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那粉衣女人冷笑幾聲,“公子好記性,可惜這醉仙樓已經沒了奴婢們吃飯穿衣的地方,妾身就隻能改投花滿樓的庇佑了,畢竟這裏藏了仙子的哦?”

娼妓就是娼妓,和她們鬥口角反而會失了自己的身份,對於打嘴仗,上官婉凝自認從小就不具備這個天分,既是嘴巴鬥不過他,手腳總算可以代替的吧。

“啪——”頃刻之間,四周頓時靜了下來,眾人的眼神紛紛投向那響亮巴掌聲發起之處。眼神之中帶了些許的好奇,似乎對眼前的一景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粉衣女子捂住被打的一側臉頰順勢傾倒下去,眼神之中帶了滿滿的厲色,看自己這猛然間被打,慌忙扮作一副可憐楚楚的樣貌,嗚咽著故意高聲喊著,“公子,你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出手打奴婢一個弱女人,難道公子就不怕傳出去落人笑話?”

“還用傳嗎?”上官婉凝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對著剛剛打過她的手心輕輕的吹了兩口氣息,“這不是大家都看著呢?”

“你……”粉衣女人繼續扮作一副可憐的樣子,期期艾艾的用手指著上官婉凝。

“老鴇呢?”上官婉凝一副很是煩躁的樣子,掃看四周冷聲喊著。

“在呢在呢!”老鴇很是配合的搖擺著肥壯的身子、手搖一柄圓扇,滿臉堆笑走了出來,“公子?”一雙眯著的小眼,還不住的衝上官婉凝使著眼色。上官婉凝會意,故意瞥過臉過去做著不想理喻的樣子。

老鴇轉身,斜看向匍匐在地的粉衣女子,厲聲喝著:“不長眼睛的小娼婦,老娘老早就看著你不是個簡單的貨色,看老娘不打死你!”說著,抬腿就要去踢。

“哎——”上官婉凝適時地喝止道,“既是有了教訓,怕她下次也不是不敢了,趁早,將這姑娘送回醉仙樓去,本公子就是不待見醉仙樓裏來的姑娘,下次可不要再讓本公子看到她!”

“是是是……”老鴇一臉諂笑的陪侍著,轉身衝那女人喝者,“公子大人大量,饒過你這娼婦的賤命,收拾了東西,還不快滾回你的醉仙樓!”

粉衣女人見老鴇竟然毫無原則的陪侍著眼前這個來路不明、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一點也不顧及自己被她掌摑後被辱罵的情景,本來是想著鬧出點動靜出來,不曾想竟然被這花滿樓的人給平掉了,難道自己一心想要幫夏侯公子做點事情的花滿樓臥底,就這般給轟出去了?

不,都是這個臭小子,他竟然敢壞了自己的好事。

起身,粉衣女人假意擦了擦臉上的水珠,俯身正要退出去。上官婉凝見安插在自己店裏的一顆棋子算是除掉了,也不想再多做計較,轉身,衝身後一直默默看戲的冷璞玉淺笑著,“這兒沒什麽好的,哥哥帶你去別地兒玩玩?”

上官婉凝一臉輕鬆的正要提步往冷璞玉那邊走去,忽見冷璞玉眼神之中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唔得一個提步,快步將上官婉凝扯進自己身後,一手緊扣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飛速的將茶盞甩了出去,隻聽“撲騰——”一聲,眼前的粉衣女子和著一隻殘破的茶盞一塊落地。

“哼!”冷璞玉帶了孩子般置氣的語氣說著,“想害璞玉的哥哥,還沒那麽容易!”

上官婉凝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不迭的抬頭去看。

原是那個粉衣女子正手拿著一柄鋒利的金釵,想要從後麵偷襲自己,好險,就差那麽一點點,母女二人就險些葬送這陰險歹毒的女子手裏。若不是冷璞玉眼疾手快,將這女人打暈,恐怕躺在底下的就不是這女人了,還真是奇了怪了,這女人到底是何來頭,自己和她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她何苦以死相逼?

難道是夏侯長夷?

所有的矛頭和原因,似乎隻有這個男人才可以解釋過去,可是他又要玩什麽花樣,上一次鬼仙山一事,他前前後後折騰了那麽長時間,最後還險些將自己的性命搭上,如此得不償失的事情,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難道隻是為報仇?

“璞玉?”一聲中年男子的冷喝聲唔得將上官婉凝從聯想之中叫醒。

抬頭、凝目,明知道這男人準會出現,但心裏還是充滿了無限的恐怖和慌亂,來者不是旁人,而是冷璞玉的父皇,當今的天國皇帝冷華堂。

一襲潔淨而明朗的淺黃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發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稀薄的胡須,方正的國字臉雖隱去了一身的冷情,但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父皇?”冷璞玉慌忙將緊扣在身後的上官婉凝扶正,一臉恐慌和擔憂的跑去了冷華堂身邊,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君臣之禮,這一禮行過,眾人紛紛聚齊過來,跟著行叩拜大禮,瞬時,整個花滿樓前廳滿是“萬歲萬歲萬萬歲——”儼然一副萬人朝拜的景象。

呼喊聲此起彼伏,一波高過一波。

上官婉凝表情嚴肅的跟著跪地高呼,心裏卻樂不可支,火了,花滿樓火了!上官婉凝,就等著大把大把的收錢吧!

冷璞玉,上官婉凝心裏默默念著,自己真的愛死他了,若不是他傻乎乎的跑去給自己的爹爹請安,恐怕這老皇帝的身份還不至於被眾人參破,亦或許他人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會貿然的去行禮,在這種地方說破當今皇帝的身份,就算有十個腦袋,恐怕也不夠砍,可是冷璞玉這個傻子做了。

“哼!”老皇帝長袖一揮,臉色陰沉可怖,“跟朕回宮去!”提步朝前廳門外走去。

冷璞玉臉色一沉,帶了些許的慌亂,一副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婉凝,眼神之中全是不舍和害怕,“哥哥……”

上官婉凝則是一臉不以為然,似乎像個沒事人一般,附和著一笑,柔聲說著,“去吧!”

這個死女人,自己為了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傷了人,一連串連貫的動作被父皇盡收眼底,恐怕這癡傻的遮掩,早就引起了父皇老人家的懷疑,這一去,隻怕是很難再出宮與她相見,她竟然還能無關痛癢的和自己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