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Goahead

她淡淡的收回視線,將包裏的文件拿出來,放在桌上,這是昨晚帶回去的資料,以及一些極其重要的信息。

她這個周末,花了很多時間,一直在研究這家公司的所有的資料。

作為一個秘書,必須充分的了解公司的合作方以及經常性的往來客戶。

“究竟是誰呀?煮了這麽難喝的咖啡,苦死我了,害得我現在舌頭還是澀澀的,這不像是林姐的手藝啊?”從餐飲間裏出來一抹火紅色的纖細身影,身姿曼妙,身材凹凸有致,十分的惹火,一頭火辣的大波浪卷發,勾勒出那一雙柔媚的水眸,露出嬌滴滴的神色。

貝茈抬眸看了一眼,才突然記起,剛剛她煮了咖啡,還沒來得及倒掉。

難道,小王喝的是她煮的那杯咖啡嗎?

很難喝嗎?

她迅速的站起身,往餐飲間裏走去,經過小王身邊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夾雜著CHANEL五號以及,男人的古龍水味。

將咖啡機裏的容器洗幹淨,貝茈將餐飲間的吧台整理幹淨,走出門口,卻對上林姐從遠處電梯拐過來。

她朝林姐打了個招呼,跟在林姐後麵,回到辦公桌前。

在商場上,在公司裏,有一條信則必須遵循,並且牢記,那就是,永遠不要搶了前輩的風頭。

即使是有這個企圖心,也隻能埋在肚子,攔在肚子裏,否則見光死。

剛翻出需要她歸檔的一些基礎資料,剛打了兩三字,驀地,聽見了總經理內線電話鈴聲響起。

她不自覺停下了手,仔細的看向林姐拿起話筒,看她的目光閃爍了幾下。

林姐的視線瞥了她一眼,繼續說了聲:“是。”

話筒被放下。

貝茈低垂下腦袋,為何她有種錯覺,方才總經理內線談論的對象,是她?

難道,是她煮的咖啡太難喝,冷酷總裁要直接撤她的職?

“小貝,過來一下。”

貝茈抬眸,循聲看去,見林姐正站起身,一身肅穆的黑色職業套裝,將她的臉色襯得沉鬱。

心,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放下手中的文件,她將文件的窗口保存,關上,拉開椅子,跟上林姐往餐飲間走去。

“小貝,你覺得總經理怎麽樣?”

貝茈正轉身將門關上,卻聽見身後林姐有些冷冽的聲音,她回過頭來,對上林姐探尋的目光。

“很有魄力,行事很果斷。”這是她這幾天看到的,她從來不愛說謊話,不過,值得肯定的方麵,她自然也沒有心思汙染。

“是嗎?”林姐抱住雙臂,斜倚在吧台上,若有所思的看了貝茈一眼,繼而,站起身,朝她走近,“你知道剛剛是總經理打來的內線麽?”

貝茈點點頭,公司裏,總裁內線電話,鈴聲是獨特設置的,秘書準則第一條,就是必須識別出總裁專線。

“總經理吩咐,以後,你做他的貼身助理。”

貼身助理?

貝茈疑惑的看向林姐,卻撞見她眼光裏十分探尋的有色味道,這其中,分明夾雜了蔑視的神情。

她看得懂。

“貼身助理是?”事關自己,她絕不會任由別人欺負。

“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總經理的特定專屬秘書。無論是公司,或是家裏,統統隨傳隨到。”林姐瞥了她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去,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話,“我會把準則發給你,從今天起,你負責總裁的咖啡。”

說完,扭頭就走。

貝茈無語的笑了笑,原來,這個林姐,也是憑有色眼光看人。

人各有誌。

既然她們愛說說道道,評頭論足,隨她們去說。

推開門,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知道,有幾道目光會有色的看她,無所謂,她也不再是剛從校園裏走出來的懵懂女孩,對這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早已耳熟。

打開郵箱,她已經接收到了準則,打開文件,一清二白,二十條規則。

嗬。

她不認為,這個總裁是賞識了她的才能。

咖啡她煮的並不好,他為何要因此提拔她,升她為他的特助?

特助的資格,她遠遠還沒有達到。

開始將文件下載下來,拿到複印間打印出來,她重新坐回辦公桌前,開始將之前的工作結束。

一晃。

中午就餐時間到。

小王和林姐她們早已走得三三兩兩,紛紛散去。

貝茈坐在位置上,抬眸,看向窗外碎金般的清澈陽光,站起身,就像是聽見了召喚一般,站在深色窗簾旁,扯開一道縫隙,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天空。

不是澄澈的藍色,而是淡淡的灰色,蒙上了一層陰影。

都市的喧囂,時代的繁華,漸漸的,已經悄悄改變了這個世界,大自然的原本麵貌也開始經不起世俗的渲染,不斷的被扯裂開來。

“你很喜歡看天。”一聲冷冷的嗓音從她身後響起,她不禁怔愣,驚愕的回眸,對上了一雙墨綠色的深眸,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目光。

“總經理。”貝茈轉身,見不遠處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漸走近。

現在不是午餐時間嗎?

他不去就餐麽?

這幾天以來,她雖然不熟悉,但還是了解一二,他向來對就餐的規律十分的講究,十分的注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宏盛集團的餐飲部,在夥食上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

五星級的料理,中西餐,彩色齊全,十分了得。

“你不餓?”

她抬眸,對上那雙極具探尋的目光,淡淡的,她撇開視線,往窗外看去,“不餓。”

安靜的時候,她並不想理任何人。

也許,這是一種心理障礙。

自從奶奶沒了,她的心,總會空出一個小角落,如何填也填不滿,空洞得如同一片空白。

“林姐和你說了麽?”

“恩,說過。”

“第五條,是什麽?”

貝茈抬眸,不解的看向他,從記憶力搜尋記憶,朝他看去:“總經理所有的命令,都必須服從。”

霸王條令,必須,這樣的字眼,已經有些超出秘書的特定範圍,職業操守。

“陪我去個地方。”

“我……”不想去。她沒得拒絕,抬首,卻見他大步朝辦公室裏走去,驀地,走了出來,正在穿筆挺的斜紋藍色西服。

莫少宇。

他確實生了一副明星的好麵孔,好身材。

舉手投足之間,都流溢出了那抹高貴的高高在上的氣質,一頭桀驁不馴的碎發,泛著銀色的光澤,如同漫畫中走出的英俊角色。

他來真的?

貝茈忙跑回位置上,拿起一些必要的東西,塞進包裏,然後拉上拉鏈,便跟上那大步走在前麵的高大身影,站在電梯門前。

墨藍色的電梯門。

十分炫彩,鑲嵌著入畫如澀的薔薇花,高貴,大氣,十分的尊貴無比。

叮。

電梯應聲開啟。

莫少宇大步上前,先一步走進電梯裏,幽藍色的還弱燈光,如蒙上了一層迷幻的光輝。

修長的手按下一旁的按鍵,抬眸看了站在門外的那抹纖細的身影一眼,薄唇輕抿,扯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還不進來。”

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陰柔的魅惑,磁性的嗓音中略帶低沉,好聽十分。

貝茈回過神來,迅速的穿過小小的縫隙,站在電梯的另一個角落裏,不再說話。

一路,電梯下降到了地下一樓。

停車場。

貝茈疑惑的跟在他身後,保持三步的距離,來到了一輛炫酷的紅色跑車前。

法拉利,又是一個愛好跑車的男人。

用香車來滿足個人的榮辱觀,炫耀,拉風,無非如此。

“上車。”莫少宇淡淡瞥了站在一旁的女人,拉開車門,坐進車裏,雙手握住方向盤,視線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車前的女人。

嗬。

她成功挑起了他的興趣。

貝茈繞過車頭,站在副駕駛座旁,伸手,停在了車把上,沒有轉動。

她在猶豫,這樣的陌生,總有些怪異。

“上車。”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那抹意味深長的眼眸,貝茈看了一眼,還是決定,坐上去。

車子在她係好安全帶之後,如箭般衝出了停車場內,奔馳在馬路上,卷起了一顆顆細小的塵埃。

“我們要去哪兒?”斜倚在窗邊,貝茈看向窗外,看路邊的一列列行道樹以疾速向後逆行而去,成為一條滑動的紐帶,飛快的飄搖。

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恐懼感。

從頭至尾,她感覺得非常深刻。

“秘書有資格反問總經理麽?”莫少宇側頭,隻瞥見身旁女人的一頭飄逸的長發,隨著車窗外飄進的微風,而卷起一陣陣繾綣的漣漪。

很美。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有令男人瘋狂垂涎的資本,無論是身材,還是從她身體不斷散發出的獨特氣質,些許內斂,更多的是神秘。

她就像是一個未經雕琢的寶盒,等待著人們的采擷,等待著出土的那一瞬間。

貝茈無語的噤了聲,既然他要刁難她,那麽方法何止隻是這一種。

保持沉默,反而會好一些。

十五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幢巨大的別墅前,輝煌,絢爛,光看那流暢宏偉的外觀,就十分的大氣,流彩溢金。

貝茈下了車,見莫少宇自顧自向前走去,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留下了一道道陰霾。

她站在原地。

這裏,是郊外,富家公子郊外別墅的聚集地。

所謂的聚集地,無非似乎富家公子錢多了,沒處花,在這兒建了奢侈的別墅,供他娛樂享受。

既避免了娛樂媒體的抨擊追蹤,更樂得自在逍遙,為所欲為。

直覺告訴她,不能進去。

將手中的包拿緊,她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轉身,往回頭路走去,一抹纖細的身影走在寬闊的馬路上,似一顆小小的縮影。

“似水年華的曾經,也經不起碾碎的痕跡,但凡流過痛過,也就懂得了,強求何必在一起……”

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隔著包的皮隔斷,依舊顯得有些空泛。

拉開鏈子,取出手機,翻開手機蓋,放在耳邊,“喂,你好,我是貝茈。”

她忘記了看來電顯示,等那一邊長長的一段沉默之後,她才記起了,應該看一下是誰。

當她看見屏幕上顯示的那一個字時,心卻撲通開始跳得慌亂。

他。

她給那個人的稱呼。

畢訾暄,冷情到無人可及的境界,一次次傷了她的心,卻一次次像對待寵物一樣,給她一點甜頭,將她重新勾回去。

嗬。

他還有這個可能麽?

纖細的指觸到那軟軟平滑的鍵盤,思索了三秒鍾,指腹磨搓著那紅色的標誌,狠狠的,按了下去。

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傷了那麽多次,真以為,她是搖頭擺尾,等待他可憐的畜生麽?

繼續往前走去,她的思緒卻漸漸的有些遊離,走至一個小小的十字街頭,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紅燈。

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等著。

而,她卻忘記了,自己正站在路中間,而不是馬路一側。

一輛正要拐彎的乳白色跑車,正疾駛而來,發出尖銳的刹車聲,誰都不曾設想到,竟然會有一個人會站在路的中間。

車子急急的甩向了一遍,卻還是擦到了她的手臂,巨大的衝力將她撞到了在地上,滑過一條長長的紅痕,有血液開始從破皮的深處滲透而出。

觸目驚心。

手心因為緩衝,本能的護住了下倒的身子,卻被地上的石子沙礫深深的嵌了進去,火辣辣的疼,從手心不斷的蔓延而出,疼到極致,漸漸的麻木。

她的意識漸漸回落,才記起了方才發生的事。

而,耳邊卻驀地響起了一聲輕柔的嗓音,如沐春風般,令人暖暖的,想要睡去。

身子漸漸的乏力,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可以支撐的重量,眼皮沉重的耷拉下,纖細的身影漸漸的往地上軟去。

卻被一雙強健的手臂攬進了懷中,隻剩下溫潤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嘈雜。

聽不見,都聽不見。

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無論怎麽適應,總覺得,夾雜了一絲死神的味道。

化學藥品,醫藥品,各種氣息夾雜在一起,匯聚成了莫名的膽顫。

這便是醫院。

白色,異味,代名詞。

VIP病房中。

柔軟的床榻上,躺著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的,沒有任何的呼吸一般,她的手上貼著藥膏的紗布,手心也有,另一隻手,正掛著營養液。

輕薄的呼吸,自那小巧的鼻翼間滲透而出,如淡淡的清香,若隱若現,疏影橫斜。

一聲嚶嚀,沉重的眼皮漸漸的扯開來,露出一抹水樣清澈的眼眸,似一顆黑寶石一般,發出了璀璨的光華。

疼。

意識隨著,漸漸的回落。

入目的是一片刺白,刺啦啦的白色,如此的觸目驚心。

直覺上,這裏是醫院。

貝茈費勁的單臂撐起了身子。

“你醒了。”聲音很熟悉,從一旁轉角處傳來,當貝茈看見那抹身影時,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

那個如沐春風一般的男人,永遠噙著淺淺的笑,溫柔的,陪在她身邊。

傅之裔。

“裔,是你?”貝茈怔愣的抬眸,插著吊針的手,也忘記了擺平,突然,覺得好痛,低下頭,還沒抬起手,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撫平,溫柔的嗓音,清晰的在耳邊:“你說你呀,這都大了四歲了,怎麽還這麽莽撞呢?沒我在身邊,看來,你沒有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