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試試!”冷璞玉語氣不緊不慢,表情卻帶來滿滿的挑釁。

“你!”上官婉凝一張花白的小臉漲得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反正兩個人也算有過所為的肌膚之親,他既是想看,她就脫給他看,自己倒要看看,他這個傳說中的柳下惠到底是真是假,難不曾一路行軍這麽久,他是某處難耐了,還是真的好心擔心自己的身體,才乘上他的寶車?

“好啊,我脫!”上官婉凝一點一點的卸掉身上一副重重的鎧甲,隻穿了一件修身的潔白色錦緞長衣,忽然感覺輕鬆許多,信手繼續做著解開衣衫的動作,餘光故意瞥向冷璞玉那邊,卻發現某人一手緊所謂的兵書,一手支撐著半邊身子已經睡得香甜。

上官婉凝好不奇怪,起身,拿了一旁的一件披風,輕輕的幫其蓋在身上,繼而躡手躡腳的再次爬向軟榻,裹緊被子,嗅著一股淡淡的味道,美美的沉入夢鄉……

夜闌珊,一道由天國通往羽國官道之上,急促的馬蹄聲驚起路旁樹林中一群寒鴉無數。

“公子……”身後的男子一邊驅趕著身下的快馬,一邊從身後高聲喊著,“我們連著趕了七天七夜的路,風寒露重,還是停下來歇息一會兒吧!”

“要歇著你就自己停下來,本公子好的很,先走一步!駕——”前麵騎馬的男子冷聲應著,繼續沒命的趕路。

“公子……公子!”身後的男子依舊一遍又一遍的高聲喊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越走越遠……

“咳咳……咳咳……”上官婉凝睡意正濃,唔得被一陣兒急促的咳喘聲驚醒。

迷迷糊糊的爬起身來,正看到冷璞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極力的掩住口鼻,努力的咳著,上官婉凝慌忙下榻跑了過去,輕輕地幫其拍打著後背一張小臉之上全是擔憂之色,“你怎麽了,要不要叫人過來?”

“咳咳……”冷璞玉盡量將咳聲壓倒最小,一張白皙的俊臉漲得通紅,努力的衝上官婉凝擺手說著,“不用……咳咳……隻是這裏寒氣太重……咳咳……一會兒就好了!”

“那我幫你倒杯水!”上官婉凝寬慰著說著,慌忙走向案幾倒了杯過來,冷璞玉正要接過,上官婉凝一臉擔憂的拒絕道,“我來喂你!”

冷璞玉眼神有瞬間的遲疑,一雙淒美的美眸微閃,似有點滴的欣慰,須臾,隻是化作一團淡淡的目光,喝著上官婉凝手裏的那杯清水。

上官婉凝將被子收回身前,看著他漸漸回轉過的神色,關心的問著,“好些了嗎?”

冷璞玉淡淡的點了下頭,表情看似輕鬆許多,其實此刻正用內力極力的壓製著胸口的一股熱流,他怕她看到自己吐出的東西會不舒服,忍,極力的忍著,決不能嚇到她。

“躺下來休息一會兒好嗎?”上官婉凝柔聲問著,希望他能聽話,冷璞玉頷首,算作默認。

順著上官婉凝牽引的方向,冷璞玉順勢平躺在軟榻之上,上官婉凝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態,正一臉關心的幫自己掖著被角,樣子像極了一個乖巧溫順的小貓,原來有人替自己擔憂是如此的幸福,恍惚之間,胸口的鬱結一下子散開,比剛才舒暢許多。

“睡一會兒吧?”上官婉凝一臉寬慰的細聲說著。

“嗯!”難得冷璞玉這樣聽話,真真合上雙眸,一雙密而長的睫毛閃爍幾下,呼吸愈來愈沉,似乎真的睡著了。

上官婉凝一手撐著下巴,癡癡地看著他一張熟睡著的清冷容顏,像極了一個受傷後將自己掩藏起來的安靜孩子,好美,美得讓人心疼,心頭禁不住還是有一種想去嗬護的衝動。

伸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頰,光潔滑嫩的皮膚,觸碰在手心之間,一股淡淡的清涼,怪不得這表情總是冷的嚇人,原來就連溫度都是冷的。

“咳咳……母妃……”冷璞玉在睡夢中輕咳,表情中帶了點滴的暖色,似乎夢囈般的輕聲哼著,唔得伸出一隻手去,緊緊的握住上官婉凝撫弄著他臉頰的那隻柔軟的小手,帶了撒嬌般的神態,枕在自己臉旁,再次沉沉的睡去。看他一副濃濃的孩子氣,上官婉凝忍不住自嘲的笑著,見他睡得甚是香甜,實在不忍心將他驚醒,罷了,任憑那隻手被他枕著,自己也側歪在一旁,不知不覺的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天明大亮,豪華的馬車之上,隻剩下上官婉凝一人懶懶的窩在軟榻上酣眠。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隻要靠近他的身邊,自己就想吃了安神湯一般,睡的十分香甜,至於昨晚什麽時候躺在了這張軟榻之上,何時被他挪到了上麵,自己竟毫無知覺。

起身,信手抓起他的一件披風裹在身上,掀開後窗的簾子往窗外看去,隻見一個穿白色鎧甲的英朗男子,英姿颯爽、麵容冷峻的帶了幾員猛將,剛剛檢閱完大隊人馬,騎著快馬正飛身折返回來。

上官婉凝慌忙回轉過身子坐定,胡亂的理了下一頭散漫的長發,心裏默默的念著,如果能有一把梳子該有多好。

“當當——”冷璞玉踏上車身,掀了簾子走了進來,一張冷臉看不出是何表情。

上官婉凝情不自禁的瞥向門簾,慌忙又收了回來,故作一副冷漠對之。

冷璞玉坐定,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水,囫圇的喝了進去,直直的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上官婉凝,冷聲說著,“準備一下,今晚本王派人送你回去!”說完,一張臉冷的更甚,似乎他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我不走!”上官婉凝一張小臉全是倔強之色,憤憤的反駁著。

冷璞玉目光微沉,瞥過一張臉去,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神,冷冷的喝著:“這是軍令!”

上官婉凝唔得從座位之上彈坐起,頓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出來,信誓旦旦的喊著,“再逼我,信不信我死給你看!”說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淩然,恨不得立刻馬上從車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