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上朗坤宮高聳的台階,兩個侍衛一臉冷漠的將上官婉凝擋在門外。

海圖安這才大喘著氣息小跑跟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循聲喊著,“放她進去,這是皇上的口諭!”

兩個侍衛收刀,諾大的朱漆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一條裂縫,剛好容得進上官婉凝嬌弱的身板進去。

手提長裙,上官婉凝收起滿心的慌亂和緊張,一張清雅的小臉瞬間被強裝出的吟笑蓋過。欣長嬌弱的身影,被清晨投來的一米陽光印的越來越長,清冷空曠的朗坤殿涼風習習,吹卷起身後如瀑的青絲和腳下搖曳著水紅色裙擺,遠遠看去,恰如一個美妙絕倫的人間仙子,讓人心神**漾。

“婉凝……”

看著越來越近的熟悉身影,夏侯長夷一顆心總算停落下來,忍不住叫出了聲,隻見她水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佩掛在腰間,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

看她一如往常般鎮定自若,生下孩子以後,身材比往常更加柔美幾分,一臉擔憂之色退去,換之滿心的讚賞,不管她變成如何模樣和裝扮,似乎從見她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已經被她降服,縱使萬千女子都及不上上官婉凝分毫,冥冥之中,這女子就是自己的永遠褪不去的結。

上官婉凝抬頭,隻見老皇帝略顯老態的端坐龍椅之上,眯著一雙狹長的雙眸,一張疲憊的老臉之上竟是審視,他在示意自己要注意分寸,更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上官婉凝心裏暗笑,側目,粗略的掃了一眼一旁站立的夏侯長夷父子,心裏不覺咯噔一下,那個老者怎會這般眼生,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在鬼仙山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才對?

心裏雖有疑惑,但上官婉凝亦不敢多做它想,自己此來,無非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否安好,還好,他還在夏侯長夷的懷裏,睡得似乎很是香甜。

待上官婉凝走到夏侯長夷父子身前,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和反應,一張小臉平靜如水,很是恭敬對著端坐在龍位之上的冷華堂行了叩拜大禮,“新選秀女上官柔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老皇帝很是滿意的點了下頭,眉眼中透出幾分極難查閱的喜色,這女人的確聰明的很,捋著稀薄的胡須抬手示意道:“愛妃平身——”

愛妃?上官柔?

夏侯長夷絕美的鳳目之中全是驚疑和不解,短短一夜之間,上官婉凝怎麽會更名為上官柔,而且還成了天國皇宮之內待選的秀女?

“婉凝?”夏侯長夷抱著懷裏的小人上前兩步,來來回回審視著眼前一身水紅色裝扮、妖嬈而又豔麗的上官婉凝,“跟我回去,帶著這個孩子,我們一起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皇上?”上官婉凝故作一臉的不解,淡淡的掃了夏侯長夷一眼,循聲問著:“請問這位公子是何人?”

老皇帝附笑,淡淡的說著,“愛妃有所不知,這二位便是傳說中富可敵國的夏侯父子,前幾日這位夏侯公子犯了些罪行,按我天國律例本應該淩遲處死,他的爹爹聽說此事,日夜兼程前來遊說,眼下羽淩兩國紛紛修書來勸,天國大臣們又集體勸諫,要朕免去夏侯長夷罪責,朕也隻能順水推舟,賣夏侯一家一個人情,隻是這夏侯公子非要問朕要那個和他同罪處置的上官婉凝,朕告訴他上官婉凝已死,他卻怎麽都不肯相信,所以,朕就隻能把愛妃叫過來做個見證!”

“哦?”上官婉凝故作一臉的苟同之色,側過身子循聲說道:“夏侯公子,上官婉凝昨日因難產已經死在天牢之內,這個臣女段可以做這個人證,還請夏侯公子節哀!”

夏侯長夷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婉凝,聽她如此說,心裏似有千斤大石壓著,她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長夷?”身後的陌生中年男子帶了勸慰的語氣說著,“既是這般,你還是先跟為父回去,眼下你懷裏還有我們夏侯家的一條血脈,萬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誤了終生大事啊!”

這中年男子雖是勸慰,但語氣中透著對夏侯長夷懷中嬰孩的憐愛,儼然他已經將這孩子當成了他的寶貝孫兒,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自己身邊的親人快快離去。隻是夏侯長夷卻因為上官婉凝的事情,執拗不肯離開,可急壞了身邊的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如果他是,那麽上一次那個和他長得同樣一雙鳳眼的中年冷媚男子,又會是誰?

當上官婉凝考慮這些瑣碎的事情之時,夏侯長夷亦在考慮上官婉凝的心意,從天牢出來,為何她會走上這樣一條不歸之路,本是軒王的王妃,忽然轉身做了天國皇宮的秀女,任憑所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還有剛剛老皇帝所說的封妃大典,柔妃?上官柔?似乎這裏麵有天大的陰謀,婉凝,她到底想做什麽?

為重生之前的那個女兒報仇?接近天國老皇帝,幫著上官明誌得到最可靠的信息?成為老皇帝的寵妃,去逐個消滅掉曾經殺害過她母女的人?

夏侯長夷越想越覺得事情的後怕,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就算阻止上官婉凝的想法,也已經無能為力,她把孩子留給自己,就是想讓自己幫我保住這個孩子性命,而自己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去跟她所謂的仇人廝殺。

“婉凝……”夏侯長夷聲色無力的低聲喊著,“不,柔妃娘娘……”

“哇哇哇……”夏侯長夷的話沒有說出來,懷裏的小娃又開始哭咽不停。

身後的中年男子慌忙從夏侯長夷懷裏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帶了心疼的語氣催促著說著,“長夷吾兒,我們還是先走再做打算,你看老夫的孫兒都餓的不行了,為父還要急著找個乳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