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凝看後,一顆心開始怦跳不止,爹爹這不明擺著告訴自己,早早讓冷浦澤寫下一份休書,再跟冷璞玉喜結連理嗎?他明明知道冷璞玉現在是癡傻著的,還要跟他為伴,說什麽竭誠效力,若非冷璞玉一直和爹爹有書信往來?

怎麽可能?算了,眼下不是去深究冷璞玉是真傻還是假傻的時候,這書信的內容,儼然是爹爹聽說了冷浦澤和沈若蘭的事情以後寫來的勸諫之詞,對於現在而言已經毫無意義可言。

“清風,你去花滿樓找福伯或者是小雲,把所有的錢財和銀子換成屯糧,派人扮作商人的模樣,分批陸續送去南疆,告訴爹爹,這是凝兒的意思,他必須這樣做!”

“屬下遵命!”清風領命,一個飛身消失不見。

精致的小屋之內,一個宮女裝扮的丫頭剛才被清風點了昏睡穴,伏在地麵之上,睡得很是香甜。

上官婉凝撫觸著又開始陣痛的小腹,慌忙挪去軟榻之處,拿了被子蓋在身上,一顆心全是無邊的空洞和寂寞,沒了芽兒,一切都好像沒了意義,那個嬰孩,就像夏侯長夷所說,畢竟是自己用命換來的一個小生命,怎麽可能真的無情,隻是心裏還存有那渣男的無邊的恨意罷了,一時還很難接受的來。

為父深信他定會竭誠效力,愛護吾兒有加,切記!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究竟還能找誰商議,就算冷璞玉是裝出來的癡傻模樣,若是聽說自己投身向冷華堂身邊,作為兒子的他又會如何看待自己,心裏想著,淚水卻已經打濕了被角,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夜好冷,心好冷!

翌日清晨,上官婉凝在那個貼身侍婢的幫襯下,梳洗一新正等待敬事房教導公公傳召。

“噗通——”

門應聲打開,清晨陽光刺眼的光透過木門穿射進來,上官婉凝轉身去看,隻見門口一身青灰色錦緞長衣的冷璞玉正直直的立在門去,一雙深邃的迷離雙眸之中,全是疲憊和傷楚,一張絕美的容顏之下,全是不舍和心疼。

上官婉凝端坐貴妃榻之上,目光微沉,與矗立在門外的冷璞玉四目相對,良久不語……

爹爹是對的,冷璞玉根本就沒有癡傻過,隻是自己一直被蒙騙了其中。

“為什麽?”冷璞玉悶聲問著,中有萬語千言,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對不起,我必須活下去!”上官婉凝答非所問,眼眸中蒙上一層水霧,淒聲說著。

對於過往,冥王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明了,更銘記於心,他有心為之,而自己又何嚐看不明白,對於冷璞玉而言,自己已經給不起他想要的一切,以前的種種自己可以忽落不計,但南疆一事,他拚力請戰、他奔赴南疆、他深入敵營、他裝瘋賣傻……花滿樓那晚,甘於讓自己捉弄玩笑,心甘情願追隨自己左右,若不是爹爹一封鴻雁飛書,自己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冷璞玉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重若千斤、情深意重。

“上官婉凝,本王隻是來問你,在你心裏,本王到底有沒有那麽一丁點的位置?”冷璞玉看上官婉凝低下頭去,語氣中帶了哽咽的低聲問著。

“冥王!”上官婉凝餘光掃視一眼身後站立著的宮女,帶了提醒的語氣說著,“請自重!”

冷璞玉冷笑兩聲,帶了淒迷的眼神踉踉蹌蹌的走向端坐在貴妃榻之上的上官婉凝,一把拎起她一隻手臂,將上官婉凝纖弱無骨的身子貼近了自己懷裏,這具靈動嬌弱的身軀,幾個月之前站在自己麵前,是何等的靈動可愛、惹人心疼,如今,卻從冷浦澤那渣男手裏,投身向自己的親生父親懷中,似乎老天一直在跟自己開著玩笑,一個比一個離譜,

“你……要幹嘛?”上官婉凝呼吸加速,近距離的看著眼前的大好美男,隻覺得天旋地轉,被冷璞玉這莫名的舉動搞得摸不著頭腦。

“嗚……”

沒等上官婉凝反應過來,冷璞玉一口含住對方輕啟著的兩片粉嫩的櫻唇,嗅著對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那股淡淡的幽香,整個人開始如癡如醉,儼然忘了周圍的一切,似乎隻要懷裏有她,一切的一切對自己而言,完全沒了意義,隻有她,可以讓自己拋去這世間所有的憂愁和煩惱,一顆心便裝滿了憧憬和幻想……

“不要!”冷璞玉的一隻大手開始在上官婉凝身後不停地遊離,兩片充滿和挑逗的氣息的唇瓣,不停地在脖頸之間遊離,上官婉凝帶了乞求的語氣喊著,“冥王…不要!”

“凝兒……”冷璞玉語氣中帶了乞求的喊著,“你不能這樣對我……”

“冷璞玉!”上官婉凝唔得吸了一口氣息,帶了憤怒的語氣高聲喊著冥王的名諱,狠狠地將纏繞在自己身旁的他推阻出去,冷璞玉正陶醉其中未醒,根本未及防備,被上官婉凝死命的一推,本能的退後兩步,努力的搖了搖尚在沉迷之中的腦袋,凝神看向眼前的上官婉凝。

“對不起!”須臾,冷璞玉微微闔上一雙淒迷的雙眸,似乎那眼神比之剛才更令人心疼。“看來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你走吧!”上官婉凝冷冷的說著,“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以為做了這樣的選擇,就可以天衣無縫了嗎?”冷璞玉苦笑著看著身前半個身子伏在案幾之上,低頭不肯看向自己的上官婉凝,看著她削瘦的後背,忍不住開始心疼。

“我隻想活著,對於其他的事情,我現在還想不了那麽多!”上官婉凝悠悠的答著,儼然對冷璞玉提出的質疑不感興趣。

“真的隻是如此嗎?”冷璞玉帶了反問的腔調問著,顯然根本不相信上官婉凝的說詞。

“那冥王殿下覺得,本宮還能有何居心?”上官婉凝冷聲問著,閃爍其詞的眼神顯然出賣了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