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邵擎天,你死定了

晚飯時,邵母的目光一直在邵擎天和傅染身上來回打轉。

這對小情侶從進門起就沒說過一句話,看來是鬧別扭了。

邵擎天把碗裏的肥肉都夾進自己碗裏,把精肉留給母親和傅染。傅染才吃了半碗,他已經吃完三大碗飯。

“別挑挑揀揀,不耐煩吃就別吃了。”邵擎天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猶帶怒氣冷聲道。他看傅染吃飯那模樣就煩,吃那麽丁點,是想成仙嗎。

邵母扯了扯兒子的衣袖,怎麽說話的這是。

傅染哪吃得下。自從聽見他為程寧靜打架,她胸口就堵著一股氣,中午也隻喝口水就飽了。

可這時聽見邵擎天的冷斥,她體內平生一股不服軟的倔強,兩口就把剩下的半碗飯吃完。

飯後,傅染又陪邵母說了會話,七點半才走,她還說天色還早,不用邵擎天送。

“臭小子,還不快跟過去哄哄,把我未來兒媳婦氣走了,你到哪賠我一個去。”傅染徑直出門,邵母推了推兒子的肩。

“哄什麽,慣的她。”

話是這麽說,可邵擎天還是拿上手電筒出門。

邵擎天幾步就追上傅染,她走得不快,手扯著雙肩包肩帶,邊走邊踢腳下的石子,月色打在她玉做的小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熒光,五官輪廓被上帝雕琢得尤其精巧。

一輛不長眼的摩托車突然閃過來,差點撞上傅染。邵擎天動作極快地將她拉扯到一邊,把她壓在布滿綠苔的斑駁牆上。

“走路都不看路,你那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泡嗎?”他驚魂未定罵道。

她被圈在牆和他剛硬的胸膛間,聽見他的罵聲,好似打開某個開關受了天大的委屈,豆大的淚珠嘩嘩地往下落。滑過晶瑩的粉頰,墜落塵埃。

邵擎天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粗糙指腹抹上她細嫩的臉頰,有些慌亂。

“這是怎麽了,別哭,是不是在學校誰讓你受委屈了?你告訴我。”

眼淚流出來的感覺很討厭,讓傅染覺得自己很無能。可管他的呢,反正現在有人替她抹。

邵擎天越哄,傅染哭得越厲害。後來他也不哄了,等她自己平息下來。

“程寧靜是誰?”

傅染哭過一場後,覺得自己之前慪氣的舉動傻透了。可當知道他為了另一個女生去打架,心裏確實委屈得翻天倒地。

“什麽程寧靜?”邵擎天明白過來,好笑地睇著傅染的哭顏,幫她把殘淚仔細擦幹淨,“你從哪聽來些亂七八糟的,我和她什麽都沒有,話都沒說過幾句。”

“她是不是很漂亮?”藝專校花,顏值絕對低不了。

“沒太注意過。”邵擎天實話實說,在他心裏,有具體五官的女人隻有他媽和傅染,其他女人差不多長一個樣。

說話間,他的大掌就按住她粉白的脖頸,推向自己,吻了上去。

“她漂亮還是我漂亮?”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裏肆虐放縱,她輕咬住他的舌尖,不準他亂動。

“沒太注意過她的長相,沒辦法比較。”

傅染滿意地掂起腳尖,雙手圈上他的脖頸,主動把小舌送上去,與他糾纏嬉戲起舞。

邵擎天擁得更緊,咬住傅染甜美的舌尖吸吮,怎麽會有這麽軟的東西,真恨不得嚼爛了吞進肚,那就永遠屬於他了。

傅染家住香榭別墅區,邵擎天隻把她送到大鐵門保安室處,從保安室還得再走幾分鍾才到傅家。

三分鍾後,他給她發了個短信,確認她安全到家才往回走。

“姐,你衣服後麵怎麽沾了那麽多綠苔?”傅染一進門,小妹就好奇問道。

“哦,可能不小心蹭到哪了吧。”傅染扭頭望了一眼後背,而後鎮定自若答道。

“小染回來了啊。哦,對了,小染,接下來這幾天別和同學出去玩了,放學直接回家。南邊那來了一個逃犯,正在白洲市逃竄,警方還在通緝。”傅父正在看新聞,隨口提點了一句,就算傅染衣服上沾了些髒,他也沒往其他地方想。

大女兒太過文靜懂事。

“嗯,好。”傅染乖巧點頭。

白洲市自古就是軍事重地,因曆史遺留問題,導致白洲市民風彪悍,社情異常複雜,本地勢力根深蒂固,如野草般燒之不盡,不少逃犯也愛逃竄來白洲尋求庇護。

傅染進臥室後,照鏡子,素指緩緩拂過那豔如桃李的櫻唇,這麽明顯被男人疼愛過的痕跡,竟然沒被發現。

也隻能說明,她平時太乖了。

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師長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模範生……這些都是外人給傅染打上的標簽。在他們心裏,傅染一直很乖,像顆植物那麽乖,沒有自我覺醒意識,沒有叛逆,沒有標新立異。

可隻有傅染自己知道,她的乖巧源自於她的冷漠。她算是一個有著情感缺陷的人,前年家裏養的那隻京巴去世時,二妹和小妹哭得肝腸寸斷,隻有她未曾掉過一滴淚,她隻是冷靜把小狗葬在自家花園裏。

她很少動情,情緒很少波動,她帶著一張張麵具遊離於家人朋友間,演出精湛。

所以在未遇見邵擎天之前,傅染也不知道,原來她可以拿下自己的麵具,愛得那麽瘋狂炙熱……

……

這天,傅染下午的課臨時取消,她給邵擎天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在外麵見麵。

邵擎天開機車載著傅染來到了一大片的油菜花田,黃燦燦的花兒汪洋成海,一直蔓延到天際那頭。

傅染圍著油菜花小道瘋跑,歡快地笑,笑聲清脆悅耳,似風鈴響。

“漂亮嗎?”傅染別了朵油菜花在發間,輕提裙擺,做了一個別致的西方禮儀,小腿修長白皙,弧度異常優美。

“漂亮,傅村姑。”邵擎天屈腿坐在小道上,涼涼道。

傅染星眸半眯,暗含威脅道:“姓邵的,有膽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漂亮,傅美人。”他懶洋洋地重複。

傅染滿足地笑,她斂好裙擺坐在地上,枕著邵擎天的寬肩。

歲月靜好,也不外如此。

“邵擎天,你高中畢業後打算做什麽?”她伸出手,好似去抓近在眼前的舒卷雲朵。

“還不知道能不能畢業,再看吧。”邵擎天淡道。

“不管你打算做什麽,都不要離我太遠好不好?”傅染抱住邵擎天的手臂,在他脖窩處細致而溫柔的親吻。

她吻他脖頸間的筋絡,扯著筋骨,有著強悍的男性美,一路向上,吻住他剛硬的下顎。

一下又一下,似小羊吮水般溫柔。

而後又用那細嫩的臉側去摩擦那有些紮手的淺淺胡茬,表情迷戀。

傅染不在乎學曆那些東西。要是邵擎天想學,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要是他不想,她也不會以世俗的要求去束縛他。條條大路通羅馬,就算不讀書,隻要肯動腦子,照樣有其他的路可走。

可傅染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回答。

“邵擎天,你死定了,竟然沒有馬上回答我。”傅染一口就咬住他的下巴,用力咬下去。

可他皮粗肉糙的,他還沒怎麽樣,她就牙疼了。

“因為你在問廢話,你以後去哪讀大學,我就去哪找工作。”

傅染驚喜地抬眸,眼裏亮晶晶的。

“真的?”

“煮的。”他閑閑道,捏了一下她的俏鼻頭。

“邵擎天,你這麽好,想要我怎麽報答你?”她輕搖他的手臂,表情嬌憨。

瞥見她清甜的笑,邵擎天眸色變深,極快的閃過一抹暗芒,他以兩指輕捏她的下巴,微抬高,嗓音微啞命令道:“張嘴,把舌頭伸出來。”

傅染乖乖地微吐舌尖,他特別喜歡吃她的舌頭,每次都要吃很久。

下一秒,兩隻舌暴露在空氣中,舌尖微微相觸,稍做試探後就甜蜜地交纏在一起,霎時間滋滋水聲不斷,卻又很快分開。

傅染不由抱緊邵擎天的手臂,蹙眉看向遠處的油菜花田,疑惑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在密密麻麻油菜花的遮應下,看不見更裏麵的東西,但還是有隱約的哭喊聲傳來。

“有人在哭。”邵擎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