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請?”上官婉凝帶了慍怒的起身,一雙深色的眼眸圓睜,怒視向身下匍匐的小德子,越是這般生氣,身下繾綣著的這隻走狗,會越發的相信自己對冷浦澤的關心,如此這般,他才會不停地在其耳畔廝磨王妃是如何的關心王爺,和那個一心隻想著和冷浦澤偷歡的沈若蘭,二者之間有著怎樣的差別。

“呃……”小德子似有微詞,雖麵帶驚慌之色,其實心裏淡定的很,“靜妃娘娘說,主子怕是這幾日勞心過度,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不方便驚動宮裏的太醫,所以要小的將主子偷偷的背了回來,以免驚動了聖上。”

“原來如此!”上官婉凝臉色漸漸柔和下來,“那德公公快些起來才是,看來是本宮錯怪了你!”

“奴才不敢!”小德子很是恭敬的起身,一臉的維諾。

“既是勞心所致,那就好生在府裏將養幾日,告訴王爺,前麵商鋪出了不少事情,本妃這幾日還要去處理前麵的事情,讓他務必要清養,不可再大動幹戈,至於前朝的瑣事,你明日去朝裏告知一聲,就說王爺病了,需要休養幾日!”上官婉凝一副苦口婆心的規勸著。

“是!”小德子畢恭畢敬的應著,眼神開始飄忽不定。

上官婉凝明白,自是過場走完了,戲也演足了,那麽總該到了打賞的環節了,繼而從袖口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碎銀子,嘴角輕起的緩步走到小德子身前,拉起小德子一隻手,帶了滿滿的感激之色,表情柔和的放於他的手心,笑意加深,“王爺養病期間,本妃定沒有德公公顧及的周全,凡事還要求公公多多照映,早日讓王爺好起來才是!”

小德子兩眼放光,那包沉甸甸的物件剛落在自己掌心,就知道這錦袋之中的銀子分量一定很足,跟了王爺這麽久,竟不如每一次王妃偷偷給的幾次隨身物件和賞錢多,一時間心頭喜不自勝,一張精明的圓臉也掩不住滿心的歡喜,一雙小眼眯成一條直線,笑的眉飛色舞,帶了逢迎的語氣低聲下氣的應著,“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將諸事打理妥當,讓王爺早日康複,娘娘隻管安心處理前麵商鋪的事情便是!”

“好,本妃將王爺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德公公處理了!”說著,上官婉凝似有轉身離開的意思,小德子忽又跟上兩步,“呃……娘娘?”

上官婉凝回頭,一臉的平靜,“還有事?”

小德子眨了眨一雙不安分的小眼睛,一張圓臉帶了生澀的笑,“沈妃娘娘失寵多日,奴才覺得娘娘還是和她早早劃清界限才是!”

“哦?”上官婉凝假裝不解的轉過身子,帶了幾分不高興的神態看向幾步之外的小德子,“交友貴在交心,本妃倒覺得沈姐姐現在正處在難處,作為昔日的好姐妹,本妃若不肯和她走動,倒覺得良心不安。所以,還請德公公不要好高騖遠才是!”

“呃……”小德子笑的牽強,心裏不得不暗罵這眼前的笨娘娘,當奴才的都點到這份上了,她竟不往深處想想,反而還能和那女人站在一條線上說話,真是被別人賣了,還在幫別人數錢,還好,她打理起鋪子很有一套,短短兩個月不到,前麵收益頗豐,府裏的吃穿用度都得到了很好的改善,算了,她既是蒙在穀裏,自己又何苦挑起事端,“娘娘教訓的極是,奴才知錯了!”

上官婉凝回轉過身去,一副很是不高興的樣子,儼然,她對德公公一番好意的勸慰很不滿意。

目送上官婉凝走遠,小德子狠狠地朝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蘭兒?”小德子忽然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轉身跑去冷浦澤床邊,隻見冷浦澤似醒非醒的低聲說著,“蘭兒,來……”

“王爺……王爺!”小德子連叫幾聲,似乎對方又進入熟睡之中,靜妃娘娘說過,王爺被那賤人灌下的情藥太多,一時半會兒是清醒不了的,自己還是耐心的再守上一會兒。

於是,再次將浮塵放在**,蜷縮在冷浦澤榻下,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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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商鋪和作坊各處生意不錯。

這日,上官婉凝正滿心歡喜的對著手裏的賬簿,精打細算著下月的開支,和自己可觀的進項。

“娘娘?”門口走來一小廝俯身稟著,“冥王派人來請,說要娘娘府上一敘!”

“不必了!”上官婉凝依舊不停手裏算盤,冷聲說著,“今日是本妃還賬之日,告訴那人,晌午時分,本妃自會派人如數送去!”上官婉凝心頭暗罵,好小氣的冥王,難不曾怕自己私吞了他的銀子,催債催的也太早了些。

“娘娘?”那小廝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帶了為難的語氣說著,“那人說如果娘娘以為冥王是來催債的大可不必擔心,他隻是單純的邀娘娘府中一敘!”

敘,敘什麽,敘半月前他中魅毒的事情,還是敘自己如何破了他守了十八年的清白身子?這人還真是好笑,難不曾自己如趙碧川所說,和他心儀之人長的想象,就真把自己當那女人的替身!冥王有錢,天國人人皆知,可不能因為他有錢,就委屈了自己,繼續扮作他的夢中情人?

“你轉告那人,說本妃現在忙得緊,改日再登門拜候!”雖然心裏既不情願,但始終不敢得罪這冷麵冥王,若是日後再有錢財周轉出了問題,自己去哪兒找這樣現成的債主。

“是!”那小廝很是聽話的應著,轉身快步走出門去。

半盞茶的功夫,上官婉凝依然算著自己手頭的賬目,忽覺門口又有人走來的腳步聲傳來。

“娘娘?”還是剛才那廝。