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複仇的眼光
“打啊，打死他們！”這一聲喊是從桌子底下發出來的。
原來躲在桌子底下的合田此時站了起來。可是，倒在地上的族長發現，合田的脖子上還掛著同嫂子的兩隻手，隻不過兩隻手幾乎被合田割得隻剩下手掌了。而掛在他鼻子上的同嫂子的腦袋，已經被他削去了一大半，但是，同嫂子依然雙目圓瞪，充滿了仇恨。
日本兵沒有聽合田的話，他便自己拿出槍，向銃隊的隊員們射擊。
大牛可不管那麽多，依然提著銃向麻裏衝了過去。黃鐵中了多粒銃砂，鮮血直從腳下流出來。也是一瘸一瘸地向麻裏撲去。
麻裏早就躲到堂屋裏去了。見銃隊的隊員已經沒有剩下幾個，就又對日本兵喊道：“將其餘的人全都打死，留下那兩個！”
族長又鼓起最後一點力氣喊道：“用銃把打，用銃把打死這些豬！”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隻聽得又是“吧工！”一聲，原來是麻裏親自開了槍。族長被麻裏打中了腦袋，子彈從額頭進，從後腦勺出，然後鑽進地裏麵去了。族長的眼睛和鼻子嘴裏立即流出血來。可是，他的嘴裏還在模模糊糊地喊著什麽。
其他還能站立起來的隊員，舉起銃把，向離自己最近的日本兵撲去。可是，日本兵的槍聲更快。這些隊員在一陣亂槍聲裏紛紛倒地。
大牛沒有中銃，此時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徑直撲向麻裏。可是，立即有三四個日本兵向他撲了過來。黃鐵還在地上爬著。也有幾個士兵跑了過去，想搶他手裏的銃。
黃鐵一麵憤怒地叫罵道：“豬！你們這群豬！”一麵瞪大著眼睛，手裏握著銃。
大概是被黃鐵的憤怒的氣勢所嚇倒，或者是憚於他手裏的銃，這東西已經使他們吃盡苦頭，怕突然從裏麵衝出一股銃砂來。總之，三四個日本兵看著黃鐵在地上爬著，卻沒有人近前搶他手裏的銃。
大牛依然不說話，麵對撲過來的三四個日本兵，他毫無畏懼。其實，他並不知道麻裏剛才對他的士兵說了什麽，但他看到日本兵殘忍地槍殺了其他隊員，特別是族長，而對他和黃鐵卻沒有開槍，他就猜到，麻裏想活捉他和黃鐵。
於是，大牛對黃鐵說：“黃鐵兄弟，看那個日本豬的意思，是要將我們活捉。不管他活捉我們幹什麽，這對我們是有利的。無論如何，我們要活下去，我們拚到一個日本兵就是一個日本兵，反正，除非他們殺了我們，否則，我們一定要殺他們，殺死他們。”大牛平時說話很少，因而不大會說話，不過，他的意思還是表達清楚的了。
黃鐵說：“姐夫，你放心，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為父親報仇，一定要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至於我自己的生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大牛說：“好，我們要像打野豬那樣來打日本豬。”兩人就不再說什麽，都在等待著時機。
這時，庭院裏的聲音慢慢地變小了。因為前麵被槍刺中的那些村民，傷重的已經死了。傷得不重的又被日本兵補上一槍或者是一刀，也很快地死去了。至於那些銃隊的隊員，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本來在剛才的一陣亂銃中中了很多銃砂，後來又遭到日本兵的開槍射擊，大部分也已經死了。即使沒有死，他們也不會叫出聲音來。
所以，整個庭院裏就隻有幾個日本兵在呻吟，他們中了銃砂，本來疼痛難忍。
在日本小隊中有一個年輕漂亮的日本護士在替他們包紮，因而他們的疼痛感也就減少了。這個日本護士年紀很小，在她的身邊有一個年輕的戴眼鏡的日本人，他兵沒有穿軍服，卻穿了一身西裝，看樣子他是一個醫生。
大牛等四個日本兵衝到麵前時，才突然將銃把掄起，向著日本兵的腳下掃去，速度之快，仿佛看都看不清楚。
果然，靠得最近的那個日本兵被大牛的銃托掃中。隻見他“啊……”的一聲大叫，提起腳迅速地退開了。其他三個日本兵也立即後退了幾步。
大牛的槍托緊跟而進。那三個日本兵立即亮出槍上的的刺刀。當大牛的槍托掃到他們麵前時，他們就用刺刀來擋。
倒在地上的黃鐵立即喊道：“姐夫，小心，這些豬的刀子鋒利得很。”大牛依然沒有做聲，他自然知道銃托是敵不過刺刀的。所以，每當日本兵的刺刀刺了過來時，他的銃托就立即偏開。
日本兵知道了他的弱點，就用刺刀步步緊逼。又有幾個日本兵加入到了圍捉大牛的行列。大牛不得不用槍托去擋，隻聽到“哢嚓！”一聲響，銃托被刺刀劈去了一截。
沒有了銃托，大牛就失去了抵抗力，很快被五六個日本兵按倒在地上，用一根粗大的繩子綁了起來。
倒在地上受了傷的黃鐵也很快地被日本兵綁了起來。
麻裏這才敢從堂屋裏走了出來。黃鐵一看，他父親已經不在他手裏。於是他四處看，終於發現父親早已倒在他家的走廊裏。看樣子也已經死了。
黃鐵又不由得大叫了一聲“爹爹！”大牛此時也看到了生火，但是他沒有喊叫，隻是緊緊地咬著牙，牙齒被他咬得“嘣嘣”直響。
黃鐵喊了幾句之後，就沒有再喊，隻是用憤怒的眼睛看著麻裏。
麻裏要日本兵將大牛和黃鐵綁在庭院裏圍牆邊的兩棵柳樹上。然後，要日本兵清理現場。他們用刺刀去捅每一個倒在地上的村民，無論是死了還是沒有死，都一律捅上一刀。這樣，就是還有一口氣的村民，也被捅死了。
麻裏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到大牛和黃鐵麵前。張根本也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麻裏瞪了他一眼，表示極端的不滿。
張根本立即用日語解釋說：“我上廁所去了一下。”
麻裏知道他在說謊，可是，也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山溝溝裏，哪裏能夠找到翻譯？以後同中國人交流，還得靠他。於是，就裝著什麽也沒發生，奸笑著說：“喲西，喲西，你的大大的好。”
張根本用日語問麻裏：“太君，怎樣處理這兩個人？”
麻裏說：“這兩個人很有用，我要將他們帶回去，交給關坤將軍。”
張根本還想再問，被麻裏揮手阻止住了。
這時，那個年輕的穿西裝的醫生走了過來，張根本忙走了過去，點頭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