幕落下,喧囂的都市漸漸安寧。

回到家裏,貝茈沉默地脫下鞋子,一步一步,步子沉重地邁向洗手間。冰冷的水自蓬蓬頭全部傾瀉,澆在她的身上,順著柔順的細發淌遍全身。

細致的眼角流出晶瑩,被傾注的水流衝刷而過,她不要再懦弱,她的淚珠不會再讓任何人看見。

她隻希望,這一刻,她能夠放肆一回,就一會兒,一會兒。

擦幹頭發上的水珠,她坐在電腦前,搜索著肝癌的資料,清冷的臉上,眼眸一片關注。

鼠標鍵落下網頁,一條一條,她翻看著消息。

突然,眼眸停住在一則消息上,這是一個找情婦的消息。說是懸賞一百萬,各取所需,絕不拖泥帶水,兩年一到,契約終止。不過,需要通過身價清白,乖巧識大局的年輕女子。清冷的臉上劃過一絲譏笑,虧這個自稱是助理的竟然將這樣羞恥的一件事說得如此堂而皇之,這個世道,真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沒有繼續關注,她繼續往下看去,眸光流轉,電腦熒幕將一張素淨的臉勾勒出勻稱的弧度。

小雛菊般靜雅的女孩,此刻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電話鈴突兀地響起,她急忙走到床頭櫃,拿起手機,“喂?”

對麵傳來的是嘈雜的聲音,她依稀聽清楚了對麵的話,“你的奶奶突然病情惡化。”幾個短語斷斷續續串起來,奶奶出事了?

她急忙換上衣服,打車去醫院,結果,聽醫院通知,奶奶的身體不行,最好明天就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